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醒来，已经是十一点钟，终究是来源于昨晚和九爷的对话。
一旁的楼云还不时传来均匀的呼吸声，我轻轻掀开了被子，又给楼云盖紧一些。下了床以后，我并没有急着洗漱，而是出了蒙古包，点燃了今天早上的第一根香烟。
昨天下了很久的雪在今天也停了下来，像是九爷苦守了十几年，在昨晚停下来的心情与麻木的心情。我或许理解此时的感受，但可以真切的感受到九爷悲痛的心情。面对这猝不及防的事情无法消磨的内疚。
九爷就这样在内疚和挽回之间一个生活了十几年，和我一样，在自己的房子里度过了很多一个人的春夏秋冬。我静静在门口站着吸完了这根属于清晨的香烟。
我又准备去看看九爷，我掀开了蒙古包的门。一看，床上还有未叠整齐的被子，以及散落了一地的烟头，还有一屋子的酒气。躺在地上的两个空酒瓶似乎在与我张望，在告诉我，九爷已经走了。
我又翻着被子，希望不要找到九爷走后留予我的书信。我仔细地翻了枕头和被子，我庆幸没有找到。我甚至把枕头内的枕芯翻了出来，并没有找到我所希望找不到的东西。
我又坐在床上，点燃了一根香烟，算是一阵忙碌之后的休憩。
我又在审视这个房子的大概，就当我看到电视旁的时候，我不愿看见的一幕还是发生了，电视机上有一张纸，上面用一包红南京压着这张单薄的纸。
我打开了烟盒，里面只抽走了一根，还剩下十九根，我知道这是九爷的习惯。
我看见了纸上的字，是用钢笔写的，也确实是九爷的字迹。纸下还有一张照片，是个女人。我定睛一看，简直和楼云一模一样，像是双胞胎。无论从身材还是容貌，和楼云基本没有出入，照片里的女人眼睛里透着对这个世界里的阳光和温暖。可留给九爷的只有内疚和悲痛。散发披肩的她很自然，像是一张白纸，上面没有任何的笔画和污渍。
此刻连我也震惊了许久，世界上怎么可能会有长的一模一样的人，可这样的一幕却真切在我的眼前发生了，而且两者都和我有着偶然的关系。一个是我的嫂子，而另一个则和我有很奇怪的联系。我跳过了这一茬，看着九爷写下的东西。
内容如下：“路城，你我认识多长时间了，猛的一想，已经有一些模糊。纸上的烟给你抽，等你抽完它，或许就是我们再见的时候。当然你要慢些抽，最好个把月抽一个，要是你在段时间内吸完，我想你会失望的。我也或许该离开这个地方了，至于要去哪里，要容我走出天山再想想。也不要尝试着联系我，你知道的，因为你已经知道结果。昨天来的那个姑娘，她和她很像，以至于我常常犯迷糊。楼云这个姑娘不错，认真一点，不要再像从前一样，犯着不该犯的错误。这边的蒙古包我已经托山下的朋友照看，你们可以放心住几天再走。那个朋友的电话我写在了最下面，有时间就过来住。九爷的蒙古包永远欢迎你。”
纸上的内容到这里就已经结束了，可九爷的话依旧在脑海里回淌。我知道，我不可能联系到九爷，只能等他来联系我，或者相信缘分，在都市的一角偶然遇见。
我在蒙古包洗漱完以后，楼云也起来了，站在蒙古包外看着眼前的景色。此时经过一夜的寒冷。真的有点千里冰封，万里雪飘的诗意蕴藏在其中。她在门前伸了个懒腰，又回到了蒙古包内。估计是想睡个回笼觉。
我趁着楼云睡觉的时间，也在厨房熬了一锅小米粥，又烙了几张鸡蛋面饼，然后端着早饭又回到了睡觉时的蒙古包里。楼云正拿着洗漱用品准备洗漱。
楼云看见了我眼前一亮对我说道：“这是你做的？这个饼叫什么？看上去还挺好吃。”
我面对楼云的疑问有点苦笑不得，在小院里只要有时间，我就给自己做饭。因此也会做不少饭菜。
我对楼云说道：“当然是我做的，难道还是你梦游的时候做的。”
楼云又换了口气对我说道：“不应该啊，你们男人不应该只会坐在沙发上问别人要饭吃吗？怎么到你这里，就打破这种规律了。你是男人吗？”
“那你意思说，不做饭的男人就是男人，我就不是了。我这叫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不就做个饭嘛！把自己抬的那么高尚。”
“你不吃算了，反正这点也只够我吃个半饱。”说罢我把东西摆在了桌子上，准备开吃，摆出了一副吃不完就撑死我的架势。
