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畴此时就像一只被怒火燃起的怪兽,两只眼瞪着十分凶狠,感觉下一刻就要喷火。
然而,宇文峯却忽然邪邪一笑:“大皇兄,你怎么这么‘激’动?多日未见,五弟和你开个玩笑而已,你可不要恼羞成怒啊!”
闻言,宇文畴那张脸顿时像便了秘一样,原本有些胀红,这会又带点黑,由于两只拳头攥起,要不是现在的姿势是站着,那架势真的是……无法详细言说,否则会变成一出有味道的堂审。
皇上终于从剧咳中平静下来,目光带着指责的看向宇文峯。
然而,不等他开口,宇文峯便笑道:“父皇恕罪,儿臣和大皇兄开个玩笑,兄弟嘛,还需要顾及那么多么?”
皇上立刻‘露’出无奈的神情。
他这个儿子,‘插’科打诨,永远是个好手。
本人其实聪明的很,就是没个正形,对皇位江山也没什么企图心,否则,他早就将其放入储君的考虑范围了。
不过,不得不说,皇上真的是很吃这一套。
大概,也得益于,他另外几个儿子,要么就如宇文畴这样,整日打着官腔城府极深,要么就如宇文澈这种,整日冷着一张脸油盐不进。
所以,遇到一个像宇文峯这种,虽然看起来狂妄不羁,但却也不是不学无术,反倒是常在他身边闹腾的,自然是十分宠爱的。
因此,即便今日的确是宇文畴提议前来,实则也是他自己的意愿。
平心而论,他可不愿这儿子真出什么事。
所以,现在听到宇文峯的话,皇上只是道:“这是在审案,不用顾及兄弟之间,也要注意场合。”
“父皇教训的是,儿臣谨记。”宇文峯不气不恼,反倒是特别乖的语气一转。
事已至此,宇文畴自然不能再多计较什么,只能沉默坐下,毕竟,看他父皇的样子,明显不愿追究,自己再追究,指不定又被这个宇文峯安个什么罪。
毕竟,自己不可能像他一样随心所‘欲’,最终还不会被追究。
宇文畴越想,脸‘色’越变得难看。
然而,在一旁默默看戏的孟漓禾,嘴角也持续上扬。
他就知道这个宇文峯绝对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天真无邪。
这肚子里,可是真有不少点子的。
这不,一下就可以四两拨千斤的让宇文畴嘴巴便秘说不出话,多厉害。
简直风格太像她。
甚至,都要生出惺惺相惜之情了!
果然,这就是影帝之间的会晤,特别能看对眼啊!
然而,宇文澈此刻的心情却并不美丽。
任谁看到自己媳‘妇’望着别的男人一脸笑意都不会爽,更何况,还是那个一直对她有感觉的男人。
虽然,这个男人是自己最好的兄弟。
可是爱情就是爱情,真的半点都分享不得。
所以,忽然轻咳一声,让大家的注意力转移,当然,最重要是让某个‘女’人的注意力转移。
果然,孟漓禾听闻这十分不和谐的声音,立即眼珠子一转,朝他的方向淡淡一瞥。
瞬间,就领悟到自家相公那清冷目光下透着的内涵意味。
顿时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还行不行了啊!
到哪都吃醋可还成?
不过,心里却是美美的,还特意端了碗茶递过去,反正也没有正式开审,他们也是有备好茶水的。
成功将媳‘妇’注意力吸引回来的宇文澈非常满意的接过茶,不过也没有喝,只是拿在手中,淡定自若开口道:“父皇,您身体不好,宇文峯也是长途赶回,依儿臣看,还是尽快开审吧,早日解释清楚也好各自回去歇着。”
虽然话语淡淡,但任谁都看得出,他字里行间对宇文峯的信任。
对于这点,皇上很是满意,如今他身体大不如前,退位是迟早的事。
最希望的便是,如果宇文澈继位,能有这般对兄弟爱护的心了。
所以,在这一来一回间,面容彻底缓和了下来,转头看向梅青方道:“梅大人,开始吧。”
只有宇文畴脸‘色’越发‘阴’沉。
不过,嘴角也‘阴’狠的‘露’出一抹冷笑。
他倒要看看,等一会,是不是可以解释清楚。
到那时,这些人还能不能一个个如此淡定自若。
梅青方接到皇上指示,立即点头称是,接着首先将此案的经过,以及所有的线索,完完整整的叙述了一遍。
听到那遗书上所用之墨,在整个殇庆国只有他有时,宇文峯率先笑道:“所以大人是怀疑,既然我有那墨,遗书就是我写的是么?”
梅青方立即摇头:“不,五皇子,只是如今线索指向这块墨,下官追查线索,自然要一路追查过来,还请五皇子配合。”
宇文峯嘴角还是那样邪邪的挂在嘴边:“可以理解,不过梅大人,如果我告诉你,那块墨我连拆都没拆呢?”
