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孟漓禾这句毫无意义的话,还是没说出口。
因为她看到宇文澈的身后,乌压压的站着一大堆人,几乎站满了半个山头。
此时都在面无表情的目视前方。
虽然这些人好像并没有看她,但是,她这情景,简直就像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公开给宇文澈戴绿帽子啊!
以宇文澈对绿帽子的执念……
她莫名觉得心虚,忍不住身子抖了一下,完全不敢直视他的眼。
察觉到她的害怕,凤夜辰搂着她的胳膊紧了紧,像是要给她安抚,接着才挑眉看向宇文澈,锋利的目光带着满满的挑衅。
因为,他不明白,怀里这个女人怎么会忽然有这么大反应。
难道,她怕宇文澈?
宇文澈又怎会忽视掉凤夜辰的动作,然而,目光却只是从他目前冷漠的扫过,只是看着孟漓禾道:“本王来了,你还不起来?”
孟漓禾这才一个激灵,赶紧从凤夜辰身上爬起,甚至顾不上脚踝的疼痛,想要站好。
她只想到宇文澈从很久前就不对她自称本王了,眼下看来是真的气大了。
然而,凤夜辰却望着她明显踉跄了一下的脚皱了眉,紧接着,也跟着站起,不顾宇文澈那冰冷如霜的眼神,朝着孟漓禾伸出手去。
孟漓禾忽然感觉身子一轻,接着便发现,这个凤夜辰竟然把她打横抱了起来!
“凤……放下我!”孟漓禾急的赶紧制止,当着宇文澈的面和别的男人亲近,她这是不想混了啊!
凤夜辰却无动于衷,只是淡定道:“别乱动,你的腿上还有伤。”
“你受伤了?”宇文澈瞳孔一缩。
孟漓禾只觉身子一转,下一刻,她就已经到了宇文澈的怀里。
凤夜辰手里一空,只觉心里某一处,也跟着空了起来。
他如今的身份只是侍卫,所以方才宇文澈那明显要抢人的举动,他并没有理由阻止。
他忽然无比痛恨自己竟然会这样伪装!
上一次,她便是离开自己走向宇文澈。
这一次,明明已经在自己怀里,却还是如此。
凤夜辰的手微微蜷起,下一次,他绝对不会再让这个女人被别的男人带走!
“哪里受了伤?”宇文澈低下头,紧盯着孟漓禾。
孟漓禾一愣,宇文澈脸色虽然依然冰冷,但话里隐隐带着的急切,和微微皱起的眉头,却不难察觉他的紧张。
心里忍不住一暖,他这一大早带着这么多人出现在这满是机关的山上,为的就是找她吧?
之前还残留的一丝见不到人的小怨念,此刻尽数消失殆尽,孟漓禾在这目光中弱弱道:“被蛇咬了一下。”
宇文澈抱着孟漓禾的手一紧:“咬了多久?”
他在这山里寻了整整**,见了不知多少蛇虫,却几乎没有见过无毒的。
知道他在担心什么,孟漓禾赶紧道:“没事了,毒已经吸出去了。”
“吸?”宇文澈眼睛一眯,这才将视线转向那个方才刻意被他忽略的侍卫。
以他方才的心情,若不是顾及此人是凤清语的人,他说不定会直接忍不住掀翻此人。
所以,他才故意不去注视。
只把他当成一个保护过孟漓禾的人即可。
但是,孟漓禾的意思是,这个人帮她吸了蛇毒?
一丝不爽横过心头,虽然知道是为救命无奈之举,宇文澈还是忍不住有些气闷。
然而这么一看,对上那双眼睛,却倏地紧缩。
这个侍卫,不简单。
那双眸子里的锋利,绝不是一般侍卫能拥有。
心头略过一丝疑惑,不过面上却依然风平浪静。
不动声色的转回头,看着怀里的人,目光中带着一丝温柔,低声道:“没事了,我带你回去。”
只是简单的一句话,孟漓禾却觉得眼眶有些发热。
她在屡次面对危险时都没有过想哭的感觉,可是却轻易融化在这么一句话里。
多好啊,他说带她回去。
回到他的庇护之下,回到那个可以让她避风的地方。
“嗯。”孟漓禾点点头,接着,便安心的依偎在他怀里。
刚刚还没怎么睡醒,此刻碰到熟悉安全的怀抱,她更加放松了起来。
干脆伸出双手抱住他的脖子,头也顺势找了一个地方窝好。
宇文澈那方才还紧绷的脸,便在孟漓禾这样的举动中,轻易的缓和下来。
甚至,嘴角勾出一抹笑,慢慢转过了身。
让那些视力极好的一干人等,着实吓了一跳。
王府内那些经常看见秀恩爱覃王的暗卫也就罢了,那些在覃王别的管辖地内,今日也被一并带来的暗卫,可就没那么淡定了。
难怪大家都说覃王面对王妃就像变了个人。
天哪,这简直并不是他们认识的覃王吧?
