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二日,羊献容先收到了家里写来的信,念儿在羊府一切都好,到底是公主的身份,羊玄之不敢有所怠慢,命人收拾出了东院给她住,又派了小子和丫头随时听候调遣,念儿在羊府很是开心,与阿齐也相处良好,只是母亲有些怀疑为什么会突然将念儿送出宫,不过,羊挺与羊附坚持说是为陛下避祸,她也就不再多打问什么了。
初二的宫中仍旧一切太平,宿卫营四处巡防,没有发现任何异处。她来到太极殿,见司马衷在眼睛上蒙了块布,正和宫女们逗着闷子,她也没有发话,遣开了所有宫女,自己站到了皇帝的面前,皇帝毫不知情,一把抱住了她。
司马衷摘下眼罩,一看在自己怀中的是皇后,再看旁边的宫女早都不知道去哪里了,立刻乐得咧开嘴,凑着羊献容的嘴就亲了过去,然后将她拦腰抱起放到了一边的榻上。
“皇上若捉住了别的宫女,可是也这样抱起来?”羊献容扬着眉毛问道。
“那不能。”司马衷摇着头:“你是朕的皇后朕才这样做的,朕又不傻。”
羊献容笑起来,又道:“家里来了信,说念儿一切都好,臣妾怕皇上惦记,所以来告诉皇上一声。”她四处看了看,又道:“皇上在这太极殿也无趣,臣妾想着今日在我那里做些精致的小菜,咱们自己人小聚一下,可好?”
司马衷立刻点点头:“甚好,甚好,我成日在这太极殿里,想去哪里长沙王都拦着我,我快闷死了,你说大过年的,他不回府去,赖在这宫里做什么?”
“长沙王也在宫里吗?”羊献容故意问了一句,又道:“那便将他也叫上,他是您的弟弟,到底也是一家人。”
“好,既是去皇后宫中,一切便听皇后的主意。”司马衷凑到羊献容的面前,将头埋在她胸口轻轻蹭着,说道:“皇后也不用现在就回去准备吧,既然来了,咱们去歇歇可好?”说罢,也不等羊献容反应,再次将她
抱起直接往寝殿走去。
傍晚的时候,司马宣华先到了显阳殿,请过安后,便道:“今年这年,怎么比往年还要安静些?”
“这便叫暗流涌动。”羊献容笑着说道。
不多时,司马衷的两位才人吴氏和钱氏也到了,见过礼后,两人拘谨地跪坐在一边,羊献容没说话,司马宣华先开了口:“你们二人也放松些,过年聚餐需要的是热闹,你们这样岂不是将氛围都毁了?”
二人均不作声,比起羊献容,她们对这位三公主更是发怵,其实她们对这位公主也不太熟悉,只不过因为她是贾南风的女儿,尽管贾南风已死,可当年她整治她们的那些手段,让她们至今想起来仍旧不寒而栗,因此面对跟贾南风有几分相似的司马宣华,二人还是不怎么敢随心所欲。
司马宣华摇了摇头,刚想再说两人几句,却被羊献容阻止了,她笑着看向两人,也道:“那你们便先饮饮茶,陛下马上就到了。”
话音刚落,司马衷和司马一同到了显阳殿,羊献容带着几个人见了礼,又受了司马的礼,众人这才纷纷落了座。
司马衷好奇地看着那两位才人,转头问羊献容,道:“她们二人是谁?”
这吴氏和钱氏当年被司马衷临幸,按照规矩给了个才人,后来贾南风再没让两个人见过皇帝,所以司马衷想不起两人也实在是正常不过的。
羊献容便解释:“她们是陛下的两位才人,吴才人和钱才人,陛下修身养性,不好女色,这些年不大往后宫中来,不记得她们也是正常的。”接着,她又说道:“这是,这二位姐姐进宫日久了,是陛下身边的老人了,可这位份多年不变,也实在不太像话,臣妾今日请她们过来,就是想替她们求个恩典,请陛下做主,给她们进一进位份。”
这一提议倒是让两个才人没有想到,她们慌得赶紧从位子上起身,又跪倒在帝后的面前,一句话
也不敢说。
司马衷愣了一下,晋个位份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看着这两张陌生的面孔,他总有些不自在,况且她们又没有诞下个一儿半女,有什么好晋位分的。
“她们如今是才人?”司马衷问道。
羊献容点点头,说道:“她们进宫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至今未列九嫔,实在有些说不过去,人家还以为我这做皇后的容不下她们呢。”
“那皇后的意思是……”司马衷觉得羊献容说的也有些道理,反正他后宫也没什么人,莫说九嫔,就是给到三夫人的位份,也无什么要紧。
“不如,”羊献容想了想,道:“吴姐姐早一年受陛下宠幸,就封为修仪,钱姐姐就封为婕妤吧。”
司马衷点点头:“皇后做主就是。”
两人莫名被晋了位份,位列九嫔之中,是掩饰不住的喜悦,对着帝后连磕三个响头,连带着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三人受了封赏,席间也不能过于拘谨了,羊献容示意二人多多伺候皇上,因此两人颇为殷勤,劝着皇上吃酒作乐,将司马衷哄得甚为高兴。司马也端着酒杯走到羊献容面前,恭恭敬敬地敬了她一杯酒。
羊献容见司马衷酒吃得正开心,所以悄声问司马道:“今日也无事吗?”
司马摇摇头,叹口气道:“那二位无事,宫里的兵士却有了抱怨之声。”
以往过年,宫中守卫轮换上岗,今年的宿卫营却无一能休假,整日待命,不抱怨是不可能的,再拖下去,士气低迷,对他们不利。
“王爷再加些封赏吧,我隐隐有种感觉,这事儿等不到十五的。”羊献容说道。
“我也有同感。”司马低了低头,说道:“娘娘放心,我已传令下去,今年宫中守卫,三倍俸禄,年后表现优异者,另有封赏。”说罢他便退回了自己的席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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