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有一件事,你曾竭尽全力的阻止它发生,可它还是轻而易举的发生了——那么此时,你唯一可以做的,便是为自己选择一个合适的姿态去面对。’
秦深从嵌罐中舀了一瓢温水,取青盐擦牙洗漱,然后对着水缸里的水面,轻挽发髻,斜斜用素银簪子给绾了起来。
好整以暇,她掸了掸落在衣袖上裙裾上的灰尘,接着迈步出门,往卫槐君的西屋去了。
推开了门,其中酒味刺鼻,混着药味难闻的紧——伤成这样还要酗酒?
她心下就要发火,却硬生生忍住了
沈柔正在床边劝卫槐君吃药,见秦深来了,眸中有些惊讶,她搁下了手里的碗,轻笑一声:
“你素来有办法挟管他,我去给你们做晌午饭吃。”
秦深冲她浅淡一笑。
沈柔点了点头,迈步出去了,顺手轻轻将门掩带了上。
卫槐君歪斜靠在引枕上,炕沿边一溜儿酒坛子歪七倒八,地上一摊酒渍,散着浓重的酒味儿。
他眯了眯眸眼,眉梢一挑,脸上露出了轻讽的笑意。
“喝了这么多,当下才算醉了——竟能看到你?”
他凉薄一笑,将半抱在怀中的酒坛子高举了起来,手一托坛底,斜斜飞下一道酒柱,溅落在他泛着苍色的唇上。
喝不了多少,大多酒水流过脖颈锁骨,在胸膛上蔓延开了。
她昨夜替他包扎好的绷条儿,现下又被酒尽数浸湿,结痂的伤口再次迸裂,血水一点点渗透了出来。
秦深面无表情的走上前,从他怀中夺过了酒坛子,丢到了自个儿脚边上去。
“换药。”
她淡淡开口。
卫槐君有些发愣,良久后他才抬起了手,抚上了她的脸颊,自问道:
“你竟还会来看我?”
“有什么奇怪的,换好了药,我也有话与你说。”
秦深扶着人坐了起来,伸手虚抱着他,从他背后拆解已经无用的绷带——感受到他身体一僵,她心里也不好受,强迫自己去改变心境。
她不想再让这场情事,朝着越来越糟的方向发展下去了。
卫槐君眸色深深,一瞬不动的凝着她,任由她摆弄自己的伤。
他大约知道她想说什么,如果她想说,当做昨天晚上什么都没有发生,希望他也不要记得,那么,他会感恩戴德么,会庆幸万分么?
不会,他一点也不为自己的行为后悔。
秦深掏出了药粉,先替他清理了伤口,然后洒了止血粉上去,轻吹了吹,不紧不慢道:
“伤不碍事的,但你继续喝酒,就很难痊愈了,即便是痊愈了也会下留疤——日后,你少不得要花千金万银,去买最好的铅粉遮盖,麻烦又费钱。”
“这就是你想与我说的话?”
卫槐君攥上了她的手腕,强迫她抬头,两人对上了彼此的目光。
秦深往后抽了抽自己的手腕,示意他放手:
“我能与说的,只能是这样,也只有这样——但是,你可以做你自己了,该报仇的报仇,该筹谋的筹谋,从前对你那般要求,是我做错了。”
卫槐君很惊讶她会说这样的话。
她不肯爱他,却连他假扮出来的那个,她也不愿再要了么?
“这天下的道理,全让你占了,你想如何,便要我如何?”
“所以,是我错了,我所愿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