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时分,虽然处于城外大敌压境的情形下,城内依旧是一片寂静,除了零星在城中巡弋过去的兵卒外,各门各户都紧闭大门,一切的一切都处于一片朦胧的睡意之中!
守城的老甲抱着手中的长枪一边打着哈欠一边,不忘将眼皮子抬得高高的盯着城外,不盯着不行啊,那些男赫蛮族的马匹就在十余里外,站在这里就能够看到好大的一片火光熊熊,那是男赫蛮族的扎营之处。
旁边跟着的是个小年轻,看样子也就是十**岁,长得比老甲还要单薄,年轻人耐不住困,此时已经是睡意朦胧,上下两个眼皮不住的天人交战,眼瞅着上眼皮就要战胜下眼皮,从此和下眼皮永远的在一起了,老甲将手中抱着的长枪狠狠地敲在小年轻的脑门上,犹如梆子被敲响一般,长枪颤动不休,小年轻睡意全无,蹲在地上捂着脑袋牙疼般的哎呀呀的叫唤两声,幸好声音不大,还不至于吓到整座城池。
小年轻捂着脑袋站起来,老甲伸脚踹在这小年轻的屁股上,冷哼道:“叫你小子上来是看着外面的,那个叫你来睡觉?站在这城墙上一天,你就给老子好好瞪大了眼睛盯着外面,你老娘你老哥还有你妹子都在城里,你要是一眼看不到,被那些蛮子冲到成下的话,你老娘,老哥还有妹子是什么下场你自己清楚吧?到时候你恼不恼?”
小年轻揉了揉脑袋,嘟囔着不说话了,老甲也收敛了竖着的眼睛,打了个哈欠,继续朝着城外望去。
小年轻也长大了眼睛望向城外,半晌之后忽然开口问道:“老大,你可是老卒了,说说咱们能守得住么?”
老甲闻言,半晌没有开口,最后才说道:“能!能守住,守不住也得守住。守不守得住,咱们这些芝麻粒般大小的家伙能做得了主么?咱们这些小家伙最终也只是挣扎而已。”
小年轻闻言,也没了言语,确实,城池攻战这种事情,那是他们这些小蚂蚁能够左右的,最终还是城守大人还有外面的那些蛮族们说的算,他们这些家伙,所能做的也就是挣扎而已了。
小年轻正在心中惆怅的时候,忽然听到噗的一声声响,随后感到被什么滚烫的东西迸溅到了脸上,小年轻一愣,扭头望去的时候,一双眼睛顺江长大到了极致,在他的身边,刚才还在说话的老甲,此时只剩下半个脑袋,另外半个好似水瓢一般正在空中慢腾腾的翻滚着,迸溅到他的脸上的自然就是老甲的鲜血了!
小年轻的嗓子就像是被一把捏住了一般,整个人如遭雷击一般,杵在那里一动不动,不过刹那之后,这小年轻便反应过来,张开嘴巴,就要扬声大叫,然而,注定他这一声大叫永远都不能诞生了,他的喉咙上传来噗的一声响,一根羽箭一下就洞穿了他的脖颈,鲜血和锋利的箭身,将他的喉咙一下就给封住了,他的身子吃不住这一箭的凶猛力量,双脚不由自主的蹬蹬后退,最终他一屁股坐在地上,此时的他,有些不甘心的伸手去抓嵌在脖颈之中的羽箭,那颤动不休的箭羽上下分五色,是典型的男赫蛮族那里才有的五色锦雉才有的翎毛。
在这箭羽的另一端,开始出现一个个的漆黑的身影,小年轻不知道这些家伙是如何攀上的三十多米高的城墙的,他冷冷的看着这些家伙越来越多,他想要大声喊叫,可惜,生命正在不断地从他的脖颈处流淌出去,寒冷的感觉包围了他,侵袭着他,一个身穿兽衣的野蛮家伙朝他走来,他看到了绽白雪亮的引颈长刀,这是男赫蛮族专用的长刀,刀身锋利,刀背厚重,一般的人用这种刀会非常吃力,也只有男赫蛮族这种天生的战士才能将其运转如意。
听说这刀很锋利很沉重,老甲就老是念叨着什么有十刀破城门的说法……
小年轻如是想着,随后就听到嚓的一声,他眼前的画面一下翻转起来,他甚至看到了自己的正在喷血的身子……
一起攀上城头的有十个人,能够穿过怪鱼泥塘的绝非善类。
这十个一身兽衣的家伙彼此对视一眼,随即便身形一晃,朝着四周分散开来。
他们刚走,两个身影出现在这里,常笑的目光里面没有什么感情,这个世界之中的一切都和他没有多大的关系,他也懒得理会这里的城池攻战,就犹如高高在上的人注视着地上两伙蚂蚁之间的争斗,真觉得有趣了,或许解开腰带,一泡尿将双方全都淹死了事。
跟在常笑身后的白袍老祖脸上的神情却不那么自然,他毕竟是生长在这里的,是常笑眼中的一群蚂蚁之中的一只,要他在境界尚未提升之前,忽然之间就和这里的一切割裂开来,是不现实的,也是不可能的,白袍老祖扭头看向城池之中,他眼神之中的那些东西被常笑扑捉到了。
“你想要救这座城池?”常笑直截了当的开口问道。
白袍老祖脸上显现出一丝矛盾的表情,略微停顿问询本心之后,白袍老祖点了点头:“男赫蛮族破城最是凶残,定要血洗整个城池不可,到时候这座城池里面恐怕就剩不下半个生人了!”