凤夜辰却看着孟漓禾的举动冷下了脸。
昨晚,这个女人即使十分疲惫,也是被他强硬拉到了怀里,即使如此,她似乎也极不适应的一直在动。
然而,对宇文澈,竟然已经如此依赖?
难道,他还是晚了一步?
“凤公主,内子已经找到,多谢你也派人一同寻找,不过禾儿本也因你而起,我们就一笔勾销吧。”宇文澈抱着孟漓禾走了两步,在一处停下,开口道。
孟漓禾这才发现,原来宇文澈的身后,还悄悄的躲着一个人。
和之前的飞扬跋扈不同,这次,凤清语明显有些慌张。
虽然看着她的眸子里还有浓浓的嫉妒,但明显收敛了很多,似乎在怕着什么,眼神也有些游离。
孟漓禾不由扭头看向凤夜辰,只见凤夜辰虽然如今一副侍卫的面孔,但明显能感觉到脸色阴沉。
忽然有些了然,想来,这个凤清语没想到会闹得这么大吧?
毕竟,连凤夜辰这一国之君也受过危险不是?
不过看到凤夜辰这神情,孟漓禾忽然也有些不好受。
人家救了自己多次,又陪了自己一晚,自己就这么不告而别,好像挺不是回事啊。
可是,现在他的身份,自己又确实不方便当着很多人说什么。
想了想,还是开口道:“王爷,我能安然无恙,都要拜这侍卫多次相救,改日我想亲自登门道谢。”
宇文澈本欲继续往山下走的脚步一停,眸光微闪。
时间仿佛静止了三秒,才听到他说:“好,我陪你。”
说完,竟不在徒步走去,而是抱着孟漓禾一跃而起。
仅仅几个纵身,便到达山脚下。
出乎孟漓禾的意料,山脚下,除了有王府的马车在等着他们。
还有,另外一个被马车临时的囚车。
说是临时,是因为那车本和他们的一样,但是却临时拆了顶盖,又用铁链捆住了一众人。
孟漓禾有些奇怪的看过去,人不少,粗粗一看有十几个,而且身上都或多或少的带着血迹,想来,是有过一场恶战。
刚想问一下这些人是怎么回事,却忽然瞥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孟漓禾诧异的看过去,顿时吓了一跳,这人,不就是之前那个**贼吗?
难道,他还有同伙?
看出她的诧异,宇文澈低声道:“回去再说。”
说完,便将她抱进了马车。
马车颠簸,孟漓禾被宇文澈直接反倒在车上已经铺好的厚厚垫子上躺下。
因此,本来心里还有许多疑问的孟漓禾,此时一接触到软软的被子立刻就被睡意侵袭,顿时什么也不想问,只想好好的睡一觉。
或许是身边有些熟悉的气味和感觉,孟漓禾这一觉睡得无比香甜,甚至,连宇文澈将她抱回王府都没有发现。
好在王府上下已经见怪不怪,甚至都已经可以做到对两个人的日常目不斜视!
以至于,不用宇文澈特意嘱咐,众人也没有大惊小怪的出什么声音,反倒都十分有默契的安静行礼,让他们这个王妃能够不被吵醒。
所以,等孟漓禾醒过来时,她已经在**上睡了不知道多久。
屋外,宇文澈的声音低低传来,听不太真切,似乎在与人交谈。
孟漓禾揉了揉眼,看了看周围,熟悉的浅蓝色纱帐,意识终于有些回拢,她这是在倚栏院?
“嘶。”孟漓禾刚一坐起身,就被脚踝处传来的疼痛刺激的倒吸一口冷气。
她完全忘记了自己脚上还有伤,所以行动起来毫无顾忌,本来已经不怎么疼,却在起身的过程中又不小心蹭到。
“怎么了?伤口疼?”眼前的人小心的扶住她,蹲下身作势便要查看她的伤口。
孟漓禾一愣,看着前一刻还在屋外,这么快便到她面前的人,说不出是什么感受,只觉心里暖洋洋的,脸上也有点热。
而同时愣的人还有屋外的属下,上一秒还在说这话,下一秒人就不见了是什么情况?
就因为王妃醒了吗?
这样的王爷还真是不习惯啊!
“没什么大事,我只是碰到了。”孟漓禾有些不自在的动了动,不知怎的,明明被凤夜辰抓住脚腕没什么感觉,但是脚就这样被宇文澈握在手中,还是觉得有些慌张。
想来,是凤夜辰那人一直没正型的缘故吧?
然而,宇文澈却在看到孟漓禾脚腕上那一圈用里衣裹住的伤口时,动作瞬间停住。
因为这布料,他十分眼熟。
那是之前辰风国特有的百年冰蚕丝所制,之前两国邦交往来时,辰风国有送过几匹到皇宫,但也仅仅为他的父皇和几个受过赏的皇子所用。
即使在辰风国,这也是皇室才能使用的材质。
眼睛顿时一眯,宇文澈抬头问道:“这布带是那个侍卫身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