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瑾瑜离开后,潇沂本想着回到前厅继续晚宴,却没想到再后院碰到了夏知忆。
时隔多日未见的二人,如今偶然相遇,都不知该说些什么。
夏知忆见到潇沂更是心中紧张不已,本想直接离开,可是这样失礼的行为,夏知忆还是做不出来。
她走近了些,停在了潇沂的面前,淡声道:“潇公子。”
潇沂随之微微颔首,以示回应。
“知忆姑娘,最近可还安好?”潇沂温声关候道。
他看向夏知忆,夏知忆的眸光在不断躲闪,显然夏知忆如今还并没有对他死心。
“我很好,劳潇公子挂心了。”夏知忆说罢,便准备离去,却在擦肩而过的时候被潇沂一把拉住了手腕。
夏知忆被潇沂突入起来的动作弄得有些错愕,她颇为诧异的看向潇沂,潇沂才慢慢松开了她的手,转身面向她,缓声道:“可否借一步说话?”
夏知忆迟疑了片刻,才道:“随我来吧。”
随后,潇沂跟着夏知忆来到了她的居院,这里的景色倒是一如往常,没什么变化。
院内并无旁人,除了他们二人连夏知忆贴身的侍女也并未伴之左右。
“潇公子想对我说什么?”二人走进了厅内,夏知忆坐了下来。
“之前的事情是我太过失礼,还希望知忆姑娘不要往心里去。”见潇沂为先前之事道歉,有些出乎夏知忆的意料,虽然她很伤心,不过那些事情她自然早就不会记在心上了。
“过去的事情,潇公子又何必重提呢?潇公子不是已经告诉我答案了吗?”
夏知忆的语气中带着些许落寞。
“知忆,我那时并非......并非故意如此。”潇沂欲言又止。
“你到底想说什么?”夏知忆温声问道。
而后,潇沂站起了身,走到了夏知忆的面前,挽起了左边衣袖,伸出了手腕,一个红色暗纹映入夏知忆的眼中,不过此时夏知忆还并未明白潇沂的意思,一脸疑惑的看向他。
潇沂思量了片刻,才又开口道:“你一定很不解我为什么给你看这个吧。”
夏知忆点了点头。
“同样的暗记,在杜若笙的身上也有,在她的右手手腕。”潇沂又道。
夏知忆沉默着,等待着潇沂继续说下去。
“你可知这意味着什么?又代表了什么?”
“这和你喜欢她有什么关系?和你拒绝我又有什么关系?”夏知忆不明所以。
“我和她之间所经历的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得清道得明的,不过,因为此,我与她的性命相连,曾经为了复仇,我告诫自己不能因儿女情长误了复仇,可是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我终是对她产生了不该有的感情,即便我知道从以前到现在她从来不属于我,可是我不想放弃,或许冥冥之中我们的命运早就牵绊在了一起,所以,不论结果如何,我还是想要一试,我想你也与我一样,不然你也不会鼓足勇气告诉我。”
夏知忆依旧沉默着,正如潇沂所说的,潇沂的心情她自然能够明白,可是她同样也清楚这种感受有多么的让人心痛和纠结。
“你说你与她因为这个性命相连,到底是何意?”夏知忆还是没能明白潇沂口中所说这暗纹之意。
“当年为了复仇,我们用了一种秘术,气脉相通术,如果其中一方命卒,另一方也绝无法逃脱,她生我生,我死她随。”
潇沂一字一句道。
“世上怎会有如此邪术?”夏知忆不可思议的站起了身,不可置信道。
潇沂微微一笑,淡声道:“这世上本就有很多未知的事情。”
“所以,没有可解之法?”夏知忆问道。
“有,只不过有却似无罢了。”潇沂有些无奈道。
这一刻,夏知忆才渐渐明白,潇沂所承受的远比自己想象的要沉重得多,生死同命的二人却可能是命运截然不同的两个人,不免让人心生惋惜和落然。
夏知忆望着潇沂,仿佛可以看穿他的心思一般,知道他心中此刻的那份孤寂和不安。
她缓缓走上前,伸手抚上了他的手臂,温声安慰道:“去做你想做的吧,你不必多想,正如你所说,我也只是不想让自己后悔而已,我又有什么权利阻止你呢。”
潇沂对上夏知忆的目光,即便那眸中还带着忧伤,可她所说的确实发自内心的。
“谢谢你。我也希望未来你可以遇见一个真正爱你的,与你执手一生的人。”潇沂语气诚恳的说道。
夏知忆露出了欣然一笑,在接受潇沂真诚祝福的同时她也在极力掩饰着内心的伤感。
彼此表明了心中所想,两个人也感到了一丝释怀,即便结果并不是如人所愿的,但是可以坦然相对,那感觉远好过之前。
“那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不是说要去东川吗?如今看来你一直为启程呢。”夏知忆为此多少有些自责,虽然猜到或许跟自己有些关系,但是并不确定。
“那时还不是时候,不过现在,或许可以了。”潇沂浅笑道。
“一路顺风,此去保重。”夏知忆强颜欢笑道。
“你也要好好照顾自己。”潇沂温声道。
“嗯。”
在之后,夏知忆独自一人回到了晚宴,而潇沂并未出现在晚宴之上。
分别之后,潇沂便悄然离开了丞相府,夏知忆望向那原本的位置时,已是空无一人,她心中清楚,那便是她和潇沂最后的道别。
潇沂回到萧府时,萧府一如往常,因着他今日不在,所以今日萧府也安闲了许多。
想着即将启程前去东川,潇沂来到了后院祠堂,准备与父亲母亲道别。
为故去亲人们上了香之后,潇沂看着供桌之上家人们的灵位,心中百感交集,随后拜了三拜,潇沂才起身离去。
刚出祠堂就遇上了陈伯,“公子您回来了。”陈伯每日晨夜时刻都要来打扫祠堂,不过今日倒是没想到会在这个时候碰上潇沂。
“陈伯,以后祠堂还要烦你多多操心照料了。”潇沂和声道。
“公子,您要出远门吗?”陈伯立刻意识到了潇沂话中之意。
“嗯,近些日子要出去一趟,萧府要暂时拜托您了。”潇沂又道。
“那公子您可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啊!”陈伯嘱咐道。
“放心吧,陈伯,我早就不是小孩子了。”潇沂笑笑道。
陈伯才放心的点了点头。
说罢,陈伯正准备离开时,似忽然又响起了什么,转身道:“公子,晚些时候有一封信貌似是从东川送来的,老奴就放在您的书房了。”
“东川的信?可知是谁送来的?”一听到东川二字,潇沂立刻紧张了起来。
陈伯回忆了一下,摇了摇头,道:“信封上只写了公子收,并未写明是何人来信。”
“我知道了,陈伯,你去忙吧。”
应罢,潇沂就速速赶去了书房。
来到书房,推门而入,潇沂就见到了桌上的信件。
他心中带着期盼和紧张打开了信,他希望是杜若笙的送来的,可是当看到信上的内容时,他知道自己的期待怕是落空了。
信是颜卿寒送来的,信中清楚的告诉了他此时此刻东川的一切,还有颜卿寒和顾枫共议的事情,潇沂有些失望的放下了信,心中闪过一丝落寞。
而此番东川之行,也是非去不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