来者正是冷大师,却见他穿了一件蓑衣,上面沾满了雨珠,却原来不知何时,屋外已经飘起了蒙蒙细雨。他却是孤身前来,没有带随从,看起来就像是普通人到邻居家串门一样。
“哪里哪里,大师里面请,若不嫌酒劣,便坐下来饮一杯吧!”
孟宣不知冷大师前来所为何事,急忙邀他进来。
冷大师也不客气,径直走了进来,解下蓑衣掷在一旁,然后笑着向孟老爷打招呼。
孟老爷呆了一呆,兴奋的简直要跳了起来。
要知道冷大师一人一剑,护佑四象城多年,在普通民众心目中那就是完美的英雄化身。
孟老爷看到了冷大师,基本上就像上孟宣前世的普通人见到了刘德华一个反应。原本孟老爷听人说,冷大师对孟宣有多么多么客气,毕竟不是亲眼所见,心里难免有些不信,但此时亲眼见到冷大夫冒雨来访,意态亲切,竟然丝毫架子也没有,那话便不由立刻信了十分了。
他立刻就要让下人换一桌好酒菜,但冷大师却阻止了,笑道:“孟老爷不必客气,我可是个不速之客,有杯残酒也就打发了,来来来,我先敬你一杯!”
被自己的“偶像”敬酒,孟老爷激动的差点哭了出来,急忙双手哆嗦着捧起了杯子。
孟宣在旁边坐着笑而不语,他虽然知道冷大师肯定是有事,但也不忙着问,难得自家的老爷子如此开心,先让冷大师小小的满足一下他的虚荣心也好。
结果冷大师直接与孟老爷连喝干了两壶酒,眼看着孟老爷不胜酒力了,孟宣这才让丫鬟将他扶回房里休息,然后向冷大师说道:“大师深夜前来,不是专门为了喝杯酒吧?”
冷大师哈哈一笑,道:“惭愧,老夫也算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了!我确实是有事相求,不过在说这件事之前,却要向孟小友告个罪,你治好了老夫的病,等于是救了老夫一命,大恩难言,但却没想到,这恩还没报,便又有事要来麻烦你了,万望孟小友海涵啊……”
孟宣微微一怔,道:“什么事情?”
冷大师叹了口气,道:“实不相瞒,老夫这是替朋友来求医来了!想必今天小友也听到了青丘岭水月娘娘之妹的病症,她那个病,比老夫的来古怪,老夫是因为病情加重,无法根治,那小狐狸的病,却是天生的,青丘岭一脉为她寻医治诊十几年,始终没什么效果!”
“莫非大师是想我去为她瞧瞧?”孟宣已然明白了。
冷大师点了点头,道:“确实如此!小友能治好老夫的病,可谓医中圣手,那小狐狸的病大概也只有你有希望治好了。白天时,水月娘娘曾问老夫是否有名医为我治病,我谨记小友的三规一令,没有透露半个字,但心里,还是希望能来问小友一句,是否可以……”
“容我想想……”
孟宣挥了挥手,沉吟起来。
其实他在听说了水月娘娘妹妹的病症时,便有心要去瞧一瞧了,毕竟一道病气,对他来说便是一粒大丹,他也想去看看小狐狸的病气如何,能否炼颗大丹出来。但他却也有疑虑,一是担心那小狐狸的病太严重,自己治不了,二来他还没有与妖怪打过交道,不明底细。
“冷大师,恕我直言了,那病我是不想治的……”
孟宣想了一会,轻轻叹了口气,说道。
“这……”
冷大师闻言一怔,脸上现出了一丝憾意。
没想到孟宣说完了那句话,轻轻一笑,却又续道:“不过大师你既然深夜亲自上门拜访,小子直接这般推托,未免太不识抬举,不如这样,我把我的顾虑说出来,大师若觉得可以解决,那我就去给她瞧一瞧,若是不行,那只好当大师你今天晚上没有来过孟家了……”
说完之后,孟宣便瞧着冷大师的反应。
其实他已经决定要去给小狐狸瞧瞧病了,不过冷大师既然上门了,那少不了得让他欠自己一个人情。
冷大师一听,立刻欣喜不已,忙道:“小友请讲!”
