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噗噗,还没睁开眼,耳朵发疼的江江就开始本能的鱼喷水中。
偏偏此时,宿主狂暴又凌乱无章的记忆还不由自主狂往大脑里塞,她运行了几遍道家凝神定心咒,才算稳住不受控制的意外。
脑海里的狂风刚停,她又化成鱼,赶紧噗噗噗,嘴里又腥有苦的东西不知道是什么实在恶心。不吐不行。
终于,费力在雨帘中睁开眼。
咔嚓,一声炸雷头顶滚过,火龙似的闪电撕裂天幕。
不由自主打了个激灵的江江眯着眼,看看此身的狼狈凄惨样,忍不住呵呵两声。
系统君,你果然是不吭人不舒服斯基。
这黑云翻涌,阴风阵阵的夜色大雨中,让我趴在泥水坑里吐着满嘴的脏水,满耳朵里也灌满了泥水,就是你说的玩的开心。
这就是你所说清新自在,只要好好读书就可以的唯美轻松的幸福校园生活。
骗人不打草稿的家伙,我弄死你得了。
因为一蹬腿,错位掉落位面的江江还不知道,马上等待她的日子会更‘清新’,更‘唯美’。
趴在泥水里总不是个事,认命的女人三两下撩开脸上的长发,控了控耳朵里的泥沙,一骨碌爬着跪立起来。
天色实在暗沉,凄风冷雨又不分方向的猛灌下来。
不想被浇死冷死的她,勉强用手遮住额头眺望四周,试图找出个能暂时安稳躲避的地方。
豆大的雨水把天空与地面连成一线,一会就模糊了双眼。雨中迷茫的她废了好一会时间,才弄清自己所处的位置。
随即,可怜的江江感受到了来自世界的深深恶意。竖起中指,只想骂一句粗口,靠。
眼下她所在,是坐四面都是无边大海的海岛上。
仰望山顶,错落有致七八栋别墅隐隐约约有灯光。低头下看,环山路而下的山脚看不清。
可黑漆漆大雨中,依然一路明晃晃矗立的路灯和各种颜色指示牌,却告诉她这里的设施很先进,也很完备。
刚才那些强行涌入的部分记忆,并不能让江江清楚知道宿主之前到底遭遇了什么。
眼下在斜坡山崖的她,只知道自己此时所处的位置很危险。
真是万幸,这半山腰能滚落山下摔个粉身碎骨的草坡中,她当时习惯性没直立起来。不然此时就以摔成肉泥的形式回到云海空间跟系统君拼了。
不管怎样,先脱离险地吧!
先甩脱了脚上只剩一只的高跟鞋,又把及踝的长裙狠狠撕下一截,勉强把杂乱的头发挽成发髻。
顶着大雨的江江开始手脚并用。
喵了个咪的,恢复到祖先猿猴四肢着地的她终于狼狈不堪爬回到山路上。
刚坐稳,还没喘口气,就差点被眼前所见吓的跌回去。
不远处,树下这团正蠕动的白东西是什么?
难道系统君给自己安排的这是个鬼怪世界?不会吧!她已经冷感了,在成了阿飘,呵呵!
还好还好,仔细打量一番确认眼前蠕动怪物是人。又敏锐感觉到宿主微微愧疚、害怕、惊惶残余情绪江江,拍了拍砰砰乱跳的心口上前两步。
这人怎么不起来一直爬行呢?是受伤了,还是身体不好?
宿主凌乱记忆里几个画面闪过,江江愣了愣,赶忙上前到那人跟前温声道。
“夜霖,你还好吧,来,我扶着你。”
“你,你没死?”
趴在地上正匍匐前进的男人,听了这熟悉又惊悚的女音,猛然扭过头。
惊骇看了她一眼,目光匆忙上下巡视一遍。
确定摔下山的她不仅没有死,还四肢健全,面容都一点伤没有后,龇目欲裂的仇恨里,带着无比厌恶与滔天愤怒。
猛的甩开她扶着自己的手,精致如玉的美少年破口大骂。
“蓝江,你这个毒蛇、婊|子、下贱的野种,还真是命大......
