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他的力度加重,“撕拉”一声响起。
云安安的上衣猝然被撕裂成了两半,暖热的肌肤突然触及到凉意,顿时就起了层细小的疙瘩。
她整个人都被霍司擎压在了身下的沙发上,他单手扣着她双手的手腕,用力地按在头顶上方,不给她半点挣脱的机会。
他颔首,薄唇轻启。
“你干什么?
!”
云安安吃痛地蹙眉,眸子里闪过一抹惊慌,看着浑身裹挟着戾气与危险的霍司擎,心脏都跳到了嗓子眼。
男人未语,冰凉的吻逐一落在她的肌肤各处,却霎时间让云安安白了脸。
说是吻,倒不如说是嘶咬、啃噬!云安安双眸沁出了水汽,贝齿紧咬着下唇,脸色惨白极了。
“你放开我——”“放开你?”
霍司擎狭眸冷然掀起,语气凉薄得不带一丝感情色彩:“你死缠烂打想要留在我身边,为的不就是这个?”
云安安脸色越发苍白难堪,盈满水雾的双眸大睁着,死死地忍着将到嘴边的嘤咛,贝齿紧咬舌尖。
一股铁锈的味道很快从口腔里蔓延开来,甚至自她的唇角渗出一抹血丝。
——他故意在羞辱她!瞥见她隐忍却无力挣扎的模样,霍司擎薄唇勾起一抹讥诮的笑,“云安安,我最后再告诉你一次,不管你用什么手段留在我身边,除了当个暖床的,在我需要时供我使用之外。”
“你不具备任何价值。”
“若非你的身体于我还有两分吸引力,你以为凭你也能骑在我头上作威作福?”
随着他最后一个字音落下,云安安脑袋里紧绷已久的那根弦,“啪”地断成了两半,僵硬的纤指一点点攥起。
眼前这张极致清隽的容颜明明是她所熟悉的。
可此刻从他口中说出的话,却无异于踩在她的自尊上无情地踏过去一般。
生生地将她好不容易拼凑出来的勇气,全都碾碎成了齑粉。
他不是霍司擎——“啪!”
不知从哪来的力气,让云安安一下挣脱开了霍司擎的掌心,抬手狠狠地打在了他冰冷阴鸷的脸庞上!“你根本不值得我等你十五年。”
云安安眼尾泛红,眸光却是冷静异常,夹杂着前所未有过的失望。
他根本不是她喜欢的那个霍司擎。
她喜欢的那个男人,是即便当初误会重重,遍体鳞伤时,她都不肯放下的执念。
人有多少个十五年。
又有多少个四年。
能够全都用在等待上。
原来有的种子即便栽下去,也不定会开出漂亮动人的花朵。
而她从来没有想过,霍司擎这个名字,竟会在她心底的土壤里,开出遍地荆棘。
云安安伸手用力地将压在自己身上的霍司擎推开,顾不上膝盖传来的阵阵刺痛,双手紧紧地捏紧了身上那件碎裂的上衣,一步步地往外走。
每一步都仿佛走在刀尖上,疼得刺骨。
云安安没有一秒钟的停顿,很快便消失在了房门外。
当她的身影消失的刹那,萦绕在霍司擎周身的漠然与冷淡很快消失殆尽,脸色却陡然变得苍白起来,咳嗽不止。
尖锐的刺痛与啃噬感遍布整个胸腔,直至身体里每个细胞,将人体内的生机一丝一毫地剥夺——他稍稍阖上眼,方才云安安双眸通红,紧咬下唇的委屈神色顷刻间便占据了他所有的思绪。
“你根本不值得我等你十五年。”
字字诛心。
霍司擎抬起手,半遮着眼,弧度半勾的唇角噙满了自嘲。
听到声音的乔牧立刻进来,拿了药和热水过来,当看见侧躺在沙发上,一身颓然的男人时,险些吓了一跳。
“霍、霍总,您该服药了。”
虽然研究所的专家也说过,到了这个阶段,即便服药也没有什么用处。
但能凭借着极强的意志力,硬生生撑过了他们预测的死亡时间的感染病人,迄今为止只有一个霍司擎。
他们也只能寄望于奇迹发生了。
“送她回去,记住,管好你的嘴。”
霍司擎缓缓放下手,薄唇淡无血色,那双狭眸却依旧锋锐,光彩迫人,不容人小觑。
乔牧心中一凛,有种小动作被看穿的后怕,“是,我这就去办。”
…下楼的路都好像格外漫长,云安安扶着楼梯扶手一步步走下去,低头时无意间瞥见放在楼下的一颗熊脑袋。
白色的,看起来毛绒感很强。
似乎有点眼熟。
云安安强忍着疼痛走出别墅后就再也走不动,差点摔倒在地。
乔牧及时扶住了她,给她披上件外套后,把她背到车上,然后送她离开这里。
短暂地缓和了一会儿脑袋里的晕眩感,云安安便从袖口抽出金针,给右腿进行针灸。
若不是之前爬楼梯之后,她在计程车上立刻为自己针灸了一次,刚刚那么一通折腾,就算把伤治好,恐怕都要留下后遗症。
但针灸完之后,云安安却感觉伤口没有缓解,反而更严重了。
刚才只是膝盖疼,可为什么一会儿的功夫好像全身都疼了起来,心口的位置最甚。
云安安双眸冷静却空茫,纤指用力,便攥得裙摆都皱了起来。
“云小姐,我奉劝您一句,既然和霍总已经离婚了,往后还是泾渭分明的好。”
停车前,乔牧语重心长地劝道:“不管霍总会出什么事,您要知道,那都与您无关。”
与她无关。
云安安垂眸,轻笑了声。
也是,她现在有什么资格多管霍司擎的事,以她前妻的身份么?
“多谢提醒,也祝乔特助往后前程似锦。”
说完这话,云安安推门下车。
公寓里,苏酥还没有回来,小团子正窝在客厅沙发上绘制图纸,看见云安安进来,立刻放下画笔小跑过去。
“妈咪!”
刚跑过去,景宝欢喜的脸色就变了变,瞅着云安安膝盖的伤看了会儿,转身噔噔噔地跑去拿了医药箱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