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风和上官灵觉得灵魂在战栗!
二人匆忙瞥了一眼,将四人的身影皆尽扫过。
最右方是一位女子,银钗凤冠,着银白色长裙,只有一个婀娜背影,可透过这个背影,足矣揣测出女子的惊世容颜。
她如同月中走出的仙子,不沾世俗凡尘。
第二人是一位魁梧中年,他一只手臂便比女子的腰肢还要粗,他的左耳耳垂吊着一只小斧,右耳耳垂吊着一面盾牌。
小斧和盾牌不过手指大小,挂在男子耳朵上,闪烁着光,如同饰品。
第三人没什么值得留意之处,很是普通,被秦风二人忽略。
呵斥二人的中年,盘坐在最左侧,乃是第四人,身着一件蓝白二色长袍。
他仙气飘飘,盘坐在那儿一动不动,给人的感觉像是融入天地,化身大道法则,成为除了讲道者之外的第二颗星。
他并未严厉呵斥,只是抱着提醒的态度,可就是平平淡淡的几个字,从他口中传出却成为了法旨,让秦风和上官灵由衷遵从,生不出丝毫反抗之意。
中年呵斥一声过后,便转过头去,继续聆听那人讲道,仿佛害怕错过什么细节。
那人转过头去,秦风方才松了一口气,他浑身湿透,裤脚都是汗,他看了看身旁的胡氏,同样好不到哪里去,眼眸飘忽,六神无主。
胡氏咯咯吱吱道:“这五个人很恐怖!一个眼神,便能杀掉你我,我们还是速速离开为妙。”
“那个讲道者更为恐怖!”
她拽动中年的胳膊肘,要带着他一同离开,可丁大力兀自愣在原地,像是没有听见她的话般。
只见丁大力呆呆的盯着讲道人,两只耳朵竖起,在聆听其讲道,整个人魔怔,傻了一般。
胡氏给了中年两耳括子,可他仍旧呆站着,一动不动,眸光盯着那位讲道人。
“奇怪,那讲道之人就在面前,所言内容却根本听不见。”她顺着丁大力的目光望向讲道人,又嘀咕:“几十丈的距离,为何我却认为他的脸很不真切?”
上官灵看着中年的口型,瞬间愣住,她领悟了大道!
注视第一个口型时,她便悟出了金之法则,中年展现第五个口型时,她直接领悟了五行法则中所有成分,并且融汇五种法则,贯通为五行!
第六个口型很晦涩,她尝试揣摩,却瞬间受了重伤,精神力萎靡,无端被斩掉一半!
她从那种玄而又玄的状态中退出,跪倒在地上,双目流血,两枚眼珠子几近爆开,眼前甚至黑了下来,暂时性失明。
可上官灵无比高兴:“仅次于至尊法则的五行法则……我这就掌握了?就因为观摩了五个口型?”
她的心头发颤:“那个人到底是谁!”
第七个口型时,丁大力苏
醒,深受重伤,可同样喜悦无比,有极大收获。
上官灵提住中年衣襟,不让他摔倒,难以置信道:“这是惊天造化!”
丁大力点头,悄声道:“我观摩七个口型,对时间法则的领悟无比深刻,别开生面,开辟出一个新世界!”
二人你望望我,我望望你,生出停留之意,即便一开始已经受到驱赶,可她们还是想冒死停留下来。
讲道之人的修为高得可怕,他所讲的东西不多,可都是精华,寥寥几个字,却是大道至理。
他每隔很久才变幻一次口型,一个字一个字地吐露,却让人有聆听仙文的感觉。
“我想要留下,即便是身死!”
秦风点头附和:“朝闻道,夕可死矣!”
二人悄然盘坐下来,极为小心,他们目视他方,不敢再去看中年讲道,徒将自身融进这个氛围里。
中年讲出的每一个字都是仙家至理,无法听到声音,仅仅通过口型揣测一二,便使二人收获巨大。
上官灵领悟五行法则,秦风则直接蛮横死记住七个口型,以时间法则领域为基,演化出一篇法!
二人闭目。
不是他们不想看,是不敢。
中年口型已经变动十次,到这个节骨眼上,讲出的东西太过晦涩非凡,不是他们能够理解的,倘若二人强行观看,精神力会自主溃散!
突然,秦风觉得如坠冰窖,仿佛有天神在俯视他,丁大力和胡氏双双睁眼,那位聆听道法的二色长袍中年正注视他们。
那人将语调提高三分:“凡夫俗子,再给你们一次机会,速速离去!”
秦风和上官灵已经下定决心,即便是付出生命,也要逗留在此处,可中年驱赶时,二人生不出丝毫污泥之心,乖乖照做。
他们穿过道场,乖乖从另一条通道离去。
走下道场,二人方才从深渊中脱身而出。
秦风很难受,他的魂海中只剩五千道神纹,亲眼看着神纹消失,无异于目睹自己道行被斩。
“那些人究竟是谁?”秦风自语:“那个讲道中年,会不会就是真言道统之主?”
