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重月!萧重月!你什么意思!你说清楚!”豫王目眦欲裂地看着离去的那个背影,可那人却没有给出半分回应……
紧接着等待他的,就是无边的寂静与黑暗。
……
翌日,清晨。
墨云州几人在豫王府住下,顺带着就把豫王府里里外外都清查了一遍,果真就找出了许多豫王从前与各级官员和商人们厮混的证据。
无论是账目还是请柬,上面都白纸黑字写着豫王和他们的罪证,顺带就把这些人也都查了个底朝天,可谓是一串葡萄从头撸到尾,一个不剩。
墨云州清早起来没有去牢房,而是先在府里检查之前整理出来的豫王府账本,上面的每一条贿赂都写的明明白白,款目款数,还有人名,给他们减少了不少工作压力。
而就在他正埋头审阅的时候,外头又进来了一个人。
墨云州抬头,就看见了一脸青黑打着哈欠从外面进来的柳大人。
“柳大人,昨晚您就睡得晚,怎么今日又起这么早?”
柳大人慢慢悠悠地在墨云帆对面坐下,道:“该抓的人先抓干净了再审,如今皇上催得紧,我们也只好加班加点地赶工了!”
墨云州点了点头:“柳大人辛苦。”
柳大人慌忙拱手道:“哪里哪里,七殿下才是要保重身子啊,殿下皇子之身,却与微臣一同费心费力,若是在岭南染了病,微臣可就罪该万死了!”
这么些天,柳士梅算是看出来了,一道来的几个皇子里面,就七殿下最负责认真,像旁的四殿下和五殿下,一到岭南就早早地包下了个客栈,不知到哪云游去了,对此事完全不过问。
而八殿下稍稍好些,一直呆在府里陪着,却也帮不了什么忙,顶多就是分发一下命令,或是管管下人们。
唯有七殿下,从到岭南的第一日起,便日日如此,早上天还未亮便在这儿审理案子,晚上月上柳梢了还在这儿点着灯,而且对其中一些细节可谓看得十分通透,提出来的审理方案也十分绝妙,就连他这样的刑部老人在七殿下面前,都自愧不如。
不愧是最聪明的一个皇子,如此才智……只可惜……
柳士梅心中想到了七殿下没有灵力,不禁有些惋惜。
太可惜了……
若是七殿下能够修炼,那皇子中还能有谁与他争辉?怕是另外那几个连蹦跶的机会都没有!
墨云州笑了笑,道:“我没那么虚弱,柳大人不必担心。”
柳士梅当即也笑了笑,生怕自己说错什么话刺伤了七殿下,可他却只是云淡风轻地笑着,似乎这一切对他而言毫无意义,他对灵力和皇位似乎都没有什么想法。
突然,外面又传来了一阵匆匆的脚步声,砰的一下,门就被粗暴地打开了。
墨云州和柳士梅一同抬头看过去,就看见了一脸焦急的墨云帆:
“七哥,柳大人,京城今儿一早传来的急报,你们快看看!”
墨云州皱了皱眉,接过那张小小的纸看了看,随即眼神便冷凝了下来。
而一旁,柳士梅看见他这个表情,心中也升腾起了一丝好奇。
墨云州看完,便递给了柳士梅,冷笑道:“这位豫王叔,怕是就算我们想留,如今也留不得了……”
“嘶……”柳士梅一目十行地扫过简报,也急急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擅自任免朝廷官员,还是洛水城城主,这本就是越权,是该杀头的重罪,最要命的是豫王还鸠占鹊巢在洛水城统领了这么久……
他们这位皇帝本就疑心重,前朝的几个皇子都被他给一一除尽,就剩下眼前这位,当初皇帝已经登基,念在往日旧情,还有豫王的与世无争,便放了他一马,没有想到这竟是他自己往刀口上撞啊!
“这……”柳士梅问道,“这该怎么办?”
墨云帆又掏出了一个小玉盒,递给墨云帆,道:“这是一道被送来的,不知是什么。”
墨云州修长的手指捏住沉重的玉盒,俊秀的剑眉微微蹙起,心头涌起了一股奇异的感觉……
“这是……父皇的令牌……”
墨云州有些不敢置信地打开了玉盒,果然就看见了里面静静躺着的一块金牌,上面雕刻着栩栩如生的龙,与他们每一位皇子都有特殊的感应……
“果真是。那父皇这意思……怕是真的要……”墨云帆有些不确定地看向他,道:“难道……”
在墨云帆狐疑的眼神中,墨云州重重地点了点头,道:“是。”
墨云州帆瞳孔收缩,微微吸了一口冷气。
孝武帝的令牌在此,就说明他们如今可以行使对皇室成员的生杀大权,可以调动开元境内的任何一支军队……
看样子,父皇是对豫王叔起了绝杀之心了……
“这件事,要怪,就只能怪豫王叔自己,太过招摇,踩了父皇的底线。你我要做的,就是完完全全把父皇的意思做到。”墨云州砰的一声重重合上了玉盒,沉声道。
“柳大人,云州,你们听我说,午后召集大家来把此事通报,之后将豫王的所有罪行整合,最迟两日后,便将罪行整合完毕,开始审讯,审讯的结果不重要,无非就是走个过场,而审讯完毕之后,立刻行刑!
主犯豫王,定是要剥夺封号,贬为庶民,废除宗室玉牒,至于旁的官员和商贩,则依法理慢慢处置。”
“嘶……七哥,这会不会太……”
“你以为,你在这里执行的是谁的命令?是你自己的吗?”墨云州沉声道:“是父皇的!更何况,光凭豫王做下的这些欺压百姓、暴力夺权、强行夺取百姓用地占山为王的罪行,这个判法,也足够平民愤了!”
墨云帆闻言,重重地点了点头,道:“我这就去安排!”
墨云帆走后,墨云州身上那股奇异的气势才缓缓消减下来,随即又沉沉地叹了口气。
“七殿下,可是还有什么担心的地方?”
墨云州摇了摇头,“倒不是担心,只是觉得这一切都发展得过于巧合了,像是正顺应着谁的心思在走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