怎么,摔一跤脑子又正常了。现在知道轻重,不想弄死我了......
你个无脑无胆的废物,又知道害怕了,想要讨好补救了,晚了......
你就等着明天被东明给你打成肉泥......跟你最恨的妈作伴去吧......
......
......
我靠,美少年,你这么吊你家里人知道吗?能告诉我你是怎么平安活到现在,还没被人打死到墙上抠不下来的?
被他突然甩手爆发那一下子,差点推了个踉跄倒地。紧接着被骂了个狗血临头的江江在恶毒言语中,持续懵逼一分钟。
等在被雷电劈醒,刚刚还被眼前美男精致五官惊艳到的江江,听他依然不住口的咒骂,真想抬手给这丫满嘴喷粪的家伙来个狠的。
打到他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让他不得不开始怀疑人生。
可看他故作狠厉的脸上,那双干净纯粹得泉水似的桃花眼睛里,跟自己曾经解剖过的小兔子一样瑟缩的星光。
在想想宿主猛灌记忆里匆忙提过的嘱咐,为任务顺利完成可以比宰相肚子还宽阔的江江,到底放下了高高抬起,就要对少年小脸挥下的手。
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沉了沉心,她居高临下冷声问道。
“夜大少,骂够了没,不想在半山树下一会因为嘴贱被雷劈死,就快点上来。我背着你先避避雨再说。”
见她扬起的手忽然又落下,更没有跟自己对骂,也没有再想动手殴打,杀了自己。
反而要好心帮自己避雨。都做好骂个痛快后,在被她弄死的夜霖有点懵。
卧在冰冷泥水里的他,抬头看天边滚滚不尽的浓云,在摸摸手背上已经被冷春寒雨冻到骨子里的冷,看着自己不能冻、不能潮到的双腿。
也算识时务的夜霖擦了把脸上的雨水,惊疑不定打量了江江几眼,好一会傲然施舍般不服软的回道。
“一码是一码,你这份救助的情我会还,但别以为你背了我躲雨,之前的事就能轻易算了。”
哼,这倔强的家伙还真是小肚鸡肠记仇的很,落魄到这地界还嘴硬不服。
有千百种法子让他老实的江江嘴角翘起,刚要发狠。可想到宿主嘱咐的将来,顿了下,还是笑笑摇摇头,没有计较。
从后面一把将美男托起,换了个容易背的姿势,自己又走到他身前,全蹲着等待大少临幸后背。
轰隆隆炸雷滚过。要做雷锋的江江对身后人挥了挥手。
美男子夜霖是个非常有性格的人,宁可痛快死,绝不苟且活。更不会妥协,让自己弯腰一点。
从来不会低头,哪怕生死存亡间。
对于别人的怜悯不屑于顾,更是不记仇的。
因为,有仇他向来是当场就报了。哪怕为此自己也不得好。
所以,在刚刚要置他于死地,侮辱谩骂过他的该死女人江江,流露出求和的好意,把后背坦然给他后。
他弧度优美的下颌猛地绷紧,眼里狂热的光闪过。
咣的一个狗啃屎,整个脸扑在烂泥坑里,嘴角火辣辣疼的江江,终于理解了那句做好事是活该早死的话。也终于理解什么叫混蛋、精分。
自己造的孽就是跪着也要忍下来。
所以她不管后背上男人忽然发作对她死命的锤砸踢蹬,污言秽语的唾骂,只受着,仰头借着雨水冲着被泥水蛰痛的眼睛。
终于,眼睛恢复了正常,在又一拳头砸在肩头后,视线恢复的江江猛地回身一扑。
“夜霖,你tm的别给脸不要脸。是不是以为我真不敢弄死你?
知不知道我要想,上千种法子能让你死的法医拆零碎了你,也发现不了丁点的伤。”
说着就合身压在了还在挣扎、捶打、恶声痛骂男人身上。
用了一个巧劲反手把他两个胳膊扭转身下压住,腿狠狠顶在他腿间让男人不能在踢腾。
弄平了他,江江才抽出一只手垫在他胸口,另一之手砰地一拳猛砸了下去。
“特么的疼不疼,疼不疼,不知道好歹的疯狗,疼不疼,还敢不敢?说话,你还敢不敢犯浑了......”
