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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九章 惠帝龙驭宾天(1 / 1)

<>当晚,司马衷用过晚膳后不久便觉得浑身发软,没有力气,不过一柱香的时间,竟然连路都走不了了,唯一一个一直在司马衷身边的內监胡升察觉出不对劲,连忙让人去叫太医,可使唤了三四个人,那些人都不动弹,仿佛听不懂他的话一般。小內监便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惊慌失措之后,他偷偷溜出太极殿,狂奔至显阳殿,告诉了羊献容发生的事情,司马衷中毒了,恐怕过不了今晚了。

羊献容闻言,一边安排章回赶紧前往东宫去接司马覃,一边匆匆赶往太极殿。上了步辇,她才有几分慌张,她虽然已经做好准备,可是没想到东海王竟然行动得这么快,更没想到今日中午和司马衷的匆匆一聚竟是最后一聚,若是有所察觉,她绝不会在这最后的日子跟他发生争执,让他伤心失望。

羊献容赶到太极殿,却被两个內监拦住不让进去。她恼恨地喊道:“我乃大晋朝的皇后,谁敢拦住我探视陛下?”

“陛下已经睡了。”其中一个內监有些惶恐,身体瑟瑟发抖,可仍伸着手将羊献容死死拦在寝殿的外面。

“混账。”羊献容大怒,“陛下性命垂危,你竟还敢诓骗本宫,若是本宫没有见上陛下最后一面,本宫就算拼尽全力,也要让尔等陪葬。”

那內监惊慌之下,跪倒在地上,另一个则震惊许多,他一边拦着羊献容,一边瞪着她,很明显,他清楚羊献容强弩之末,根本不起什么作用,而拦住她在东海王那里还能讨得一份功劳,所以他招呼了一声,所有內监都围了上来。

正在僵持之际,司马覃和司马宣华一并赶到,肖虎见有人为难羊献容,当即上前,踢开一众人等,迎着几位进了太极殿。

司马衷孤苦伶仃地躺在床上,双目圆睁,显得痛苦不堪。羊献容赶紧上前,只闻到他身上有一股令人作呕的臭味,检查之下才发现,他大小便已经失禁弄了一裤子,然而并无人帮他擦洗更换,就由着他这样脏兮兮地死去。

羊献容赶紧吩咐林新和林双去打水,又让玉琢去那干净的衣裳,司马衷显然撑不了多久了。突然间,司马衷一把抓住羊献容,用颤抖着的手从怀中摸出一张绢帛塞到她的手中,他已然说不出话,可此时看向羊献容的眼神中却充满了眷恋。

羊献容打开绢帛一看,上面歪歪扭扭写着一行字,这竟是一份遗诏,上书:朕死后,立司马覃为帝。在这行字后,盖着大印。羊献容的眼泪瞬间便下来了,她望向司马衷,只见他努力地往外吐着字:偷,偷……

羊献容赶紧拍拍他,示意他放松下来,她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司马越虽当政,可不敢私扣玉玺,玉玺仍由掌印太监保管,想来是司马衷不知用了什么手段,偷偷给这份无人知道的遗诏盖了章子。

林新和林双打来了温水,羊献容遣出众人,一点一点将司马衷的身体擦干净,又给他换上了干净的玄色龙袍,再看司马衷,他已经只有出的气了,他一直盯着羊献容,再最后羊献容握住他手的时候,他欣慰地闭上了眼睛,然后吐出了最后一口气。

羊献容按捺不住心中的悲凉,失声痛哭起来。章回突然闯了进来,对羊献容喊道:“东海王迎豫章王入宫,已在前殿宣布皇帝龙驭宾天,拥立豫章王司马炽为帝了。”

羊献容点点头,最后看了司马衷一眼,快步走出寝殿并告诉大家皇帝驾崩,司马宣华闻言立刻痛哭起来,如今她真的是无父无母的孤寡之人了。羊献容拍拍她,道:“东海王的人马上就到,来不及了,你们快些走。”

“走?”司马覃不解地看着羊献容,问道:“我是太子,可刚外面传来消息,说司马炽登基为帝了,这是怎么回事?”

羊献容便将那封司马衷给她留下的遗诏塞到司马覃手中,沉声道:“保存好这个,你且沉住气,我会接你回来,现在你马上跟你三姐姐离开这里,出了宫,会有人接应你们。”

司马覃还是不解,可羊献容已然顾不上对他多说什么,她回头看向躲在司马宣华身后的念儿,一把将女儿抱住,哭着道:“念儿乖,一定要听三姐姐的话,你相信娘亲,用不了多久,娘亲一定接你回来。”

念儿是在睡梦中被叫醒,然后就由胡升一路抱到了太极殿,起先她被胡升藏在了自己房中,之后司马宣华赶到,他才将念儿交给了她。这时候,念儿也明白将要发生什么,她要离开娘亲了,这让她难以忍受,因此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问道:“娘要去哪里?”

