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疏在大年二十九晚上接了个电话,对方对他说打成猪头之类的,他点点头挂了电话。
后来很多人八卦这桃花事件,传了几个版本,李尔尘却自始至终不发一言,他当作没这回事存在,以后每日诗情醉酒,逍遥自在。
李父的事情解决家里气氛并未回温大年三十,一家人坐一起吃年夜饭李尔尘像忽然患了帕金森抖着手拿不住筷子乐盈掬斜他一眼并不问他怎么了只当他不存在招呼着兄妹俩吃饭。李疏李微也视而不见,李尔尘抖抖嗦嗦一阵,忽然把筷子一扔,起身就走。
李疏脸也一沉,李微气道:“你们看爸爸,他还生气呢!”乐盈掬回头看李尔尘踉踉跄跄的背影道:“李疏,你爸那女人的事你怎么做的?”李疏说:“妈你放心,她以后都不会再出现了。”李微气道:“妈,你还管爸爸怎么样?管他呢。”乐盈掬叹气。这个年,大概没法好好过了。
吃完饭,乐盈掬先去休息了,李尔尘一人呆在黑暗的书房,连灯也不开,不知道做什么,她并不去叫他,自己锁了门睡下,却难以入眠,心潮翻滚。
他们结婚这么多年,以为感情亲密无间,却仍有人插了进来,还是一根死死钉着的楔子。她原谅他第一次,以为再不会有第二次,可真像其他太太议论的,出轨这事和赌博一样,有第一次就防不住,接下来就有第二次第三次。
她的好姐妹季家的太太卢采夕形容,男人出轨像滚楼梯,原本身在高处,往下滚了一阶,就煞不住了,直往下流里去。等他七老八十,老得动不了了,就趴在楼梯下再不蠢动了。
她们把这当成正常,自我宽解,男人尤其会见缝插针,随时随地都能打一炮,反正防不胜防,不整个长期真爱招惹回家里,就是好男人。对丈夫所做所为自觉闭上了一只眼。可她以为,以为她的丈夫是不一样的啊!他不参与家里生意,饱读诗书,气质高华,和那些油腻的中年男人不一样,什么不一样!可笑啊。
李微还在楼下气道:“哥,你看爸爸,他有什么资格生气?他都不会对妈妈说一声对不起!前几年都还会求妈妈原谅他,现在是怎样?怎么反而更理直气壮了!”
李微气一阵,又问:“哥,你到底怎么处理的那女人?有没有把她打一顿?”李疏笑着安抚她:“当然打了一顿,你以为大哥会好好放过她?乖,别生气了,这事刚发生,过一段时间就好了。”李微气哼哼一阵,可她做人女儿的,又能怎样?
李尔尘在书房的椅子上不觉睡着,又恍然醒来,梦里是肖潼满面灰尘、惨烈不可置信的面孔。噩梦一场,噩梦一场。
年后乔白说好来拜年,李家正常样子招待她,她还是觉察出气氛微妙,她忐忑的问李疏是不是他爸妈不喜欢她,李疏简单对她解释一遍年前发生的事,她惊诧一阵,听到李疏的办法,笑说:“你厉害,这样你爸保证没脸再见这女人了。”李疏笑一笑,心里却并不那么痛快。
乔白攀住他肩膀,抱着他娇声说:“李疏哥哥,别难过了。”李疏抖了抖,乔白大笑:“怎么了,鸡皮疙瘩掉满地了?”李疏无奈回抱她,她又笑道:“啊呀,年纪大了就是不一样,小妹妹叫哥哥就甜得很。”李疏又气又笑:“胡说。”
李疏和乔白蜜里调油一阵,争争吵吵一阵,就这样过了好久,直到这年七月。
热气蒸腾,人都快被烤化了,乔白的干劲在这大热天也不冷却一会儿,两人又因为乔白的工作吵架了。李疏也不再装模作样,直接说了希望乔白放下工作,哪怕雇个人管理也成。他说:“你不准备结婚了吗?要结了婚还这样,日子怎么过?”
乔白气得脸色巨变。她问:“凭什么?”
李疏言语堂皇:“阿乔,我是为我们以后的生活打算。”
乔白无话可说,和李疏说话竟然也变得费劲起来。
她冷笑:“所以就该我一个人为我们两个人的生活牺牲?”李疏道:“阿乔,以后我赚钱养家,难道我不是为我们两个人做努力吗?”
乔白无奈道:“李疏,你就没想过我也喜欢我的工作?喜欢在外面做点事?”李疏不语。乔白总结道:“李疏,你和我工作遇到的有些男人一样,不觉得我需要尊重。就是这样。”
再吵下去话就要难听了,两个人都自觉刹了闸。
李疏觉得无法改变乔白,预想中的婚后美好生活失了踪没了影。乔白就像一颗洁白光润的小石头,好看却坚硬不变。太遗憾了。
后来李疏回想起来,许多事情,包括他和乔白之间,就是从这个盛夏开始改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