孟宣凝思了片刻,沉吟道:“第一,我以前从来没有替妖怪瞧过病,更不知道那小狐狸病情如何,心里实在是没有多少把握,大师须得保证,她这病无论我治不治得好,青丘岭不会徒生事端,第二,大师也知道,我给人瞧病,须要人答应三规一令,青丘岭自然也不能例外,当然,病若治不好,那青丘岭只须遵守三规即可,那一令却是不用了。”
冷大师一听,便知道孟宣考虑的问题都是实实在在的,并不是有意推托,登时心下大慰,笑道:“小友放心,这两个问题老夫为你作保,这样吧,你去青丘岭时,老夫陪你一起去!”
“如此就有劳大师了!”
孟宣笑了笑,举起酒杯来敬冷大师。
冷大师了了一桩心事,舒畅的喝了这一杯,又问:“不知小友何时有空?”
孟宣瞧了瞧外面的天色,笑道:“大师有没有兴趣出去看看夜景?”
冷大师微微一怔,旋及大喜,笑道:“自然有,咱们这就走吧?”
当即二人便披了蓑衣,冒着微微细雨,径直出了四象城,往青丘岭而来。
雨天路滑,天上又无星无月,常人只怕寸步难行,但他们二人都是修为过人,黑夜之中能够视物,身法展开之后,又迅又疾,比奔马还快。冷大师初时还怕孟宣跟不上他,刻意只用了三成的速度,却没想到,孟宣不言不语,轻轻松松就跟在了他身后,竟似犹有余力。
“小友修为不错啊……”
冷大师笑了起来,有意加快了速度。
“大师客气!”
孟宣也是微微一笑,加快步伐跟上了他。
二人一前一后,犹如两柄利剑,横劈了这漆黑雨夜。
到最后时,冷大师已经施展开了全力,这才发觉孟宣的呼吸有些急促起来。
他急忙放慢了速度,但心里却没有丝毫小觑孟宣,要知道他已经八十多岁了,虽然未进仙门,修行的却也是正宗的玄门心法,只是后来专痴于剑,将剑术修炼到了登峰造极之境,却懈怠了修为而已,而孟宣却还不到二十岁,满打满算也不过才修行了七年而已。
可以说,孟宣能够逼他施展开全部的速度,已经是一件极为罕见的事情。
当然了,这也是因为冷大师优势并不在速度上,事实上,他的优势甚至不在修为上。
世人各有自己的追求,像仙门长老,一般都是求长生,一切只是为了活下去。
而冷大师,则是求剑,一切都以剑术为主。
换句话说就是,仙门长老是追求体能颠峰的人,但冷大师,却是追求战力颠峰的人。
当然了,更有一些人,追求的既不是体能,也是战力,而是道法。
也说不上这些人谁对谁对,谁强谁弱,总之都忠于自己心里的道就是了。
目前看起来,孟宣却是属于追求体能颠峰的那一类人,他现在的真气修为已经比一般的同龄人要高很多了,但是他懂的法术不多,武技也只是当初在仙门打基础时学的那些低等武技,因此他的战斗力其实并不强,只不过,他有了修为,想学那些东西,也是很容易的。
这就跟一个力大无穷的人学起拳法来,总比一个身体虚弱的人学起来更有优势一样。
二人一前一后奔上了一座高峰,这才停了下来,冷大师叹道:“孟小友,老夫真是想不明白,你小小年纪,既有这手医术,又有如此深厚的修为,那萧家的小子与你一比,可谓云泥之别,青丛山上的老道们都老糊涂了么?竟然把那萧家的小儿留下了,却将你逐出门来?”
孟宣笑了笑,道:“其中详情,还请前辈谅晚辈无法明言了!”
冷大师恍然醒悟,忙道无防。
其实他刚才问人**,已经有些犯人忌悔了,只不过孟宣也知道他是好意,不会计较。
“小友,再往前一百里,翻过了这座荒山,便进入了青丘岭地界了!”
孟宣点了点头,从怀里取出来一个面具,戴在了脸上,冷大师有些奇怪,却也没问缘由。
二人一前一后下了山,在山间飞奔疾行,一百里山路,也不过一柱香时间便到了。
在到了一处乱葬岗一样布满了坟丘的地方,冷大师忽然一怔,喝道:“停!”
孟宣瞬间便刹住了身形,他也感觉到了周围有人隐伏。
“轰隆……”
就在他们二人刚刚停下时,忽然间无数块巨石平地飞起,向他们迎头砸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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