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和国,汴京。
盛夏时分,厚重的城门和着沉闷的轮轴转动声,搅动早间清爽的晨风。
守城士兵扯了个哈欠,眼神惺忪,懒懒地打开城门,却不想,竟正对上新司马大人面无表情的脸,霎时精神了不少。
两辆牢车“辘辘”而过,他不免多看了几眼,一脸懵逼。
那不是云家长子云途吗?怎么被自家老子押进了牢车?
汴京做为君和国的都城,四通八达,繁荣昌盛,是内外闻名的大都市。京城大道上,商铺酒肆,彩楼旅店,鳞次栉比,繁华初现。
但是,和素日的繁华喧嚣又有不同,破晓时分的京城街道异常清静,连牢车的车轮辘轳声都一清二楚,街上人影寥寥,两三摊户兀自埋首手上活计。
不远处,客栈里的小厮扯着哈欠打开朱红木门,开始了一天的营生。早餐铺的老板打开用麻布包裹的蒸盖,在一片云雾缭绕中哼哼唱唱。简陋的搭棚下,穿着褶皱布衣的男女在埋首吃面…………
画面安静地像一幅画,劳苦百姓照旧忙碌生活,连牢车入城而过,也没有多加留意。
简陋的牢车里,子沅一脸别扭,郁闷捂脸。这感觉,比生吞活剥她还难受万分!
尼玛!想她一个新时代的三好学生,竟然破天荒地进了囚车!还游街示众!!这辈子的“风头”,都出光了…………
实在忍不住,子沅终于将魔爪伸向了旁边押送的衙役。
“帅哥,我对紫外线过敏,见不得光,可否帮个小忙,弄块黑布挡挡?”
“………………”
子沅卖力地眨动美眸,岂料那衙役走高冷路线,不仅不为所动,连头都不偏一下!
靠之!没有情怀!!
革命尚未成功,囚犯仍应努力!一个不成,子沅也不气馁,又精神兮兮地看向另一个。
“小哥,你真俊。”
事实证明,不是每一个衙役都有高冷范儿,这个衙役就很好说话,笑得比今天的阳光还灿烂。
“我也这么认为,姑娘,你也很漂亮呦。”
“哈哈,真的吗?”
“当然。”衙役回答的十分笃定。
“额,那个……帅哥,我对紫外线过敏,见不得光,可否帮个小忙,弄块黑布挡挡?”
“怜花惜玉如我,最看不得佳人受苦,要不,我去和司马大人说说?”
“额…………这就不用了。”
似乎没听到子沅的话,衙役还真言出必行,二话不说便往车队前面去了。
“………………”
子沅忽然有种不详的预感,懊恼地挠挠头,却见困在前面牢车里的云途冲自己笑,如沐春风。
“傻笑什么呢?都游街示众了,还笑得出来…………”
“笑你可爱。”见子沅满脸苦色,云途语气一顿。“子沅,佛曰,心若不动,风又奈何,懂得放下,就不痛苦了。”
心若不动,风又奈何,放下,即无苦。莫名的,子沅那颗浮躁的心被抚平,平静如斯。
风过,无声,逼近的喧哗,恍若无声,落叶自眼前飘零,还是无声。
经年之后,子沅回忆起此情此景,犹是感慨万千,因为,是入世第一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