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原配嫡长子(1 / 1)

<>欢迎来吉祥四宝家做客贾代善抿唇半天不语,好半晌才哑着嗓子道:“桥到船头自然直,这问题可以等我成功后再讨论。”

“…………弟啊,你跟司徒嘉到底闹啥矛盾了?”贾代化愁的感觉自己胡子花白了许多:“司徒嘉是抬胡家恶心了一下我们。但我们也只是其中一个小环节罢了。你看开点,学成文武艺,货与帝王家。钱货两清才是根本。跟人谈朋友,尤其吧,我看这司徒嘉跟太、祖不一样,太、祖是雄狮,人顶多是野草。”

贾代善:“………………”

贾代善靠近,扯了贾代化的袖子。有本事当年你自己上,如今才可这么评价司徒嘉。

贾代化看眼先前野心勃勃的弟弟如今又是一副胳膊肘外拐的模样,难得柔和下来,叹声劝和:“可他毕竟从四岁起就扛着天下,血泪往自己肚子里吞。那话怎么说来的,野火操不尽……”

“烧!”

“差不多一个意思!”贾代化大手往贾代善肩膀上一拍,再一次郑重强调道:“你自己再好好想想,只要你能肩负这重任还解决好子嗣传承,哥扛着刀给你打头阵!但若没想好,又真跟人掰了,那你干脆散散心换个契兄弟得了。”

“哥!”贾代善咆哮:“你怎么越说越离谱啊!我跟司徒嘉清清白白,他要是真敢对我有这龌蹉心思,我早就撕了他了!谁敢有这心思,我一掌送他上西天!”

耳边的怒吼跟踩了铁、蒺、藜一般,瞬间轰轰几声炸开,把人炸得晕眩。贾代化恍惚回过神来,脚步连连后退,看都不敢看一眼暴怒的弟弟,道:“我想起来还有公务,先走了!”

说完,贾代化步伐矫健若少年,直狂奔到兵部衙门,才喘口气,往自己嘴巴里灌壶茶,狠狠擦把脸上的虚汗,不可置信着:“没关系?那小宝换什么志向?”

“啊啊啊啊!我玉树临风一表人才风度翩翩衣冠楚楚学富五车的弟弟。”贾代化恨得青筋暴起,老泪纵横:“che和ju啊,我为弟弟特意学了这些词,一个都没用上。”

当贾代化进入懊悔模式,检讨自己是怎么阴差阳错下误会了一对好朋友而丢了一个书生弟弟,这边贾代善一见贾代化溜走,便也冷静下来,只觉人是被往事影响了审美。

不提他们代子辈,妻妾和睦,就是文字辈,也都笔直笔直的,跟他手中利剑一般。那红楼话本中就没差指着他们说是色、中、饿、鬼。现实也一样,像赦儿,他当鬼的时候知晓别人那龌蹉心思,气得都成怨鬼了,可他儿子依旧美妾一个接一个买,对人的暗送秋波完全当做了哥们情,至于明示……不好意思啊,读书少,别文绉绉的,听不懂!

一想到这,贾代善心情舒畅了几分。他跟司徒嘉属于信任背叛如此严重的问题,跟下一代的帝王那几乎是灭家之仇。他现在自然要先提前打好基础以应对后续发展。

首先,曹瑞云的女儿定不能再让赦儿娶了。

不提曹瑞云待赦儿的心思,就那曹氏她可是三皇子司徒铭的青梅竹马白月光。但这对小情人据闻被曹瑞云棒打了鸳鸯,导致司徒铭机缘巧合称帝后,曹瑞云旋即丑事爆发最后死于非命。贾家更是尴尬,成为双皇争斗的靶子。

其次,贾家一家骨肉兄弟该和睦相处。

他得克制着自己的暴脾气,夸夸赦儿几句。这孩子,大棒夹个红枣,立马嘚嘚嘚嘚的能全部交代清楚。心思倒是简单,一点都不藏事,就是怨他没陪着人。现在把人放军营里,他们父子也算朝夕相处,总该开心了吧?

已经劝退京城百姓的吉祥大宝遇到曹瑞云瞬间哭成一脸花猫:“岳父啊,军营啊,改造啊,他是我爹不?”

浑然不知贾赦正努力卖惨,这边贾代善感叹着还是老大乖巧问题好解决,便忧愁起了老二,眉头拧成川。

这贾政打不得骂不得,人这脑袋就跟司徒嘉一样,不,比他还更容易多想,心思敏感纤细的,嘴又跟锯嘴葫芦一般,吐不出一句话实话来,说句重话都能下跪称不孝。

读书读到跟他玩道德绑架来了。

一点都不像他哥,别说骂了打一顿,金疮药一涂,又是条好汉!

