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者肩头似乎都还披着曙光,整个人都显得有些朦胧。
然而即便再是朦胧,杨牧也一眼认出了来人,那温润如玉的气度,卓尔不群的风姿,不是言景行是谁?
他瞬间懵逼了,脑袋都当机了,完全没搞清楚状况,言景行明明就在杨府扮演着他老师的角色,为什么会作为一名新生,出现在这里,这不是扯淡吗?
“我去,这有点帅啊?”
“妈蛋,哪里来这么个帅哥,这让我怎么继续在齐山县混下去!”
课堂里一阵骚动,学子们都被言景行的形象给镇住了。
经历过修行、搏杀,言景行的气质显得无比出众,纵然只是不经意地一个动作,都能让人惊叹其风采,而这些学子都只是些初出茅庐的小伙子,哪里有太多见识,全被震撼。
言景行没有理会他们的赞叹,视线在课堂中一扫而过,目光中微微有些失望这满堂学子,并没有谁像杨牧昨天那般,一缕轻烟沟通天地。
“难道是我猜错了?”
他不由有些疑惑,不过,既然已经来了,他也不急于一时,留下来再看看,总能发现些端倪。
“大家好,我姓言名景行,请大家多多指教!”言景行朗声道。
他的声音充满了磁性,给人一种魔力满满的感觉,让人发愣。
“欢迎!”
见众人都愣着,夫子不由干咳了一声。
底下学子方才反应过来,课堂里顿时响起一阵雷鸣般的掌声。
夫子满意地点点头,这还差不多,不然显得他的学生太过倨傲排外,不懂礼节。
他又看了看言景行,笑道:“言公子,那边还有个空位,以后你就坐那里吧?”
这明明就是一副询问的语气,在征求言景行的意见。
听到夫子如此说话,所有人都有些懵,只以为是自己听错了,那可是夫子呀,平日里最是严肃,最注重师生身份的,怎么今天说话,不仅没有半点对学生的模样,甚至还有点尊敬?
“我去,就算是对杨牧和楚书业,夫子也没这么和蔼可亲吧?这言景行到底是何方神圣?”
“不得了啊,这恐怕是哪里的大家子弟转学过来,咱们这儿是不是来了尊大神啊?”
底下有人窃窃私语,满心的不可思议。
有些地方的童试太难,所以会有大家子弟转到其他地方参加考试,而言景行来的时间也巧,正好临近考试,不得不让人生出遐想。
杨牧倒是心知肚明,但他总不能说这是我老师吧?师生同堂读书,还真是少见。
况且言景行来得突兀,杨牧都不知道他为何而来,因此只好默不作声。
旁边倒是有朋友杵了杵他的胳膊:“杨老大,这不得了喔,把你的风采都完全压过了啊!”
杨牧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关我屁事,我才不担心这个呢,要说郁闷,你看楚书业才郁闷。”
闻言,几个人转眼去看楚书业,果然就见他脸黑黑地杵在座位上,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
几人不由会心一笑,若要论风姿气度,这私塾里的确就以楚书业和杨牧为首,可楚书业学业更佳,因此向来自诩私塾第一人,不屑与杨牧比较。
可眼下言景行来了,明显的力压楚书业一头,这肯定就会让他不爽至极了。
“楚少爷,别担心,外表再华丽也没用,内在才是最重要的。”
“转学来考试的,学业想来也好不到哪里去。”
“就是,你看杨牧虽然长得也不差,可是学业一塌糊涂,让人不屑,估计这言景行也是虚有图表。”
几人七嘴八舌地安慰着,楚书业心里却更加不爽了,这简直就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怎么着,杨牧学业不行,那昨天被击败的我,岂不更是一塌糊涂?
不过,这几人说得也不无道理,毕竟需要通过转学来通过童试的人,学业估计是好不到哪里去。
再想起昨天父亲给他看的东西,他心中顿时舒服了些,眉头也展开了来。
瞅眼看了看杨牧,他冷笑一声,只要通过童试,得到了那东西,什么杨牧,什么言景行,都不过是过眼云烟,迟早会被他踩在脚下。
而他自信,以他的成绩,通过童试简直就是板上钉钉,十拿九稳的事。
说来话长,实则不过瞬间,言景行对坐哪里其实并没有什么想法,便冲夫子点点头,大步走了过去。
说来也巧,他的座位正好和杨牧挨着不远,冲杨牧递了个眼神,他安然坐下。
见他落座,夫子这才开始拿出书卷:“那么,我们接着上一课的文章,继续讲。”
他在上面讲解,学子们也听得津津有味,唯有言景行,压根儿没有听讲,只拿着一本书,自顾自的翻看。
夫子瞧见,却也不理他,只讲自己的课。
杨牧时时关注着言景行,也瞧见了这一幕,心中不由吃惊,如果是他的话,早都被赶出课堂了,也不知道言景行做了什么,竟然能让夫子如此宽容。
他用询问的眼神看向言景行,言景行只是微微一笑,没有作答。
杨牧也只好作罢,继续认真的听讲。
课后,夫子拿着书离开,一众学生三五成团聚在一起,一个个好奇地看着言景行,七嘴八舌地低声嘀咕起来。
言景行何等人也,前世不知历经了多少这种场面,压根儿就不慌不忙,任他们讨论,他只慢条斯理地翻看着书籍。
见他这样淡定自若,学子们只觉得他身上有一种不怒自威的魔力,更不敢上前来了。
“言先生,你怎么来学堂了?”也只有杨牧探着头窜了过来,低声询问。
“呵呵。”言景行笑了笑,“无聊,所以来看看。”
“……”
无聊就读书,你这觉悟也太高了吧?况且读书也不用到私塾里来吧,你水平这么高,私塾里教的东西你什么不会?
杨牧用一种你在逗我的眼神盯着言景行。
言景行耸了耸肩:“学堂里更有学习的氛围。”
他这倒不是在说假话,这学堂让他想起当初在校读书的感觉。
“……好吧。”杨牧只能说自己被打败了。
忽地,他又想起一事,愤愤不平地问道:“怎么夫子都不管你,你根本就没听课啊!”
他的声音下意识有点大了起来,要知道他无数次因为不认真听讲而被赶出课堂,可言景行可以堂而皇之悠然自得地翻看其他书,这差别待遇也太大了!
虽然杨牧自己都没意识到声音大了点,但事实就是大了,连旁边窃窃私语的学生们都听见了,一个个好奇地竖起了耳朵。
他们也很好奇,这种待遇,就算是楚书业也不曾享受过,根本就是你来坐下看你的书,我不管你。
凭什么言景行可以有这样的待遇?
课堂里一时静默,所有人都在看着言景行,就连一脸满不在乎的楚书业也瞅了过来,眼中闪动着莫名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