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陛下当行王道(求推荐票和收藏)
秦良玉下了马车,就看向领头的王承恩。她之前进京勤王还是天启元年,一晃七年,怎么也不认识当时还名声不显的王承恩。
刚要开口问,王承恩笑着上前道“马夫人,请吧,皇上已经等了一会儿了。”
秦良玉脸色微变,抬头看去,只见不远处一个玉树临风的青年,含笑的望着他们这边。
哪里还猜不出,这个自然更不会有假,秦良玉一边看着朱由检,一边道:“快,请带我去!”
说着,大步向朱由检赶去,秦良玉赶到朱由检跟前,单膝就要跪地“命妇……”
朱由检快步过去,拉住她,道:“老将军请起,都免礼!”
秦良玉虽是女子,也过五十,可久经沙场,修为奇高,且性格刚毅,朱由检根本拦不住,她还是跪下了,沉声道:“命妇秦良玉,叩见皇上,吾皇万岁!”
秦良玉心里忐忑无比。让皇帝出城十里相迎,别说往前几十年,哪怕是整个大明朝,也没有吧?
朱由检看着秦良玉的背,哪怕跪在那,犹如大雪压青松,青松挺且直。
又如笔直如枪,凛然不可冒犯。
朱由检心里激荡,这就是历史上的那位女英雄,旷古未有,风姿傲立古今,人神钦佩!
朱由检强耐激动心情,再次伸出双手,扶起秦良玉,笑道:“秦将军不必如此,平身。”
秦良玉这才站起来,她足足有八尺高,站在那,如同一座山般,无形中给人压力。
哪怕是朱由检,也感到一丝压力,好在他还记得自己是皇帝,面容带笑的打量着秦良玉。
秦良玉一身的软甲,英姿飒爽,远胜一般男子,脸上风尘仆仆,有着军人特有的浓烈刚硬冷冽之色。
“来,”朱由检深吸一口气,笑着摆手道:“朕准备了些酒水,给秦将军接风洗尘。”
秦良玉抬手就要拒绝,却被朱由检拉住了手,带了一步,只好跟着进了亭子。
朱由检率先坐下,拿起酒,翻过两个个杯子,给两杯挨个倒酒。
秦良玉也是有些疑惑之色,立着不动。
朱由检到好酒,坐在那,看着秦良玉笑道:“都坐,别人没有资格,秦将军绝对有,坐!”
秦良玉一直也在悄悄的打量着朱由检,见他始终神色平稳,没有丝毫做作,心里感激,抬手道:“回皇上,臣等都是尽臣子本分,岂敢邀功,请皇上勿要过于赞誉。”
朱由检摆手,道:“老将军坐镇西南诸省,功劳甚大,朕这次召秦将军进京,除了想亲自见一见老将军,以示朝廷的重视与感念。
还有就是京城最近有些不安稳,且后金魔族不日将兵临城下。
到时候还需秦将军出力,朕之性命可托付于你。”
秦良玉看着朱由检,看着他的脸色,看着他的眼神,看着他的动作。她南征北战,阅人无数,岂会分辨不出真假,心里也甚是感动,抬手道:“臣当尽忠职守,不敢懈怠,尽全力保京城不失,为陛下沙场奋战。”
秦良玉说完,便在朱由检对面坐下。
朱由检这才松口气,端起酒杯道:“马家镇守西南,劳苦功高,朕待西南诸省百姓,以茶代酒,敬老将军一杯,勿起!”
朱由检说完,一仰而尽。
秦良玉举着酒杯,躬身道:“臣奉命,忠于职守,万不敢当!”
朱由检拿起酒壶,给秦良玉倒上,又给自己倒上,再次举杯道“马氏一族源自伏波将军,乃忠良之后,马氏祖上三辈起,为大明朝廷南征北战,抚定天下,朕代朝廷,敬老将军一杯!”
秦良玉端起酒杯,道:“此乃为臣本分,不能尽善尽责,马氏愧于朝廷!”
朱由检再次倒上,脸上肃容道:“这第三杯,是朕要敬老将军。朕登基以来,欺朕者无数,唯有老将军,尽心尽力。
未见丝毫轻慢,言语恳切,为国为民,可见老将军风骨,朕,三敬老将军!”
秦良玉面上动容,站了起来,端着茶杯,沉声道:“马氏深受皇恩,铭感五内,愿为皇上,愿为我大明社稷,粉身碎骨,马革裹尸!”
朱由检也慢慢站起来,看着秦良玉,这位将军一生戎马,一生为国,一生忠诚,呕心沥血,可敬可重。
他举着茶杯,沉声道:“老将军必长命百岁,福寿安康!”