“那些聆听他讲道之人又是何人?”
走着走着,二人路过一方小池子,乃是观赏池,池中饲养着一只黑乎乎的鱼,一只老乌龟,池中心还生长着一株青莲。
上官灵叫住秦风,停步盯着池中,震撼道:“那……那是造化青莲!”
“造化青莲?”
女子压住剧烈起伏的胸脯,艰难道:“真正的仙药!所结的造化莲子,能够引起九天震动!”
“为了此物,仙都会出手!”
丁大力准备跳下池去,拔掉那株青莲,却被女子阻止:“那青莲还未成熟,你若是强取,和作孽无疑。”
秦风叹息,望向池
水中,指着那条漆黑的丑鱼道:“上官姑娘,我认为你可能认错了,仙药怎会与丑鱼在一起?”
他话音刚落,池中的丑鱼双鳍一抖,变化成一只大鸟飞起,嗞了丁大力满脸水,又兀自沉入水中。
丁大力抓狂,撸起袖子道:“丑鱼,看我不把你炖了!”
可女子拉住他,坑坑吃吃道:“那是古兽鲲鹏!”
秦风后退两步,仍旧咽不下这口气,指着那只巴掌大的小乌龟问:“上官姑娘,此龟是何来历?”
胡氏仔细打量,道:“普通乌龟,乃凡兽。”
秦风指着小王八的头,骂道:“龟啊龟,我要是你早就自杀,背负罪孽的躯壳,永远抬不起头。”
“你先天不如,生活在这池子中又有什么脸面?龟啊龟,努力点吧,争取脱离凡龟范畴。”
最后,秦风跟着上官灵不舍离去,他不甘就这样离去,拾起一块尖石,欲在池旁刻字,怎料池子的材质坚硬,笔迹无法留下。
他尝试抓取那只小黑鱼,怎料其滑溜无比,根本擒拿不住,他只有退一步,狠狠抓住那只小王八,在龟壳上下“道昌”二字。
“留此印记作证,此池,以及池中物,将来就属于我了!”
他跟着女子离去,走了一段距离,抵达一处高台,高台共有七层,完整非凡,不知作何用。
路过高台时,秦风的神纹疯狂跳动,仅剩的四千道神纹瑟瑟发抖,催促他尽快离开高台。
每一层高台中都有一块大碑,正是那块碑,散发着压迫神魂的气息。
最后,二人抵达道统最外围,即将走出道门。
“咦,那是什么?”
秦风望着远处的云间,在云雾缭绕间有一条古路,早已断绝,只有一截截独立地悬浮在空中。
“一条断掉的路?通向何处?”
咚。
秦风踉踉跄跄,跌倒在地上,他的魂海中只余两千道神纹。
“上官姑娘,我不行了,现在感觉身体好冷。”
胡氏将外衣脱了下来,覆盖在中年身上,让他御寒,怎料中年变本加厉:“糟妻,我更加冷了,你能不能向我身旁靠一靠。”
女子想给他一巴掌,但念在领悟五行法则有少年功劳,便没有发作,默默向对方靠近一步。
丁大力瑟瑟发抖,双股战战:“最好贴着我,以你的体温暖我身。大日将落,我又只余千枚神纹。”
上官灵无法再忍受,双掌朝着中年的脑瓜子打去。
簌洛洛。
突然,大日西沉。
惊人的是,天地间却并未黑暗,仍旧充斥着白日的光芒。
“日落天尤亮,耸人听闻。”
咔咔咯咯。
突然,仙气荡漾的真言道统气息大变,散露出凶威,笼罩着黑气。
山门处,真言
道统大匾被斩掉一半;二人回望,来时路变得陌生无比。
小池子崩塌,造化青莲枯萎;小丑鱼死去,飘浮在水面、青龟被锁在囚笼中,成为罪孽的化身;更上方,七层高台崩塌,只剩下三层,三层高台之上,悬浮着一具又一具的尸体。
突然,从讲道处冲出一个无头中年,左手拿斧,右手拿盾,斧与盾皆尽粘着血。
那人怒吼,向秦风和上官灵冲来。
中年将女子挡在身后,面色凝重,他如何也想不到,仙气十足的非凡道统会发生这样的惊变,在日出时还欣欣向荣,鼎盛至极,日落后却成为凶地,满地伏尸。
胡氏抢到丁大力身前,看着那手持大斧盾牌的无头人,嘶吼道:“刑天老祖!你还在吗?你复活了吗?”
那无头人身形一滞,看她一眼,又义无反顾冲进高台上那处伏石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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