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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章 朝堂论丧仪(1 / 1)

<>第二日朝上,说到皇孙司马尚,司马衷再次痛哭流涕,感伤不已。他说愍怀太子遭人陷害冤死,自己却受奸人蒙蔽,没有信任儿子,他留下的三个儿子有两个早殇,唯这一个独苗,他作为祖父应该千疼万宠才是,谁曾想他竟然连一个幼子也不能保住,实在愧对愍怀太子。说自己百年之后也无颜面对先帝,无颜面对愍怀太子了。

一时间,朝臣们均为司马衷的话而感伤,面露悲戚之色,其中又以河间王哭得最为伤心,他上前一步,刚准备说话,齐王却快他一步,站到了前方,愤愤地说道:“皇孙早殇,举国同哀,可那河间王昨日大闹皇孙灵堂,致皇孙从棺中掉出,惨不忍睹,臣为辅政,不忍皇孙受辱,要治河间王不敬之罪。”

司马衷揉着红肿的眼睛,没明白齐王在说什么,他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直到身边之人跟他解释了昨日之事,他才大为震惊,拍着大腿哭号起来:“朕的孙儿啊。”

齐王冷眼看着司马衷,再看看司马,“哼”了一声,道:“司马,昨日之事,由你挑起,你不会不认吧?”

司马理都未理齐王一下,他高高举起玉牒,对着司马衷道:“陛下,齐王虽为辅政,可这天下到底是陛下的。皇孙早殇,臣心痛难耐,昨日为了皇孙耐不住性子,跟齐王争执了几句,的确是臣之过失。”

齐王听了这话一愣,立刻乐了,他指着河间王,对立在下首的诸位官员说道:“诸位都听到了,河间王认错了。”他本已经做好了跟司马再在朝上针锋相对地吵一番,没想到司马竟这样就把过错揽了过去,一时兴奋,说话竟语无伦次起来:“既然,他都认了,他都说是他的错了,这不敬之罪,是得治罪吧?”

“是,”司马面向齐王,淡淡地说:“既然齐王要给本王定罪,可否等本王把话说完?”

“你说,你说。”司马乐着道:“我绝不打岔。”

司马便又对司马衷说道:“皇孙乃愍怀太子唯一的儿子,也是您唯一的孙子,本应是金尊玉贵的人儿,却因故,”他瞄了司马一眼,又看向司马衷,道:“受尽了磨难,臣获罪不打紧,只是,臣以为,皇孙既然已经夭折,该有的却不能失了,他应是您唯一的继承人,所以,臣请旨,以

皇太孙之礼将其厚葬。”

司马衷立刻点点头,他本来就觉得司马尚才应该是住在东宫之人,自己的孙儿流落在外,别人家的孩儿住在这东宫,他怎么想怎么都不是滋味,如今人都死了,恢复他的地位是应当的。

司马衷将目光转向齐王,可齐王竟将这一提议给否决了,理由是东宫已经有主,怎能莫名其妙地又立一个皇太孙,这不是乱了套了?

司马心中暗笑,他太了解司马了,这人死要面子,又颇看重自己的权威,司马尚之死让他被一些宗室指着鼻子骂,他绝不可能认为自己错了,就算是赔上一些名声,他也要坚持认为将司马尚遣出宫外是正确之事,另择他人入主东宫更是没有错的。

司马衷果然急了,他第一次在朝堂上气得跳起来,指着司马就骂道:“他是朕唯一的孙儿,不是皇太孙是什么?朕非要以皇太孙之礼厚葬尚儿,至于你说的东宫不能有二主,就废了现在那个小儿,待我孙儿入土为安了再说。”

“太子乃国家之根基,哪能如此儿戏?”司马争辩道:“无论如何,本王绝不应允。”

司马面向诸位朝臣,说道:“此事重大,也由不得齐王独断,不如诸位王爷和大臣们议一议,皇孙的身后之事该怎么办理?”

朝中一时间充斥着交头接耳的声音,齐王独自一人冷着脸站在前方。没多时,成都王司马颖便出班说道:“既是陛下唯一的皇孙,以太孙之礼厚葬理所应当,臣无异议。”

此话一出,司马颖便招来了司马的怒视。然而随后,长沙王司马也出班说道:“臣附议,请以皇太孙之礼厚葬皇孙,以安天下臣民之心,以慰愍怀太子在天之灵。”

三王中的两王,再加上长沙王都认为应该厚葬皇孙,诸位朝臣也都立马附议。司马脸色难看,突然想起刚刚要将河间王议罪之事,他立刻跑开厚葬皇孙之事,将矛头再次对准司马。

“陛下。河间王今日看起来对皇孙之死颇为哀恸,可昨日他大闹灵堂之时却不似今日这般,态度嚣张至极,丝毫未将皇孙的大丧放在眼里。”

司马丝毫不客气,说道:“齐王说我闹事,我一人又跟谁闹去?”

齐王语

塞,立时大怒,指着河间王就道:“若不是你先冲我发难,我又何必同你争执?”

“齐王若不先对皇孙发难,我又何必对王爷您咄咄相逼?”司马说着又对司马衷抱拳道:“齐王要立清河康王为储,臣虽有不同意见,可他仗着自己辅政,一意孤行,臣等也是无奈。昨日在皇孙灵堂之上,臣也只是替愍怀太子抱怨了几句,哪料齐王许是心虚了,竟带着人马冲了进来,臣也是一时冲动,才召集人马对峙。可首先发起攻击的乃是齐王的人,将太孙的棺椁推搡到地上的也是齐王之人。”河间王四处看了看,正义凛然地说道:“诸位若是不信,当时皇后宫中有人在祭奠皇孙,国师冯大人也在为皇孙祈福,作为目击者,孰是孰非,恐怕一目了然。”

此言一出,朝中又是一片哗然,大臣们无不感叹,而宗室王爷们则无不对司马怒目相视,纷纷数落他的冷血无情,到底都是司马家的人,怎能对一个年幼的孩儿下如此狠手?

司马这才知道自己着了司马的暗算,他有气发不出来,只能怒吼着:“本王才是辅政,我看谁敢忤逆?”

“你辅的也是陛下之政,怎敢如此嚣张?”司马毫不客气,对这司马衷一跪,就道:“请陛下治齐王犯上、谋逆之罪。”

司马衷又失了章法,平日里的早朝,他就是坐在椅子上做做样子,大事小事都有辅政打理,今日也是因为皇孙之事他才发了脾气,怎么朝中就乱成了这样?他哪里知道该如何处理,治齐王的罪,他可不敢,治河间王的罪,他也没那本事。这两人若是打一架,谁赢了听谁的也好,偏偏让他主持什么公道?

司马衷笑着劝道:“二位不要生气,有话好好说便是,朕知道你们都是为朝廷好,谁都没罪,谁都没罪。”说着他又赶紧对河间王道:“王爷不必如此,快快请起,快快请起。”

此时,成都王司马颖出班,说道:“今日所议,无非是皇孙的身后之事,既然诸位王爷和朝臣们都没有意见,就以皇太孙之礼厚葬皇孙,由礼部去操办,这事儿也就结了。”

司马衷立刻点头称是,又笑着安抚了还在斗气的两个人,便命礼部全权负责皇孙的丧仪。几日后,司马尚以皇太孙之礼入葬皇陵,谥号为冲太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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