十里亭内,朱由检与秦良玉聊了一个时辰,这才准备回宫。
朱由检拉着秦良玉在一个马车内,向她阐述着他一系列改革意向,有军有政,有略有详。
秦良玉认真的听着,渐渐的神情露出钦佩之色,赞朱栩有‘太祖太宗之风’。
朱由检谦虚之后,又说起京城之外的皇太极,表达了担忧。
秦良玉没有妄言,一路上,都在朱由检在说,她在认真的听着。
有些事情她是感同身受的,比如军改,收拢军权,严加练军,使之犹如臂使,有稳定天下之要效。
又比如即将而来的改革盐政,商税想法,使得国库充盈。
……
朱由检高兴的回到皇宫,还没休息。魏忠贤进来禀告道:“启禀陛下,前阁老韩癀求见!”
朱由检听见这个,知道韩癀来此绝对没有什么好事,好心情顿时荡然无存。
可是对方毕竟是阁老致仕,朱由检也不好不见。于是淡然道:“让他进来吧。”
韩癀进来后,他也知道这昏君不待见自己,于是直接说出自己的目的,他想看看新君还有没有救。
韩癀道:“启禀陛下,自古以来,明君施以仁政,圣君当行王道。”
朱由检平静道:“哦,韩阁老,请问什么是王道?”
韩癀道:“以力假仁者霸,以以德行仁者王。
孟子曰:“以力假仁者霸,霸必有大国;以德行仁者王,王不待大。
汤以七十里,文王以百里。以力服人者,非心服也,力不赡也;
以德服人者,中心悦而诚服也,如七十子之服孔子也。”
译文:
用武力而假借仁义的人可以称霸,以德行仁者王。
孟子说:“用武力假借仁义的人可以称霸,所以称霸必须是大国;用道德而实行仁义的人可以使天下归服,您不需要大。
汤以七十里,周文王只有方圆一百里。用武力征服别人的,别人并不是真心服从他,只不过是力量不够罢了;
用道德使人归服的,是心悦诚服,就像七十个弟子归服孔子那样。
韩癀接着道:“……《诗》云:‘自西自东,自南自北,无思不服。’此之谓也。”
朱由检冷淡道:“韩阁老,直奔主题吧。”
韩癀心中骂到,果然是一个昏君!
然后正色回道:“君主以仁义治天下、以德政安抚臣民,无偏无党,谓王道荡荡。”
朱由检点了点头:“韩阁老对王道理解深刻,很有见解。”
韩癀摸着胡子自得的点头。
朱由检又问道:“韩阁老,你来告诉朕何谓霸道?”
韩癀思考后道:“以武凌弱、以武伐交、以武立国、以武治邦。”
朱由检思考后点头又问道:“韩阁老总结得好,那何谓天道?”
韩癀从容回答道:“不为尧存,不为桀亡,谓之天道。”
朱由检听完后,笑道:“韩阁老回答的好,不过有没有兴趣知道朕的回答呢?
现在给你个机会,你问朕答。”
韩癀摸着胡子带着戏谑,不难看出,他看向朱由检的眼神仿佛藏着几分不屑。
不过韩癀还是问道:“请问陛下何谓王道?”
朱由检望了几眼韩癀,忽然诡异一笑,说道:“不听话的,杀掉!”
“荒谬!”韩癀差点跳脚起来:“何谓霸道?”
“听话的,也杀掉!”
“你……何谓天道?”
“一边杀,一边高喊‘天诛之’。”
“……何谓儒家之道?”
“杀之前告诉对方一声。”
“……何谓帝道?”
“朕要你死,你就必须得死!”
听着这绝对有违常伦的回答,韩癀气地浑身发抖:“奸邪之论!奸邪之论!”
朱由检还不等韩癀离开便继续问道:“韩阁老,朕问你王道与霸道谁强?”
韩癀胡子都气翘起来了,怒道:“老臣不回答这奸邪之论。”
朱由检哈哈大笑,良久,他才用少有的严肃语气说道:“让朕来告诉你答案,霸道御国不长,王道御国不存。以王道治国民、以霸道拒外邦,以武治为皮、以文治为骨,此方是万世之基!”
其实这才是朱由检最终的回答,他心里清楚,孔孟之道中所谓的王道,根本不适合用于纷争乱世,没有武力、空有仁德,这有什么用?
难道孔孟之说可以抵御外邦十万兵卒?可以挡即日兵临城下的后金魔族?
在乱世和王朝末年,帝道就应当偏向于霸道,就像朱由检那些看似荒谬的言论。
对于那些顺从帝王的人,应该给予恩惠、赏赐、祥和,比如国内的百姓、臣子,应当给予他们嘉奖,不至出现民怨;
而对于敌对的魔族妖族,就必须(结)交(讨)伐并举,竖起强国的威信,这才能在这缤纷乱世立足。
其实就是八个字: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这便是帝王之道!
相比之下,韩癀刚才的话,就显得偏向于尧舜之道。简单地说就是太过于理想化,并不适合当今的现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