此话一出,在场所有人均是一愣。
不过,除了宇文畴外,大多数人都是松了口气。
墨未动过,这简直就是摆脱嫌疑最好的办法。
因为,与他那块墨无关了。
然而,忽然,一个声音小小的响起:“五皇子,奴才记得你明明用光了呀,而且,还画了很多幅画。”
瞬间,所有人的目光,均朝那个声音看去。
却只见,这声音发出之人,竟然是宇文峯身边,那个所带着的贴身‘侍’从。
宇文峯的面容终于冷了下来,望着他一字一顿的说:“长冬,你说什么?”
那被唤作长冬的‘侍’从吓得顿时一抖:“五皇子,奴才说错话了么?奴才只记得问过您,您也说用完了呀。”
宇文峯顿时双眼一眯,狠狠的瞪着这个人。
尚太傅和夏大人也是面面相觑,虽然因皇上在此,以及顾及他的身份,并未出声。
但也很明显的可以看出,脸上多少带了些怀疑。
孟漓禾怎么都没想到,会横出这样一个枝节,顿时看向宇文澈,却见他神‘色’如常,看不出什么喜怒。
心里略微安稳一些,还好,看起来并没有受其影响。
然而,皇上的脸‘色’却有些不愉。
如今这种局面,这么多大臣在场。
饶是再疼爱这个小儿子,听到此处,皇上也不免问出声:“这是怎么回事?”
宇文峯方想开口,便听一旁坐着的宇文畴道:“五弟,依本王看,还是让你这个‘侍’从说吧,你看你把人家吓得,可别因为忌惮你,不敢说出实情了。”
而随后,皇上也淡淡了看了他一眼,接着,指着那‘侍’从道:“你来说。”
长冬看样子吓得不轻,听到这话后立即跪倒在地:“回皇上,奴才亲眼看到五皇子拆了皇上赐的墨,之后用它画了许多画,最后砚台里无墨后清理干净的。”
皇上闻言当真冷下了脸:“你所言可否属实,可知欺君的代价?”
“回皇上,奴才万不敢欺瞒皇上啊!”长冬立刻对皇上磕头,而且补充道,“奴才当日看着五皇子那装有墨的盒子甚是漂亮,所以没舍得扔,奴才可以回府取过来给皇上看。”
皇上双眼微眯,沉默了半晌,还是道:“好,梅大人,请派人随这‘侍’从,去将盒子取来,顺便,将五皇子所画的那些画卷取来吧。”
“是。”梅青方应着,之后也派了人按照皇上吩咐的话所做。
长冬也从地上爬起,起身时未敢看宇文峯一眼,只是匆匆随着‘侍’卫离开。
宇文峯深呼一口气,眼睛紧紧闭上,并没有再说什么。
没有辩解,亦没有阻拦。
只是那样沉默着。
一张脸上,除去愤怒还有许多其他的情绪,莫名让人看得心里发堵。
孟漓禾不由摇摇头,先不说这件事是真是假,被自己的人背叛,都是件足以让人伤心的事吧。
可是,这件事怎么都透着诡异。
因为,这‘侍’从反水的也实在太突然。
简直可以说是毫无征兆。
就这样“揭发”自己的主子?
如果不是早就有了反逆之心,她绝对不相信会这样做。
所以,以她的经验和直觉,搞不好,宇文峯也早就被那真正的幕后人算计在内了。
忽然间,孟漓禾眉头一皱。
难道,这些人早就算计好了,如果查不出线索,便让尚家和夏家反目,如果查出线索,证据就指向五皇子,让五皇子和宇文澈反目?
背后不由自主的一凉。
敌在暗,我在明,步步都是危机,看起来离真相很近,却有可能是一个更大的陷阱。
看起来这一次,当真是冲着太子府来的。
而不用怀疑,其目的应该也是……
孟漓禾忍不住看向宇文畴。
只见他气定神闲,嘴角翘起,满脸不屑,似乎心情很是不错。
眼睛不由微微眯起。
宇文澈做太子,利益最受损的就是他。
会是他么?
她一直都知道这个人城府很深,看起来,距离登上那个位置,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不过,不管怎样,不管是不是他,她都不会退缩。
来什么怪,她就陪着宇文澈打什么怪就好了,直到,杀出那个真正的**oss!
想着,扭头看向宇文澈,却见宇文澈也在看着她,仿佛知道她心中所想。
不由与他相视一笑,孟漓禾的心情瞬间放松下来。
对啊,有他在,还怕什么!
所以,也不再多想,也闭目养神,等会还要继续打这场硬仗呢!
不知过了多久,堂上终于响起一个声音:“大人,属下已经将五皇子的字画取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