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晃晃悠悠的萧洛同样刚刚进入了下方山道上宇文齐的视野中,看着山道上且歌且行却渐行渐远的孤单身影,想到自己竟是被这样一个破落小修给直接这么扔了下来,胸中的怒火与怨恨便难以自抑的喷薄而出。
他好不容易刚刚稳住渐要崩离得血脉之力,紧紧握着拳头,看着毒道上的萧洛,突然露出阴险怨毒的笑容。
此刻宇文齐已然受了重伤,甚至在受到巨大打击后有些神智不清醒来,但他可是知晓,毒之一道上务必小心翼翼,切不可分神的呢。
于是他深吸口气,怨念十足的对着萧洛咆哮道:“萧洛,你就挣扎吧,钟慈轩早已经把你甩的连影子都看不见了!你就等着他进入宗门后慢慢报复你吧!”
萧洛的身影闻言微微一顿。
宇文齐露出阴谋得逞之色,死死地盯着那道身影,巴不得他因为自己这一声扰乱心神,中毒暴毙身亡才好。
却见萧洛有些迷糊的转过头,盯着他看了许久,良久才打了一个酒嗝,露出一个憨厚的笑容道:
“这不是刚被我扔下去的那家伙吗?叫什么名字来着,额,你好像还没告诉过我,赶紧下山养伤去吧,待会儿就让钟慈轩来陪你,唔,不跟你玩了。”说罢便消失在了一株树丛中。
宇文齐闻言愣愣的看着那消失在视野中的身形,原来他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随即又想到自己连续报了两次家门,第一次被他拔刀怒劈,第二次便直接被他直接扔了下来,好像真的不知道自己是谁。
胸前急促的涌动两下,喷出一口老血,再次踉跄跌倒在地。
好不容易凝聚起来的一丝元力再次被吸入脚下的山道之中,失去了元力的支持,原本便不稳定的血脉之力,终于宣告崩解。
宇文齐这口血当真是把大禹一行人吓得不轻,宇文齐虽然已经注定失势,却终究是梁王之子,这被罢黜地位是他们宇文家的事儿,但若是他儿子跟着他们这一行人去宗山参选,却把命都给丢了,这两者间的性质是绝对不同的。
前者不会遭到牵就,可若是后者,却可是所有人都担待不起的,在回到大禹之后,必然要面对梁王的雷霆之怒。
钟荐麟在看到喷血倒地倒地的宇文齐当场脸都白了,再也顾不得体面,对着两名担任宗选维护的宗山弟子连声催促。
身旁那名大腹便便的权贵也是捂着额头,不可思议看着那个倒地昏迷不醒的梁王之子被那名宗山子弟一脸嫌恶的拎起,见好在呼吸平稳,便直接扔到了另一名子弟的背上。
看着这幕场面连声哀叹,怎么也没有想到,这宗选才只刚刚开始,第一个被送下山来的竟是大禹子弟,这真真是丢脸丢到家了,大禹颜面无存啊。
在宇文齐被二人抬下山后,钟荐麟便连忙迎了上去,只是稍稍探查,性命倒是无碍,但他脸上却是由苍白变成了惨白,因为宇文齐体内的血脉之力已经完全崩解,那么他这个被大禹派遣在宗山担任的执事便难辞其咎。
再看了一眼不知道会不会直接被梁王盛怒之下赶出家门的宇文齐,恼火拂袖而去,让那名大腹便便的权贵再次连声哀叹。
宇文齐体内的血脉之力崩溃也许对大禹来说是一件大事,但对于其他人来说,终究只是茶后饭点之余的一场笑话罢了,没有多少人会同情心泛滥的去关心这个失败者将会遭遇怎样凄惨的境遇。
毕竟宇文齐风头正劲器宇轩昂之时,也不会去理会他们这些人的死活。
最终可能还是幸灾乐祸的居多,人性如此,谁也怪不得谁。
既然对于普通人来说都是可有可无之事,那么对于某些人来说,便可以无视了。
此刻,四环山冥蛊宗的宗堂之内,也许是因为建筑过于宽广而又缺少火烛之类的照明,让室内显得有些阴森,坐于堂首的那名绿眉老者正听着门徒对于此届宗选的汇报。
“宗主,萧洛进了毒道。”
“哦?破解手法如何?可能判断的出他的身份?”
绿眉老者正摆弄着手中那腹部便足有巴掌大的毒蛛,听闻萧洛之名,却是微微有了些兴趣,随口问道。
“不能。”
“唔,那毒道可是由峰主邱贤牧奉山主之命督造,若是不使出一些看家手段,恐怕就连我也不是能轻松趟过的,那他究竟怎么过去的?”
听到这名得意门生这般肯定的答复,冥蛊宗的宗主也是微微有些讶异,这才抬起眸子正眼看着那名门徒认真问道。
“他……他一路拔光了所有毒株”
那名门徒咽了口唾沫,结结巴巴的回答道,似乎这答案连他自己都有些不可置信。
“哈?那条我冥蛊宗贡献的那条金环七步蛇呢?”
绿眉老者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手中的力道也是不自觉的大了几分,手中的那只毒蛛吃痛哼哼唧唧的叫了起来,却又不敢对着那只苍老的手掌咬下去。
受过天地元力滋养的生灵都是有智慧的,它深知自己这一口咬下去,恐怕就真的要变成一团肉糜了,于是他只能默默忍受着。
“被他榨干了毒液制成了美酒,至于尸身,现在应该被他做成蛇羹了。”那名门徒继续砸了砸嘴禀告道。
“唔,这小子果然够毒,钟颖死在他手中不冤呐,若不是又这档子事儿,我还真想把他录入门中呢。”
绿眉老者的神情僵硬的片刻,良久才觉自己的失态,微微松开手掌,抬起另一只手轻柔的抚摸着毒蛛带着八只复眼的脑袋,似是感慨道。
但钟颖可是死于这个萧洛之手,她的死亡可是让冥蛊宗今年以后少了半成供奉呢。这让他不由微微有些心疼,随即又像是想起了回宗后便向他举荐萧洛的门生,他们也正是钟颖的那两名师兄。
于是开口问道:“对了,徐源二老呢?”
“去了炎冥谷地,似是又有新的法器需要锻造。”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老者似是倦了,挥了挥手。
“是。”
良久,坐于中堂之首的绿眉老者长叹口气,似是在考虑冥蛊宗对这个萧洛,究竟应该摆出什么样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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