常笑依旧是直接了当的道:“想救的话,你就救吧,你能够肆意而为的日子不多了,到了其他的世界,你恐怕没有这样直抒胸臆的机会了!”
白袍老祖闻言,白色的眉毛微微一抖,疑惑道:“可是,这是咱们离开这座城池的最好机会……”
常笑摆了摆手道:“机会有的是,我想要走的话,能够将我留下来的不多!你去吧,我在这里等你,给你一刻钟的时间,当然,你要是死了的话,我就走了。”
白袍老祖咬了咬牙,随即点了点头,脚尖微微一点地,身形犹如一只白色的燕子一般,朝着十余个身影之中的一个飞去。
白袍老祖在玄门之中也是出类拔萃的存在,而这次潜入城头的都不过是些武夫而已,这样的家伙,白袍老祖对付起来,简单得很,常笑双目微微闭上,将灵觉全都灌注进耳朵里面,常笑的双耳顺风的话,至少能够听到千米之外的声响,此时已经将这城墙上千米之内的一切都听在耳中,就听到一个接一个的闷哼声,鲜血喷涌声音在他的耳朵之中不断地回响着,常笑忽然张开双目,随即常笑耳边传来金铁交击的一声铮鸣大响,整个沉睡的城池都被这一声铮鸣大响给震醒了。
白袍老者一脸诧异的犹如落叶般的倒飞回来,他的指尖尚有一道震颤不休的青紫剑气在不断铮鸣,而在远处,一个面容古拙一身兽皮的中年男子一步就追了过来,这男子手中的的那把雪亮引颈长刀猛的炸开一道燎天般的刀光,朝着白袍老祖狠狠地斩击过来!
一往无前,这一刀即便落在常笑眼中都有惊艳之感。
有些存在或许修为远远比不上常笑,境界更是差着十万八千里,但是他将某一种技法运转到了极致,发挥到了极致,这就是神乎其技了!
这一刀来势凶猛,威猛无涛,虽然除了那燎天般的刀光一闪外,再无其他磅礴气势,甚至连四周的空气都未曾惊动,常笑却知道,这是这男子已经将所有的能够收敛的气势全都收敛起来,全都灌注进了刀身之中,也就是说这一刀已经达到了人间极致,要是能够将那燎天的刀光再收藏起来的话,那么这一刀就是一界极致了!即便常笑运刀,都未必能够达到这样的极致境界。从刀法上来说,这个男子高明的叫人发指!
摆明了,白袍老祖要是在十丈之外的话,还能够避开这一刀,而此时白袍老祖和那兽衣男子之间的距离只有五步而已,白袍老祖断然避不开这一刀!
白袍老祖双目瞳孔骤然收缩,此时他想逃都来不及了,白袍老祖满嘴苦涩,没想到自己眼瞅着已经找到了一个离开这里的方法,却在这个时刻死在了这里!
叮的一声嗡鸣,一对手指不知从何而来,一下就夹住了那引颈长刀,这一刀内中的力量,在碰触到东西之后,猛的爆炸开来,常笑脚下的土地轰的一下龟裂开来,横七竖八,足足数百道裂痕瞬间绽放开来,这都是这一刀之中凝炼的刀气,要不是这城头下面厚实坚硬的话,这城墙估计都要因为这一刀塌掉一个豁口。
尘土飞扬之中,那面容古拙的男子双目微微一眯,显然他也不曾料到有朝一日自己的刀竟然被人用两根手指夹住。
常笑以手指夹住这人的引颈长刀,另外一只手手腕一转,便多了一把剑,银甲战剑!
常笑对于刀法和剑法并不执迷,他所修的是天道,是仙道,在他眼中,刀法剑法不过是末枝旁流,虽然有以剑通道的说法,但这样的家伙,常笑还真就没有见过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