哐哐哐几下,被砸到胸口闷裂样的夜霖忍不住闷哼出声。
虽然心里知道此刻自己处于弱势,要是江江真狠心起歹意,他也许就命丧在这。
可看着眼前女孩杀意腾腾的眼睛,绝不肯服软、更不会服输的他还是闭上了眼睛,那样子似乎要无畏生死的装烈士了。
恨不得把身下人那张俊脸,痛殴成猪头的江江理智还在。
知道还想在这个界面活下去,还要活得好,眼下就不能闹太过。
看身下人那雪白下巴上,刚刚宿主鬼迷心窍,想置无辜的他于死地挠出来,尽管雨水哗哗冲刷依然鲜明渗血的两道伤。
觉得他对自己发狠还算可原谅一次的江江,眯着的眼睛里闪过晦暗不明的光。
算了,不过是个刚成年的大男孩,自己宽容点吧!
绝不肯承认是为了任务委曲求全的江江,又发泄打了两下,带着点气威胁着。
“再不老实我就打你后脑,让你脑细胞晃荡成浆糊,变成傻子。一辈子吃喝拉撒都让人伺候。看你到时候还怎么报仇。记住了吗?”
......
......
幸好宿主体质健康,江江估计着这身高怎么也超了175公分。
也幸好身后的夜霖够瘦,自己一个‘娇滴滴的弱女子’才能背起个‘强壮凶悍的大男人’在雨中走山路。
山顶别墅是上不去了,幸好不远的车道另一边有个简易亭子,看起来是岛上工人临时休息的地方,到是可以暂时避一避。
山里的夜特别幽暗,加上倾盆大雨,如果不是有装备良好的路灯,背着个人视线更糟的江江估计她早就失足多少次了。
嘶啦啦,停了好一会的雷电又起。仿佛低在头顶的闪电划过暗沉沉的天空,震耳欲聋的雷声紧跟着在耳畔滚过。
一直安静趴在她后背上的夜霖,忽的激灵灵连打了几个冷颤。
上一世扮演过很多次妈妈的她,怎么也算养过几天孩子。
知道他这是本能害怕了,下意识用手在他腿弯旁不轻不重的抚了抚。
后背上的夜霖在那安慰意图明显的抚摸中,身子却嗖呼僵硬。
转而又放软一直昂扬的头颅,轻轻搭在了她的肩头。随着走路颠簸的动作嘴唇微微擦过江江的脖颈。
感受到背上软下来的温热,通过宿主记忆知道这大少爷不少事的江江心头暗暗感慨。
看来这也是个为残酷命运伤害,必须强撑做凶狠大灰狼,本质其实却是可怜的小兔子。
为宿主好感度,自己今后能照顾就照顾一把好了。
江江傻孩子,经历了那么多位面,你怎么还可以这样tooyoungtoosimple。
天空炸雷嘲笑般闪过后,江江就被她心里温软可怜的小兔子,啪啪啪往死打脸了。
嗷,凄厉的惨叫声里,本来为避雨低头行路的她,大张着嘴仰天长嚎。
趴在她背上的夜霖双手死死搂住她的脖子,腿也尽可能死盘在她腰间,任凭身下人如何甩动就是不松手,也不松口。
那一口雪白的牙齿牢牢扣在江江那细嫩脖颈上,还越来越紧,渐渐比雨水还腥气的热血滚到了夜霖的口腔里。
我艹啊,这忽然软忽然狠的精分家伙,牙口比丧尸还好啊。
觉得颈窝起码被咬掉块肉的江江眼下绝对的,是可忍孰不可忍了。
既然发力甩不掉后背上的吸血鬼,也不能真弄死了,她只有下损招了。
暗骂道:美男,来啊,互相伤害啊!
老娘可是血里火里趟过的。风雨中这点痛算什么,看谁能疼过谁!
当惨叫着的江江,手指如钢钳似的,狠命在盘于腰间夜霖大腿里子上720度旋转后。
哗哗大雨中,自认为男儿到死心如铁,流血也不流泪的夜霖也凄厉的对天嚎叫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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