可是他得循序渐进。若把人也放营里,他能看着不假,可老二自诩读书人,性子傲的没准会以为是屈、辱,反而更容易让人钻牛角尖,让人进国子监,跟人多多交流,没准倒比如今请夫子在家授课要好。

不过最重要的还是他要找人多多谈心。

思定了最为要紧的两大问题孩子,贾代善眉头一松,只觉有些口渴,视线扫过碎地的茶几,旋即颇为无辜的看向桌案。瞧着那摇摇欲坠的模样,起身往外走。

风水轮流转啊,养儿方知他爹脾气太好了。

他当初拆家小霸王诨号响彻京城的时候,荣宁两府厨房从来不缺柴火。

嗅着空气中翻新过的泥土味,贾代善面无表情的走出练武场,挥挥手拦住亲卫要带仆从进去收拾残骸的行动。沿着鹅卵石铺就的小路走了十来米,渐渐消退了被剑气暴力袭击落败的景色,现出了国公府的富贵荣华。

又转过垂花门,贾代善步伐顿时一顿,目光扫过就差一个贾赦其他一个不落的家眷,顿时想往后转。

他就想出来喝杯热茶,回去继续拆家的。

不把火先发一顿,他怕一掌把人打死了。就像昨晚拆了练武场,今儿还气不顺,没忍住怼皇帝。

他怼了皇帝,把人丢一边,不去管人所思所想,没事!反正他已经有另起炉灶的计划。

可是,他要是现在没忍住,从贾史氏骂到贾政贾敏,这个家没准就跨了,还被那些暗藏祸心的人耻笑与利用。

说来也是他无能。

先前身在福中不知福,有爹有娘又觉妻子贤惠,他能安心无忧的建功立业。

可现在才知家主比将军还难当!

那天,刚兼领了武师职的贾代化嫌宫中练武场豆腐场,过家家,直接把他们上书房一帮人拉到了大营上课。

那天,荣休在家的荣老国公被请来教导将领,传授沙场心得。

那天,他亲眼看着某个小胖墩嘴巴甜的,把老实的小士兵忽悠的一愣愣的,一被抱上马,旋即双手紧紧抱着比他还粗壮的汗血宝马脖子,眼神坚定,自信满满,语调骄傲,揪马鬃喝令:“驾!我要骑它去西北找我---爹!”

完全出乎了众人的意料,空气中传来奶声奶气的破音,眼前骏马疾驰而过只留残影,耳边回荡贾敬撕心裂肺的怒喝,随后便是一场堪载史册令人惊叹的驭马之术,以及贾家祖孙三代混打胖墩。

那是他第一次直面贾敬口中每天都在熊得找打的宝贝弟弟,见到传闻中荣公亲自教养已可窥伺日后文武全才的贾家大少。

恩,大少才四岁。

大少武能临危不哭,驾马飞奔,力大如牛,揪断马鬃,文能引经据典,抽抽噎噎的复述老爷子爱看的戏曲,楞把自己形容成杨二郎,劈山救母,孝感动天。

莫了,这小子还颇具慧眼,扬着水汪汪的漆黑眸子,让他来评理对与错,眼里的倔强让他心中震撼。

这一震,便是整整十一年。

十一年很长,长到小胖墩抽条了,长到惹祸能力更绝了,长到他成了大名鼎鼎的纨绔草包,而他成了名誉天下的太子,成了地位不稳的太子;

可十一年又很短,短到贾敬又悔又气直接甩请假单还在眼前:小胖墩当天回去就吓楞了,断断续续哭了三天三夜,贾家上下操碎了心;短到他绞尽脑汁,都凑不出他们独处的片段。

但唯独人眼中的倔强,那熠熠闪闪的乐观,一次次相触中无形的感染着他-怕啥,撩起袖子,撸胳膊,先干!

他爱惨了这性子。

因为他永远做不到,也不敢这般。

所以,他想护着,护着人永远傻乐,而且人也漂亮,他看着也赏心悦目。

他跟赦儿养着小安,才是幸福的一家。才不是百姓自发起哄的什么吉祥四宝,牛爹侯妈护着大宝二宝,幸福一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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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代善耳廓微微一动,挑眉朝东望了一眼,瞬间冲散了与得意弟子相见的欣慰之色,整张脸黑如锅底。

早先一步前来的田昊眸子一惊,颇为震惊的看着喜形于色的师父。自他十三岁时因缘巧合拜师贾代善,整整十年,还从未见过他如此显而易见情绪变化。不过倒也是因此,历来令人敬畏恍若罗刹的师父多了些生气,也让人愈发移不开眼了。

田昊不由得面色一红,强壮镇定的与众将领们齐齐转身向东,看向一身便服的当朝太子。

司徒玺在众人下跪前提前免礼,又将先前入营的理由重复了一遍,一下子勾起了众将士的崇拜之情。

司徒家在前朝也是传承百年的武将世家,现如今不说重武,但也文武并重。且本朝开国后太、祖暴毙驾崩去的急,晟平帝幼年登基,武勋辅政,故而即使如今立朝三十三,天下太平,盛世用文,但武将依旧牢牢占据半壁江山。不像从前,高鸟尽,良弓藏,最不济也要杯酒释兵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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