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勤政殿中,皇帝正在午后小憩,太史院来人紧急传奏。
“午后炎热,何事需太史令亲自来奏?”
“回禀陛下,臣于太史院观风向,近日东风温抚,今日骤转东南三级风力。此乃东南边境有异之象,臣不敢怠慢,紧急来报。”
皇帝此时简要梳洗清楚,前来扶着太史令江姜,并撤退左右。
“姜卿直言,这‘异象’所指?”
“东南境以边境城为主位,此风来自海上,囤于边境城。”
“近日湖族商队登临南章,莫非此时出现异象与之有关?”
“或许远远不止。”
“太史令有何良策?”
“福祸尚未得定数,但是应由一名主东南星位的皇子前往,协和乾坤,方成天与人归之机。”
“主东南星位的皇子,姜卿的意思是让太子去边城?”
“是,太子殿下虽年岁尚小,却已然有陛下治国风范,殿下去,最为合适。”
“此事有关社稷之重,需要有大臣陪同才是。”
“臣请缨同往,护殿下平安周全,南章盛世,国祚绵长。”
朝阳宫内,何总管已然宣旨,命元阳微服寻访边境城,意在体察民情,召听民意。
彼时宫内议论纷纷,揣度圣意。元真听说便奔向朝阳宫,满面兴奋情不自禁。
“元阳!你们还打算瞒我到何时?听说可以去边境城玩?!小昭他们去璇璜岛也要经过那儿,他们明日便走,我们什么时候出发?”元真看起来欣喜异常,“我们先不告诉他们,去路上偶遇突袭!哈哈!”
“元真呀,你成日贪玩,父王只是让我去边境城体察民意,而且没说你也能去。”
“我去求父王,父王肯定会让我去的。”
“我觉得平日去宫外逛逛灯节拜拜庙还行,这一次嘛,”元阳摇头,“没戏。”
“你等着,我这就去求父皇。”说着,元真已经跑出殿外。
“元真!父皇正在······”元真已经跑远了。
“算了,她走了也好,此去三月,我们也从没有分开过这么久,不想看她哭成泪人,还把涕泗蹭在我衣服上······”元阳无奈笑着,麒麟从内殿出来:“殿下,太史令备齐车马,在宫城门口等候。”
“嗯,咱们走吧。”
元真回来时,满脸失落,不想元阳也早已出了宫城,一时又气又伤心,扬言要搅乱元阳的朝阳殿。这殷总管等朝阳殿侍者倒是被吓得不轻,各自抱紧了桌椅花瓶等物。
但元真进殿第一眼瞥见的竟是桌几上的留书:
“元真吾妹,兄长此去所为公务,道路奔波多险,只愿你我兄妹二人各自安好,两月后便回,定带回新鲜的事物供君玩赏。请公主手下留情,不要损了我殿中的书籍,元阳万谢。前日你说独我有太子令,你甚是羡慕,我便向父皇讨了应允,昨夜做成就到,你的金玉‘公主令’与我的无二,不知满意否?勿念,兄元阳留。”
元真只撇嘴看完,将书信与公主令收好,径直回程月宫去,不再胡闹。
只是深宫之中的某处,像有一双阴郁的眼睛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蝉鸣之下,暗箭满弓。
次日,林晔林昭由林父母送至城外,元真并没有过来,说是做了噩梦。
“梦很可怕。有一个高台,元阳还有林晔林昭都被绑在了祭祀的法柱之上,一个面目可怖的巫妖在高台中央的黑火炉中烤着,好像他的生命来自于那火。突然炉中有血溢出,浸泡了我的双脚,巫妖转头向我走了过来······”此时元真躺在床榻上,皇帝和明皇后都过来了。
“太医,如何?”
“公主只是因最近玩伴都远行,自己多思而做了噩梦,受到了惊吓。只需适应一段时间即可,或者转移公主对此事的专注。”
太医退下,皇帝坐在元真身旁笑道:“元真也会做噩梦?”
元真只是不理会。
“陛下不要再说了,元真怕是吓坏了。”
“父皇母后,我不怕,只是很担心。”
“好了,我们不去想这些了,等你梳洗好了,同母后去后花园走走,你的其他兄弟姊妹多数都在呢。”
太医自然只能诊身体之病理,元真却无法十分准确地表达出这梦地诡异感,皇帝和皇后也只能相信太医地诊断,自行猜想是因为伤心生气所致,或是一种赌气的方式。
但是深宫中的那双眼睛确实阴郁地越发显然了。
“元真恐怕是舍不得我们,怕在我们面前掉眼泪。”
“说不定真是做了噩梦,被吓着了。”
“我到好奇什么噩梦能吓住元真这个家伙。不过我们走了,元阳也不在宫里,她就只能跟那些‘闷闷的’皇子公主玩了。”
“你和元真同一日出生,什么心思自然想得贴切些,不过对人的评价不能轻易出口,尤其贬损之词,往往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是,哥,小弟错了,谨记哥哥教诲。”林昭吃了教训,忙转移话题:“哥,昨日元阳出城,我们骑马可还追赶得上?”
“元阳虽与我们同道,但是经过途中祭祀祖庙,都是要近前行礼的,或许我们错过了也说不定。”
“看前面这道路宽敞平坦,不如我同哥比试一回?”
“好啊!”
“我数到三,咱们一齐扬鞭。”
“三——驾!”说着林昭策马而去。
“昭儿你竟敢耍赖,驾!”林晔挥鞭追赶。
一路扬尘,一路欢洒。
“他们都出城了。”
“是,大千岁。”
“哼哼,此番任务,就交由你将功赎过,再不成,你可懂这后果。”
“虹蕖明白,为大千岁万死不辞。”
“哈哈哈哈,紫衣千岁不识相,自寻死路,这副掌令使竟是个明白的可人儿。”
“大千岁乃是这世上最能看破天机、把握命运的巫神,千岁静竟然敢背叛您······”
“够了!不要再提这个下贱东西,我苦心培养她,她居然······她不配这个称谓,她不配!”
“是,大千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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