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绪迩的事告一段落安轻管闲事的结果总算还不错安轻处理完别人的闲事,却不得不为耽误下来的工作辛苦,连续熬了几天夜,人都蔫巴了。
好在新开的设计室运行顺利。
但家里又有问题了。
安健民又叫她回家吃饭,她一开始没空,后来安健民不断来催,她只好腾半天时间回去。心里奇怪,不过吃顿饭,爸爸怎么一个劲催呢。
回到家,妈妈却不在,一问,去舅舅家了。
而安家两兄弟却都在,安轻心里怪异的感觉更重。
四人吃了饭,大哥就上楼去了。安十齐还坐在沙发上晃着腿,大黄狗保罗在他脚下转悠,他忽然捞住保罗,举到膝上摸一把,保罗冲他讨好的摇尾巴,黑色的眼睛闪着和善的光,似乎能通人性。一人一狗闹成一团。
安健民皱下眉头说:“安十齐,别在这和狗闹腾,你妹妹怕狗。”
安轻笑说:“还好,我现在也没那么怕狗了。”
安十齐不动弹,继续和保罗互相嗷唔嗷唔的乱叫,又亲热地蹭着鼻子。
安轻想:“对着狗,还有个人样。”
安健民又使劲咳嗽一声,说:“安十齐,去院子里玩狗去。”
安十齐切一声,腾一下站起来,就快步往外走,保罗紧随其后,颠颠得跟着安十齐出去了。
安轻看爸爸的架势,似乎和她有话要说。
果然,安健民喝一口茶,好像在思索措辞。安轻问:“爸爸,有什么事吗?”
安健民说:“安轻,爸爸的公司又出事了,是大事。”
安轻惊呆了。出什么事了?爸爸的口气这么严峻。
安健民继续说:“你还记得你还没上大学时,爸爸公司曾经出问题吗,现在的事情更大更麻烦,处理不好,爸爸辛苦这么多年经营的公司就彻底垮了。所有的心血就全完了。”
安轻惊骇:“爸爸,到底怎么了?”
安健民苦笑:“爸爸牵扯进最不该牵扯的事里了。”
安健民把事情原委和她说了一遍。
安健民几年前承揽的一个工程,完工运营好几年了都,却在最近被牵连进一项官司中。
涉及的官员准备高升外地,即将赶赴新任,已经公示,简直就是铁板上钉钉子了,却横生枝节,被人咬了出来,连几年前的一个案子也被牵扯出来。
安健民倒霉就是这个案子的建商。
他牵连进自己不能控制的东西里来,心里焦急万分。恨不得拜天拜地拜满天神佛,让他们立马出来帮他渡过此劫。
安健民被传唤协助调查几次,寻找门路不得。
安轻听到这儿,明白过来,这些事,总没那么清白干净,要查的话,总有问题的。
但事情真有爸爸说的那么严重吗?她在社会上也工作久了,许多事也有个基本的判断,爸爸的话,她有点怀疑。
更何况,还有大哥呢,这几年,大哥在公司越来越成了顶梁柱,而爸爸口中这项工程,是几年前建成的,那时大哥还没这么大权力呢。大哥起码和这事无关吧。
安轻问:“爸爸,那怎么办呢?”
安健民说:“唉,我也不敢把这事告你妈,她最近老头晕。不过安轻,我们家每个人都躲在这巢穴下,从小至大,爸爸虽然不是个慈父,对你也有不好的时候,可这个家,家里的一切,都是爸爸辛苦支撑起来的。现在遇到事了,你也帮帮爸爸吧。”
安轻茫然:“我能做什么呢?”
安健民点根烟,深深吸一口,才说:“安轻,爸爸需要钱走门路,你妈,她有一笔钱,是你外婆留给她的,你知道吧。”
安轻骇然,爸爸竟然又提起这笔钱。她还记得当时他们家因为这笔数额庞大的遗产,闹得鸡犬不宁,爸爸对妈妈长期冷言冷语,现在这笔钱就像一个可怕而无法消弭的魔鬼的影子,又出现了。
它又出现在爸爸的口中。
时隔多年。
安轻默然不语,看巨大的落地窗前一大片一大片的花,正开到了最热烈最繁盛的时候。
很快就要坠落了。
安轻小声开口,怕惊醒什么:“爸爸,你这么着急叫我回来,就是为了这件事?”为了妈妈这笔钱。
安健民还在斟酌用词。若是多年前,年轻稚嫩的安轻,他必不会如此小心翼翼。
安轻又问:“爸爸你想我去说服妈妈拿出钱来吗?”
那钱存在国外,不经过妈妈的手,根本取不出来,否则爸爸这些年,大概也不能这么干巴巴看着,似乎能看到钱的影子,又似乎和他无关。
妈妈其他事不怎么在意,可这笔钱,她看得尤其紧。钱也存得严密,是外公外婆在世时就安排好的,爸爸根本没机会动手脚。
但安健民接下来的话让她惊呆了。他说:“你妈写了遗书,已经经过律师了,把这笔钱,一分不少的,全部留给你了。”
他的话干涩又带点莫名的意味,安轻听得明白,那是愤恨不甘,安健民极力隐藏,还是藏不住的带着恶意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