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河以南为南章,以北为敖北青源氏。
河流由西向东汇入平海,平海以东便是璇璜岛及其附属岛屿。
疆域图虽将湖族划在南章以南,但是湖族商人分支诸多,且多喜好游行行商。
正因如此,湖族商人遍布这片大陆的各个角落。
“敖北青源那样强大的国家,因为温暖的季节短少,生产的粮食和棉花少。尤其遇上打仗的时候,粮食和军备等物资有大半要由湖族提供。”
“我知道了阿娘,岚亥爷爷就是那个提供的人。”
“哈哈哈,对啦,小阿鱼真聪明。”
说话之人所在,正是望海城里最大的富商之府,余府。
在庭院中,富贵竹环绕,阳光正是柔和温暖。老者坐在躺椅里,妇人抱着小男孩说话。
此时出云和弥泱从大门进来,绕进庭院。
“啊,出云哥哥和弥泱姐姐回来啦!”小阿鱼伸手满脸的高兴,笑着跑向出云和弥泱,出云一把抱住小家伙:
“昨天抱了弥泱姐姐一天,今天不能抱了,抱出云哥哥好不好?”
“好。”
“小阿鱼真乖。”
弥泱则径直走到老者身旁,蹲下轻声说道:
“岚亥长老,已经确认是敖北那边的人。我们的人被发现了。”
老者的神情突然威严起来:
“那些孩子都还活着吗?”
“岚亥长老放心,已将那账目盒子交了出去,余应大哥信上说都没事,今晚便能回来。”
岚亥的神色轻松些许下来。一旁的妇人提心听着,因为自己的丈夫就是信上的余应。
“敖北军方干的好事,他们买了这么大规模的军用和粮食,兴许要发生什么大事了。”
“您是说······”弥泱的双眼灵动而敏锐,“那我们是不是应该尽快离开这里?”
“他们要的只是那笔购买的账目,既然给了他们,他们不至于吃相那么难看。”岚亥叫出云过来,对跟前二人说道:
“近日安北军方拿走了账目,但是仍然有人想要清理知情人。问清楚今日抓回来的那个,到底是谁在背后指使。”
“审讯室太过瘴气,弥泱就不要进去了。出云这就去办。”出云得令退下。
岚亥慈蔼地看着弥泱,想起了离家的女儿。
“弥泱今年多大了?”
“弥泱已经年满二十有二了。”
“倒是一副十五六岁的女娃模样,阿虞那时候也是二十二······”老人慈蔼地看着眼前这个孩子,目光却远远地延伸。
弥泱知道,岚亥长老又在想念自己唯一的女儿,又在愧疚自己逼走了她。
“弥泱五岁起在您身边,岚亥长老一族待我很好,弥泱感恩,愿意一直陪在长老身边。”
“好孩子,你有自己路要走,我不会去干涉。”
“弥泱明白。”
老人站起身来,看着玩闹的小阿鱼,唤道:
“小阿鱼过来。”
“岚亥爷爷。”小阿鱼应声过来,岚亥一把抱起。
湖商精明重利,却也将家族命运与个人共存亡奉为至理。
岚亥长老那道目光,或许看向了二十多年前,那个说出同父亲至死不相往来的女孩。
虞姑姑真是狠心。二十多年,杳无音信。
“岚爷爷怎么不开心?”
“没有啊。爷爷看见小阿虞很开心!”
王府。
“今日太子一大早便出去了,还同我派去的人碰上了,难道,他已经察觉了什么······”
室内阴暗,王大人独自一人在房中踱步思索,忽而有人来报:
“大人,今日太子殿下去了余府,但只是在门外没有进去。”
王大人一惊,跌坐在椅子上。
此时元阳正从外面回来,径直向王大人房走来。
“王大人。”
“太子殿下。”王大人见元阳面色凝重,心下更是惶恐。
“今日早出,遇到一些怪事。”
“不知是何怪事扰了太子殿下?”
“王大人可知,这余府是何人府邸?”
王大人已然满头大汗,惊恐万分。
莫非,太子已经知道了。
“怎么,王大人也不知道吗,我还想向王大人了解一二呢。我所知道的,只有那余府住的是望海城最大的商贾,其中有一位湖族的姑娘,我与这位姑娘有缘,见过两次,故而起了了解的兴趣。”
王大人听罢松了口气,太子还不知道暗中销毁账目一事。
“太子殿下有所不知,近来海上游行的湖商大量涌入南章,近日,湖族中的一支大商队的重要人物住在余府。这余府的生意本也是湖族支撑起来的。那位姑娘兴许是府中的家眷。”王大人下意识地擦了擦额头上的虚汗。
“王大人不必紧张,我只是问问。”元阳见王大人冒了虚汗,觉得奇怪。
“没有没有,下官只是昨夜里着了风寒,今日竟总是出冷汗,请太子殿下恕罪。”
“大人劳苦,还是要保重身体。”
“多谢太子殿下关怀,下官明白。”
再唠叨了几句套话,元阳同麒麟便出来,回到自己房里。
“今日王大人很是奇怪。”
“殿下,麒麟也看出来了。”
“他有什么事瞒着我。”
元阳麒麟二人目光默契,意味深远。
“那余府的人你可调查清楚了?”元阳走后,王大人果然在房中又传唤许多人进去。
“回禀大人,现在住在余府的是湖族分支族的一位长老,名叫钟岚亥。”
王大人攥紧了拳头,思索良久。
“快,去传书一封,让那位公子过来一趟。”
“是。”
房里又只剩下王氏一人。
“耽误不得了,太子离此事太近了,事到如今,那就只有······”
此时,麒麟正在房顶窃听观望。
等到太史令登山测风归来,已过了傍晚时分。一回来,便被元阳传至房中。
“江大人,今日风向如何。”
“很是怪异,有乱风囤积于此,却不能辨明其方向,太子殿下,此地近来可能发生大事,咱们还是早些启程为好。”
“江大人,今日我与王大人谈及余府,王大人神色不安,我想其中缘故不小。”
“太子殿下,这官场和商道从来没有两清的时候。这些各种关系尚未明了之际,如若真的有问题,也不应由太子去查。”
“此事并非只是官商之间那么简单,”元阳神情坚定,“江大人选我出城,定是信任我的,既为太子,我又怎能趋避祸患一走了之?”
“殿下胸怀坦荡,臣愧不能及。只是······”
“大人护我,元阳内心坦明,此事还请大人助我。”
“······殿下或是麒麟都太过招人耳目,此事须由臣去办。”
“正是此意,江大人知我。”
“那么,太子殿下想要臣做什么?”
“今夜以查访‘异风’为由,给余府的人传个信。”
“所为何事?”
麒麟将写好的信和太子令交予江姜。
“太子令?!到底是何事?”
“说来话长,江大人只需知道此事有关南章之社稷稳定,没有太子令,湖商不会相信我说的话。”
江姜尚在云雾之中,不甚理解。但元阳既已答应明日便启程离开,只是接了命令,径直向余府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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