“娘在这里,守着你父皇,你乖些,等着娘亲去接你。”羊献容狠狠地亲了亲念儿,将她交给司马宣华,又对肖虎道:“务必保护太子殿下,三公主和四公主离开皇宫。”

肖虎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羊献容交给他的任务,他是拼了命也会完成的。乐

“走。”羊献容下了命令。

念儿大哭起来,被阿齐背到背上,一众人匆匆给羊献容行了个礼,便快速地跑出了太极殿。羊献容再看了眼仍守在原处的章回和林新林双,还有那个一直跟着司马衷的內监胡升,再交待道:“你们也散去吧。”

四人均哭着跪下,回道:“我们誓死也要守在娘娘身边,护佑娘娘安全。”

那胡升也道:“先帝遗诏上的章子是奴才今日下午偷偷去弄的,以东海王的谨慎,此事不久就会被他知晓,奴才在宫中已无活路,还请娘娘恩典,留我在身边伺候,奴才必定尽心尽力,誓死效忠。”

门外传来骚乱之声,羊献容擦干脸上的泪水,挺直了身子立在殿门外,而跪在地上的四人也站了起来,立在了羊献容的左右两边。没多久,东海王从外面走了进来,一见到羊献容,便哈哈大笑起来,道:“本王就知道皇后娘娘是个重情重义之人,专门留了时间和地方给你等话别,本王也算是仁义之人了。”

“东海王想做什么?”羊献容冷眼看着来人,道:“我听闻你方才在前殿立了新君,你可知刚才陛下尚未咽气,你这是谋反之举。”

东海王笑着往前走了几步,凑到羊献容跟前,轻声道:“不错,你奈我何?”他看了看周围,又笑了笑,道:“你怎么不跟着他们离开呢?还是说你早就知道离开必定是死路一条,而留在这里才能留下一条性命?你不会真以为我这么傻,就这样放他们离开皇宫吧?”

羊献容皱了皱眉头,问道:“你做了什么?”

“你们居然会想到依靠傅家脱险,你真以为靠着三公主的那点儿薄面,傅家就真会为你们所用?”东海王往后退了两步,又送给羊献容两个字:“幼稚。”

羊献容咬了咬牙,道:“既如此,我已是败了,可陛下还在里面,不管怎么说,他都是九五至尊,丧礼一应事宜,还请不要怠慢了才是。”

“放心。”司马越点点头,冲着身后的人招了招手,便有几名禁卫军上前,分别反手扭住了羊献容和她身后的三名忠仆。

“皇帝陛下有旨,”司马越目送着羊献容被押了下去,幸灾乐祸地说道:“先帝皇后羊氏怀执怨怼,数违教令,不敬新君,着废去皇后之位,押金墉城幽禁。钦此。”

没有多加停留,从太极殿出来,羊献容便被押上了前往金墉城的马车,宫外亦不似往常那般安静,沿街均是巡逻的士兵,熊熊燃烧的火把将黑夜照了个透亮。羊献容屏气凝神,一心注意着外面的动静,可一直到快出城,她也没有见到那个他们约定好的信号。羊献容心里一沉,莫非这中间真的出了什么岔子?司马覃和念儿出事了吗?

城门已关,押送羊献容的兵士亮出腰牌,便有守门士兵前来查看车内情况,那兵士掀开车帘,将头探进车内,扫视了一圈,见并无疑问,便将车辆放行了。

羊献容却是深深地吐出了一口气,因为她清楚地听见那个探头进来的兵士用极轻的声音说道:“安全离宫,请娘娘放心。”

放下了包袱的羊献容浑身轻松起来,只要将他们安全送出了皇宫,他们的计划便完成了第一步,至于她的性命,跟她预想的一样,没有性命之忧。东海王重名声,先帝刚死皇后紧跟着就去了,这摆明了皇帝死因不明,目前他尚未露出他的狼子野心,所以不会那么快就要了她的命。至于被关在金墉城,羊献容不怕,只要留得命在,一切便有希望。

羊献容掀开车窗的帘子,看向星空,他想起幼时和刘曜以及司马遹躺在猎场的草地上,在看向星空时,司马遹说过的,人死后会变成星星,望着人间他们深爱过的人。司马衷此时应该也已经化为星星了吧,对于司马衷最后的举动,她感激之至。

年前,司马衷不愿回太极殿,闹着脾气问她怎样才能不离开,羊献容说你把皇位留给覃儿,我们便再不用受人摆布。司马衷又问怎样把皇位留给覃儿,羊献容有心哄骗他,便玩笑道你留个遗诏便成。今日中午,她因为赌气,又问司马衷要起了皇位,谁曾想这傻子竟然真的当了真,给她留下了遗诏。

羊献容冲着星空笑了笑,当真是个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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