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好了！”
尖锐的嗓音划破了还算宁静的黑夜。
季如妆出门望去，来来往往的人脸上皆是惶恐，面带恐惧的乱窜。
给了阿福一个眼神，阿福上前：“怎么了，慌忙成这个样子。”
被扯住的婢女明显是吓得不轻，条件反射的惊叫了一声，颤颤抖抖的身子来回的抖个不停，她看了一眼季如妆，咬牙道：“容留长公主，容留长公主…诈，诈尸了。”
阿福一愣，很快目光便从她身上移开，不可置信道：“你说什么呢？”
恰逢此时，一阵冰凉刺骨的邪风轻轻刮过，本来就是害怕的不行的小丫鬟，直接昏厥了过去。
“我们也去看看吧。”季如妆看了一眼远处的灵堂，淡淡开口。
灵堂处，被围得车水不通，站在前方的尽是一些身穿铠甲手那钢刀的侍卫，而后才是李斯洛的妾室，自然也有些不怕事儿的，在不远处悄声观看，看看是否能从中榨取什么利益。
“听说刚刚长公主站了起来呢，当时就把守灵的两个丫头吓得话都说不出来了。”
“你别瞎说，你又没看见，再者，咱们这些低等丫鬟连人是真的没了还是假的没了都不得知，你怎么敢在这里妄加议论。”
“我还不是替那些小姐感到不公嘛，这算出的什么事。”
“好啦好啦，快些干活儿吧。”
季如妆听着躲在草丛后议论的丫鬟，不由得露出一丝笑意，轻声细语道：“你们两个没事情忙了？”
闻声，两个丫头自然是被吓得不轻，急忙行了个礼飞也似的跑开了。
容留确实是死了，只不过谁又能确定，死人不能开口说话呢。
有钱还能使鬼推磨呢，更别说一个不甘心的死者了。
“见过晋王妃。”侍卫行礼，恭敬道：“王爷有令，现在任何人不得近棺探查。”
季如妆也不勉强，悠然自得的回了屋：“那好吧。”
她抬首，无论如何今日都是睡不着的了，一个个不眠的夜晚，总能让她想起从前，这个靖王府，她实在是在熟悉不过了，一草一木，都深深的印刻在她的骨髓里，如今想来还真是讽刺啊。
十一年，整整在这里十一年之久，她为了那个男人，亲手杀害了自己的骨肉，每到夜半时分，她都会被折磨的痛苦不堪，后来，她也终于认为熬出头了。不过却是把她从地狱的边缘彻底推下去而已，这么多年，她过的人模狗样，更多时候连个丫鬟都不如，人心隔肚皮，她又怎能不去想？
“你看那星星，多美啊。”她的手缓缓伸出，似乎是想要触及那片星空。
翌日——。
天还未翻鱼肚白，沉睡的瞌睡中只能听见扯着嗓子打鸣儿的大公鸡，窗外开始下起了绵绵的的细雨，透人心扉。
季如妆瞧着，不紧不慢的喝着手中的血燕。
“小姐，长公主的尸首不见了。”阿福匆忙拐了进来，不可置信道。
季如妆一副意料之内的模样儿，一双细白的手伸出，亲自为她添置了碗筷，笑眯眯道：“我早就知道了，着什么急，坐下，与我一同吃点早膳。”
阿福愣了愣，不知为何，她竟觉得自己小姐的心情格外的好，她真的不知道自家的主子脑袋中到底在想什么，这样的事情一旦发生，可就是没办法为她开脱了啊，若是说尸体还在，最不济还可以要求验尸，如今这都凭空消失了，她家小姐的嫌疑可是最大了啊。
“这不合规矩。”阿福急忙摇头，面色一派焦急，“您还有心思吃，现在整个大都都在谣传是您偷走了长公主的尸首呢。”
其实季如妆心如明镜一般，她早就知道李斯洛会让人放信儿出去坏她的名声，昨夜里送的那个男子十有**他也是一同瞧见了，不过这并不证明她们二人就会把尸体带走，以此来诬陷她，这只不过是一个下马威罢了，而如今，家家户户都在讨论的是，季氏长女季如妆夺夫君不成又要害命，被人发现却做出偷尸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
季如妆捧着碗，不由得又舀了一勺放入口中，呼了一口气，想想那些人的样子，她就觉得万分可笑，她轻声：“你慌什么，容留的尸首没了，想必有人比我们还会着急，我啊，不打没把握的仗，又怎么会在意这一点流言蜚语呢，况且昨日留下的又不光光我自己，怎么能只怀疑我呢。”
“坐下，吃饭。”顿了顿，她又补充道。
阿福是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什么时候季如妆都可以如此风轻云淡轻描淡写的，仿佛再大的事情都入不了她的眼，只要她稍加动心思，算计她的人就会满盘皆输，她也知道，她们家主子厉害，可这次不同，牵扯上皇室就是株连九族的大罪呀！
想到这，她脸上的表情愈发气馁起来，摇头道：“奴婢不吃，被人瞧见还要议论您连规矩都不懂。”
季如妆不禁白了一眼，看着一桌子的小菜，淡淡一笑：“什么规矩？在我这里，我就是规矩。”
阿福叹气，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懊恼的一屁股坐下，火急火燎般：“小姐，您是真的不知道如今局面对您有多不利吗？再过片刻，陛下等人都会赶来，您怎么还能如此悠闲。”
“阿福。”季如妆放下了碗，眼中是前所未有的认真，她轻笑：“你能对我说这些我很高兴，不过也请你相信我，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阿福定神看了季如妆，似乎是想在她身上挖出一个洞来，虽说从前她并不近身伺候谁，也一直就是个端水洗衣的粗鄙丫头，但是季如妆对她好，她知道，一路走来这些时日，她对她不薄，提携她做身边的一等丫头，为她补贴家用，不得不说，她是个好人……
“好。”她开口，既然主子都敢赌，她这个奴婢又有什么好担心。
大不了就是断头陪她一死罢了！
季如妆夹了一口小菜放到口中慢慢的咀嚼，一张小脸儿满是笑意：“你且看着吧，这好戏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