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房门一响,是关桥月回来了。安轻舒了一口气。
安健民看清楚她神色变化,冷笑道:“安轻,你男人回来了?是那个心理医生?你小心点,别再被人白玩了。当初李疏……”
他看看已经快步走进来的关桥月,笑得意味深长:“当初你上杆子喜欢李疏,结果还不是被李疏毫不留情的甩了?还给安家招惹了一个大祸害,安家几十年的经营被你毁于一旦。你这次还是小心点吧。”
安轻看着他,他扭曲事实的本领让人惊诧。这个小时候她也曾在他怀抱里依偎撒娇的人,变得如此陌生,如此可怕。
关桥月一步冲上来站到了安轻旁边,直视安健民说:“无能的男人特别喜欢迁怒女人,这种心态大概叫心理阳痿吧。就不知道安先生是不是这样了?”
安健民大怒:“安轻,你就这样让你的姘头来侮辱自己的父辈?还有没有点规矩了?!”
安轻冷冷道:“爸爸,你说话太粗俗了,有点风度好吗?”
安健民气结,要说什么,安轻接了下去:“爸,我妈妈才死了多久?她尸骨未寒,你就和你儿子在我怀孕时轮流上门找事,这又是哪家的规矩?”
从未想到,有一天会和爸爸如此对话。
荒谬又可悲。
她妄图以这种话逼退安健民,让他离开,安健民却铁青着脸冷哼一声:“安轻,好话我以前也对你说了无数了,今天我就明明白白和你说吧,我是云子丈夫,她的钱也就是我的钱。而你呢?你根本就不是云子的亲女儿,你也和我安家没一点关系,那笔钱你别妄想着霸占!枉我当初发善心收养你,时至今日,养出了一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
安轻握紧了手,就算再做好了准备,就算心理再强大,她也无法面对这么**裸的摊牌和谩骂。
她冰冷的手上一暖,是关桥月用手包住了她的,他温柔缓慢的抚过她的手指,一寸一寸,软化了她的僵硬。
安轻觉得自己快被安健民整疯的情绪终于平静了一点。
对着安健民,她绝对不能后退,绝对不能。
她的话几乎从牙齿里挤了出来:“好,你不认我这个女儿,行,我也不必叫你爸爸了。那笔钱你有本事就来拿吧,我等着。”
至此三十几年父女关系宣告彻底终结。
安健民拂袖而去。
安轻忽然瘫软下来,放声大哭。
她的人生,至亲皆丧,徒留自己一人萧瑟伶仃。
这种悲苦,世上没有谁能和她感同身受。
医生摘下脖子上的听诊器来,说:“你们如果不想要这个孩子了,就干脆出院吧,也别养胎了。怎么就不能给孕妇一个安静的环境,让她的稍微消停点呢?”她说到最后,转向关桥月,显然是在责备他。
安轻连忙说:“医生,和他没关系,是我的原因,我”
关桥月按住了她,开口说:“医生,我以后一定会注意的。”
医生出去后,安轻抱歉的看向关桥月,关桥月看懂她的目光,笑着拨开她额前头发,俯身吻她一下,两人目光对视,都看到彼此眼里的脉脉温情。
关桥月看到了安轻眼中的担忧、也看到了她眼中深深的歉疚。
他笑了起来:“安轻,不要对我愧疚,你的出现本身已经是我的幸运了。现在的情形,我也不觉得是什么缺憾。我本身又没有生孩子的功能,有一个孩子就是我人生的意外之喜,足够让我感恩了。”
安轻被他说的笑了起来,关桥月给予她的,是最珍贵的尊重理解和疼惜呵护。
他是她的至宝。
安轻问他:“房子怎么样了,有合适的吗?”
关桥月说:“安保方面好的确实有,但是我觉得如果有心,还是一定能找到混进去的办法,并没有百分百安全的地方。”
“那怎么办呢?”安轻发愁。
关桥月也在思索,安十齐上次愤怒离去,一定还有下一次骚扰,安健民也绝不会善罢甘休,偏偏安轻现在身体状况不稳定,正是关键时刻,再不能出一点意外了。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安轻说“算了,就算下次安十齐再跑上门来,我不给他开门就行,难道他还敢爬窗户不成,没事的,就找一家相对严密的就行。”
关桥月叹气:“也只好这样了。”
如果安轻的身体能坐飞机,他会建议她放下工作,出国去住一段时间,可是她的身体不允许,而这样危险的情形还得维持几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