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轻带着一点紧张和羞赧拉开门,门外关桥月含笑而立,看到她拉开门,关桥月伸出手来,抱住了她。
安轻迟疑一下,也伸手回抱关桥月,两人在门口拥抱一会儿,关桥月在她耳边轻轻道:“安轻,我好高兴。”
安轻觉得耳朵发热,她也低声说:“我也好高兴。”关桥月抬手拥住她的肩膀,看着她雪白皮肤上一抹红晕,更衬得眼睛亮晶晶的,他不由心中一动。安轻看他目光忽然灼热,不由身子一僵,关桥月一笑,放开了她,笑道:“呆会去哪?大概要谈多久?”
安轻就势和他一起进来,说:“其实那个难缠的客户就是李疏。我自从接了他这个活,就麻烦不断。现在他又提出个额外的要求”说着和关桥月说了今天这事。
关桥月劝她:“别为这事烦了,李疏的房子总要装好,事情最后总会解决的,把他当成一个古怪难缠的客户就好。”
安轻道:“可不是,现在也只能这样想了。”
不过意料之外,她决定接受了关桥月,忽然就觉得心情大好,李疏带来的麻烦也没那么严重了,似乎以往若有若无压在心头的石头也去掉了,人生似乎拨云见日,拓开了另一条通明宽阔的道路。
心头轻松之感,简直是立竿见影的。如果早知道想明白了就这么轻松,她早应该答应关桥月了。
她想着,不由看向关桥月,她目光明亮,带着感激和庆幸,关桥月不由抬手拨一拨她额头一缕碎发,低低笑道:“怎么了?”安轻微笑:“我忽然觉得好轻松,似乎人生一切问题都可以解决了,再没有什么值得太过担忧的。关医生,谢谢你,都是因为你我才会这样。”
关桥月粲然而笑,眉眼弯弯,如盛满星子,他笑着低下头来,在她额头轻轻一吻。
安轻只觉温暖安宁,在长途跋涉后终于可以安心憩息的放松和舒适。
她知道,关桥月说的是真的,不论他们最后结果如何,她都再不会受伤。以他的品性和情商而论,他一定不会伤害她的。
关桥月看看表,说:“还有时间,先坐一会儿,我新学了一种果汁的调配方法,我做了给你尝一尝好不好?”
安轻觉得他的口气比以往更轻柔,像在对着小孩子说话的腔调,她不由笑起来,点点头。关桥月去厨房做饮料,安轻透过玻璃看着他笔挺的身影,脑中冒出一个词来:人如修竹。
安轻看他细致的把水果削皮切开,看他纤白的手指擎着水晶杯轻轻摇晃,看他微微俯身,转着手腕在杯子里一层层细细的倒入果汁牛奶,她不由看得入了神。
关桥月拿着杯子出来,一眼就看到她直直的眼神,他走近,将杯子放在茶几上,问道:“看什么呢?”
安轻回过神来,笑道:“看你,随随便便一个动作,就那么好看。”
关桥月一愣之后,大笑起来,他忽然侧身吻一下她的脸颊,看她脸一红,笑道:“安轻,你现在说这种话,可和以前的意义不一样了。我会多想。”
安轻也笑起来,她说:“我第一次见你,就印象深刻,觉得你好看气质独特,但是从没有想到有一天,我们会”她在关桥月热切的目光里说完了余下几个字:“我们会走到一起。”
关桥月两人相视一笑,同时涌起一个念头:“人和人之间的缘分真是奇妙。”
安轻慢慢喝着关桥月给她做的饮料,一边和他随意聊着,两人忽然之间换了一种身份相处,安轻觉得新奇又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他们聊天时不免视线对到一起,又相视一笑,安轻忽然害羞又尴尬,又有点想笑。
她连忙说起日常工作室的事来,恢复到以往那种聊天氛围,说着说着,就说起猝然而去的魏然。
经历过抑郁的她其实可以理解魏然,在黑暗的情绪铺天盖地汹涌而来时,人的精神力量是会被碾压过去的,也许只有一瞬,但是这一瞬已经决定了一个人的生死。
只可惜,听在大多数人耳朵里,也只会觉得她脆弱到难以理解。而李疏,他照样生活,照样出去约,照样活得潇洒。
她把这些和关桥月讲了,关桥月认真道:“在心理学的角度,一个人性格的形成,和幼年的经历,家庭的影响有莫大的关系,魏然这样的选择,也许不独是李疏的原因,可能她内心负面的想法早已累积很多了。”
安轻沉思,过一会儿道:“算了,魏然最后到底怎么想的,她人已经没了,谁也不知道了,我们也只能照常理推断,我只是替她不值。”
她又感慨:“李疏这个人,幸亏我已经和他没关系了。我现在觉得,他就像是一种和我生活在不同星球的生物,古怪又陌生,以往和他的经历,简直像一场不真实的梦。”
关桥月因为她的话笑起来。安轻看看时间,收拾一下,准备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