“别别别，我承认你一个男人，而且是一个舍己为人的男人。肯牺牲自己的时间给我做早饭。我给你点赞！”说罢又小跑着出了蒙古包，好像生怕我把这些东西都吃完似的。我看着楼云为了一顿早饭而认怂。我苦笑了一声，也有了无奈的心情。
这个早上我对自己说道：生活好像就这么简单，也愿意一直这么生活下去。当然在此我忽略了一个人问题，就是和谁一起生活。这也是我的疑问，为什么在这个早上，会有这样乐观的心情。
过了半小时，楼云还没有来，我感觉烟瘾有一点犯，便出了蒙古包拿出九爷给我的那包烟，抽出了一根放在了嘴里，刚准备点燃，又想起九爷在纸上写的话，我又把它放在了烟盒里。又拿出自己随身带着烟，点上抽了起来。
在我抽完之前，楼云也从一旁的蒙古包走了过来对我说道：“你又污染空气！”我对楼云笑了笑没有说话。
等我回来，楼云在镜子前梳着头发。我用受握着碗，小米粥已经有些凉，我又端上，去厨房把小米粥和鸡蛋面饼又热了一下。热好以后，我端到了蒙古包里。叫楼云吃早饭。
此时已经是接近十二点，再过一会儿都可以吃中午饭了。我苦笑了一声，在都市的我们总是按部就班，根本没有在这个时间段吃饭的机会。
楼云一边小口咬着鸡蛋面饼，一边和我说道：“九爷呢？怎么没看见他？”
我喝了一口小米粥对楼云说道：“九爷走了。”
楼云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惊呆似的对我说道：“昨晚你们不是一块回来的吗？怎么可能早上就走了。”
“我也是早上才发现，估计天还没亮，九爷就已经走了。”
“九爷走了，那我们是回去，还是在这里待着。”
“回去，正好我回去还有点剩下的事要处理。”
“我不信！九爷还没走，你在骗我！”说罢又用她那小指头指着我。
我此刻已经没有多余的心情再去提回去，因为回去只是为了了解我那份做了几年的工作，尽管不是很喜欢这份工作，但它却能在最关键的时候给予我收益。要说没有感情，那是假的。
“九爷已经走了，可能我们以后都不能再见到他了。如果我们的缘分很强大的话，我们还能再见，因为九爷一直都是一个向往自由的人。”
“好吧。”楼云失落的回应了一声，便吃起了早餐。
一直到吃完早餐，楼云也没有和我说话，也许还沉浸在九爷离去的失落里。
我们收拾好以后，便离开了这个住了一夜的蒙古包，尽管时间很短暂，但给予的意义不同，在这个地球上是很平静的夜晚，但对于九爷来说，却是一个巨大的转折点。
上山容易下山南，下山的路程我和楼云不到四十分钟就已经走完，我们又来到事先放车的牧民家里，这家的父母不在，小孩说是出去放牧去了。我和楼云随着小孩的带领来到了放车的地方，我又和小孩说道替我谢谢你阿爸阿妈。
之后我们又行驶在弯弯曲曲的山路里，楼云没有来的时候的那种欢喜。而是把帽子扣在脸上，好像是在睡觉。似乎对我有埋怨，从早饭以后就没有和我说过一句话。
我又嬉皮笑脸的对楼云说道：“你说就我凭我给你做早饭那手艺，能不能到五星级酒店当个大厨，毕竟这也是我从小的梦想。”
楼云这时也从脸上取下了帽子，带着怨恨的眼神瞪着我。然后又把帽子扣在脸上，装作不认识我的样子。
“你说这是何必呢，我要是当了大厨，你要去吃饭，怎么也得给你打个两三折。毕竟那个时候我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了，谁不敢给我面子。”我厚着脸皮开着玩笑，希望能给这趟无趣的路上找点乐子。
楼云这时也没有憋住，笑声传帽子里传来，也把扣在脸上的帽子给抖落了下来，掉到了脚放的地方。楼云带着笑声弯腰把帽子捡了起来。又笑着对我说道：“还没有那个大厨这么有面子，老板也不放在眼里。就算你当了厨师，也是大厨的小助手，只能给人切切菜，或者洗碗也行。都挺好的。”说完又像解脱一般的笑话着我。
“难道在你心里，我就只能给人打个下手？那我活着也太没面子了吧。好歹也是受过良好教育的人。再怎么没有用，也不能刷碗吧。切切菜还是可以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