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府尹呵斥张同之后,李白心底暗叹一声后,便很无趣的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并不是说有多生气,其实就李白平日里的世界观而言,这种无谓的挑衅,一般是懒得搭理的。不是说有多清高,总不能被狗咬了,他来还个一口。
智商、情商低下的人最善于做的事情便是把人激怒之后,将对方的智商、情商拉倒跟其一般的位置,然后再用自己这方面的丰富经验来打败对方。
所以对待这种人,李白秉承的理念一向是不理不问,一巴掌扇过去便是了。
只是在这里不行,还是靠山不够硬啊!或者说自己不够硬实。
毕竟这是别人的地界儿,蜀郡府尹的侄子身份可比他金贵……
当然这也就是在这个家族为重又轻商贾的时代,若换了后世,李白真的一巴掌就挥过去了。怎么说自己老爹也是个成功商人,他也算是个富二代,不去招人那是低调,别人招惹到自己,那得睚眦必报。
不是因为心眼小,或者只为面子。
前世混迹商海那么多年,李白深蕴其中的道理。欺弱怕硬、趋利避害是智慧生命潜意识下的产物,这也是为什么示人以弱也是种计谋的原因。
就好像现在,他被欺负了……
谁让他好像是场中最弱的那个呢?一个没有功名在身的商贾之子,唯一拿得出手的便是一首让人嫉恨的诗句跟这些当官的似乎并不在意的铜钱,除了年纪轻外,简直一无是处嘛!
不对,还有帅气,这家伙肯定是嫉妒自己这绝世容颜了。
李白在心底恶狠狠的暗自腹诽着。
只是李白这一坐下,却是让张同更为趾高气扬起来。
“叔父教训的极是,但瀚德也有一言,这厮若真无那才情,张大人来日将这厮带往京城,落的却是张大人于我们川蜀的面子,别人岂不是会认为我川蜀才子无能?这么一个浪荡子,竟然被我们川蜀人捧为才子供奉,怕是要让人笑掉大牙!更别提张大人还得落个识人不明的名声。值当么?”张同朗声道。
“这……”听到这话,府尹大人抚须不语,到是将眼神看向了一直没有动静张嘉贞,自己这位一向脾气火爆的朋友到是不显得有多着恼,依然自顾自的饮酒吃菜。
又看了看坐在张嘉贞下首的李白,这个当事人到也并不显得有多气恼,诶,等等,怎么这家伙拿着酒坛子灌起来了?
“哈哈,今日本是为张大人接风,又恰逢下官内人有喜,大家这才欢聚一堂,不过是为了首诗而已,何须争成这个样子?不如就由下官起个头好了,便是抛砖引玉了。”席间正尬尴时,杨玄琰终于坐不住了,拿起酒杯站了起来。
好好一顿饭闹成这个样子,席间的杨玄琰或者是最郁闷的。
他不愿得罪李白,毕竟自己两个女儿已经交到这家伙手中了,更何况他还认定了,自己能否有个后人传宗接代,大半也得落到了这家伙身上。
这才是缘分啊!
对于李白有没有诗才文采,他是不关注的。起码这家伙遇到过高人,算是有福源之人。而且家里有钱,自己的闺女跟着他也不会吃苦,这就够了。
若是真牛,到了京城能有大发展自然是好,有这份香火情在,以后说不定还能照应一二。即便真如那张同所言,这货就是个绣花枕头,对杨玄琰来说却也无所谓。
但两边这么针锋相对便不合他心意了。
他毕竟是这蜀郡的官员,府尹大人这顶头上司自然是不能得罪,而李白则是杨家贵人,起码自己现在还有求与他。
能以和为贵自然最好不过,若是继续僵持下去,他最尴尬。
所以杨玄琰实在没法不站起来了。虽然并无诗才,却也只想着赶紧把这事儿带过去。
然而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还没等自己蹦出一句诗呢,又有人跳出来了。
“慢!”
等等……这中气十足的声音……
杨玄琰愕然的遁声望去,咦,竟是坐在末席的那老头……,叫什么名字来着?好像姓岑,哦,对了,岑夫子,说是李白这一路上的老师?
不止是杨玄琰,所有人的目光都不自觉瞅向席末这位老夫子。
当然也包括李白,也暂时放下了酒坛子。
这又是什么鬼?这老头,搞不清楚情况么?没见自己就快把自己顺利灌醉了,这一醉之后,这帮人尽管闹去,您老就别搞事儿了吧?
然而没等众人有所反应,岑夫子已经站了起来,施施然的走到了张同这桌案前,随后压根不理众人惊讶的目光,直接扬起了手……
紧跟着便是清脆的一声响,“啪”。
李白整个人都震惊了……
尼玛整个大厅男男女女这么人,最对自己胃口的竟然是这个互看相厌的老头子?
张翰德震惊了,捂着火辣辣的脸瞪着眼前这个老头子,一时间竟是不知如何应对。
谭府尹震惊了,所谓打人不打脸,打狗还得看主人的面儿,这家伙竟然在众人面前扇了自己侄儿一巴掌……,这跟打在他脸上有啥区别?
满堂众人震惊了……
动粗了,竟然有人动粗了?还是个教书先生……
最淡定的却是张嘉贞,这位大人只是经历了最初的微微愕然后,叹了口气,便继续自行喝酒吃肉……嗯,路上过的苦啊,能有顿热食吃,便是享受,哪有在这儿蜀郡府内吃的畅快?
赶紧把案前这些吃完,着人在上一盘,才是正理……
……
“我且问你,在今日之前你可曾认识这李太白?”
“你这老头……”
“啪……”又是一巴掌,这次用的是反手……五个鲜红的手指印,挂在了张瀚德细嫩脸上。
大厅内彻底安静了,无关人等,寒蝉若惊。
“大胆!来……”
谭府尹终于坐不住了,猛的站了起来,刚刚大声呼喝了一句,却被张嘉贞一声长叹打断:“哎……”
老谭诧异的看向老张,老张无奈,抬起手比划了一个手势,指了指自己的右肩膀,随后又指了指场中的老夫子,最后摆了摆手,做出一个莫要声张的手势。
看到这些谭府尹脸色数变后,咬了咬牙,突然冲下台,冲着依然处于懵逼状态的张瀚德,猛得又是一个巴掌。
“夫子好心教诲,你这是什么态度?称人老头?你的学问都学到狗肚子里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