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我给你一线希望,你要吗?”
缓步走出,言景行停在了拓跋平的身前,轻声询问。
只是轻言细语的一句话,听在拓跋平的耳中,就仿佛一道惊雷,划破了他平淡无奇的灰暗天空。
“希望?”
拓跋平没有思考言景行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他的眼神有些空洞:“希望……”
“希望啊!”
嘴里重复的念叨着,他的双瞳渐渐明亮。
猛然地,他站起身来,激动地双手捏着言景行的肩膀:“言……言大哥,你是说,我有希望?”
“嗯,一线。”
言景行平静地点头。
拓跋平喜,大喜。
他的眼泪都禁不住往下掉,但他却顾不得擦,使劲的点头:“要,我要!即便只是一线,即便渺茫,我也要,要那一线希望!”
“你看,那月光。”
言景行伸出手,指向那耸入云霄的拓跋远天。
抬头望去,从这角度,只见那明亮的圆月,就仿佛是被拓跋远天托在手中。
拓跋平就点头:“啊,看到了,月光。”
“那就是希望呢。”言景行轻轻笑了起来,“拓跋平,你先祖手中,可是希望。”
“那是希望?”
拓跋平迷惑。
“爬上去吧!”言景行点头,“相信我,就爬上去。”
他又指了指坑底:“下方,有极目凶兽的煞气未散,你要爬上手端,是在万千凶险里,求得一丝希望。”
拓跋平抬眼看了看百丈高的石像,坚定的点头:“纵然是虚幻,纵然只有一线,我也要尝试。”
他撮土为香:“先祖,不肖子孙,冒犯了!”
拓跋平瞧了眼深不见底的大坑,转头冲言景行点头,而后顺着坑缘,滑了下去。
“不顾一切的追寻吗?”
言景行默然:“这就是所谓的大毅力吗?想要向道靠近,就需要这般心志吗?”
缓缓坐在坑边,他的目光,投向深不见底的大坑。
……
耳畔是呼啸风声,拓跋平顺着坑往下滑落。
飓风迎面而来,吹得他面容都是疼痛,根本睁不开眼。
也不知滑落了多久,臀背早已剧痛得麻木,风声这才渐渐小了。
“呼……”
长长出了一口气,拓跋平睁开双眼。
满目疮痍,这坑底,坑坑洼洼的,满是战斗的痕迹。纵然是万年遗迹,但其中的凶煞气息,也未曾消散完全。
极目凶兽的确凶残,即使死后,凶煞之气也久不消散。因此拓跋远天才会在殒身之前,化作石像,来镇压它。
坑中有血色迷雾,雾中嘶吼不绝,震慑人心。
小心翼翼地往前走着,拓跋平谨慎地注意着四周,他虽然无法修炼,但是淬炼身体还是可以的,肉身在普通人里算得强悍,耳目也还通灵。
轰!
风声大作,拓跋平急忙一个闪身,眼前黑影一闪而过,脸上多出了一道伤痕,血液点点。
轻轻抚摸着伤口,拓跋平越发不敢大意,这坑中煞气凶恶,能够拟形伤人。虽然不强,但是拓跋平毕竟没有修为,也是危机重重。
“希望。”
咬了咬牙,拓跋平继续前行,他目光越发坚毅。
煞气不断侵袭,每一道都锐利似箭。
拓跋平尽力躲闪,却如何能够躲过?浑身上下,都是伤口,血迹斑斑。
但他竟然没有吭一声,只是前行。
这大坑看似不大,但真正落入其中,才发现竟然如同那迷茫苦海,浩瀚无垠。
磕磕绊绊,拓跋平终于还是来到了石像脚下。
此时的他,早已是浑身血迹,仿佛从血水里捞出来的一般。
“还好煞气已经消散万年,否则威力再强一点,我定然陨落在此。”拓跋平抚摸着胸前一处伤口,有些惊魂未定。
方才时候,突然出现一股成型的煞气,与那传说中的极目凶兽几乎一般无二,虽然没有神通,但是牙尖嘴利,力大无穷,很是让他吃了一番苦头。
最后也是运气好,拼着胸口受伤,他这才顺利脱身,逃到石像跟前。
也不知是不是对石像畏惧,石像方圆数十米,都没有一股凶煞之气存在,反而是清净明朗,仿若隔世。
“希望,就在上面呢!”
顾不得浑身鲜血淋漓,拓跋平目光炽热,走到此处,他几乎能够感受得到,体内的血脉在跳动,在欢跃。
这是十几年来从未有过的情形,让他更加的确信言景行的推断,这石像之上,真的可能有自己的一丝希望。
郑重其事地再度跪下,拓跋平诚心磕头:“先祖在上,不肖子孙拓跋平迫于无奈,若有冒犯,请先祖示下责罚。”
等候片刻,却没有异状。
拓跋平心头大喜,这是先祖默认,不反对他攀爬自身。
使劲地又磕了几个头,他这才爬起身来,激动地伸出双手,顺着石像,往上攀爬。
石像这般古老久远,却是一尘不染,别说青苔,连一丝杂物也无。
但石像并不光滑,拓跋平爬起来,倒还不至于一筹莫展。
即便如此,每一步也是艰难,很多地方都无处下脚,他只能使尽全身的力气,用手指去抓住那一点点的凹陷。
十指血肉模糊,拓跋平却没有一句怨言,他只是默默地咬牙,拼命地往上爬,他速度不快,却一直不停,以一种缓慢的速度,慢慢往上。
他的身下,拖出一道血色的痕迹,那是他爬行的轨迹,是他的鲜血染红,浑身的伤口,都在石像上摩擦,再度裂开,血液汹涌。
越是往上,越是艰难,不止是石像越发陡峭,还有那呼啸飓风,不停吹刮。
他的身子被吹得扬起,而后狠狠撞击在石像上,伤口崩裂,血肉绽开。
“唔……”
忍不住闷哼,拓跋平右臂上的伤口绽裂,受此痛苦,手顿时无力,抓了个空,整个人都往下跌落。
他拼命的挥舞着双手,使劲地在石像上抓着,早已磨破的十指更是血肉模糊,深可见骨,但他竟哼也不哼一声,只是倔强地在石像上抓着,他不甘,不愿落下。
一道柔和的风传来,他脚下一稳,双手使劲,终于稳住了身形,再度吊在了半空。
“呼……好险。”
长长呼了一口气,拓跋平看着遥远的上方,那高耸入云的手臂,咬了咬牙,顺着先前攀爬的斑斑血迹,继续往上。
他不曾低头,不曾看见,石像脚下,那个单薄的身影。
“……我能帮你的,也只能到这里了。”
言景行轻轻叹息,收回了手,他的身旁,倒着数道成型的凶煞气息,其中一只,竟和那极目凶兽一般无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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