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杨树一大早的好心情完全被这母女两个破坏了个干净。
他是真没想到,自己好久没见的母亲和妹子,怎么现在竟变成了这个样子。
况且在上还坐着个外人,且不说他对梧桐的心思,就算是他的战友,也是那个他最不愿意将自己的不堪和痛苦展现在两人面前的那个。
他恨不得找个地缝直接钻进去。也顾不得其他了,直接拉着胡丽丽的手拖出了客房,拖着她来到了院子里。
胡杨树这一早上的好心情已经被破坏殆尽。这个时候恨不能把胡丽丽丢到外面去当做不认识她。
他一张冷脸覆满了冰霜,盯向了马爱红道:
“妈,你们赶紧走,我收拾收拾也要走了。以后有事我会跟你的,至于我的婚事,就不劳您操心了。”
胡杨树又回头冲着胡丽丽恶狠狠道:“胡丽丽,我没想到你进了部队,竟然还这么不知道收敛。你以为你这样就能得到你想要的荣华富贵吗?我告诉你,你再这样下去,除了羞辱和痛苦,你什么也得不到。我言尽于此,希望你好自为之。”
说着,胡杨树再不理会这两个人,直接开了门,进了屋,将两个脸色难看,面色铁青的人丢在了院子里。
“胡杨树——!”
胡丽丽几乎是暴跳如雷了。她今天一早起就听见了孙家媳妇跟她妈妈的对话,将胡杨树和他战友的事情说得是天花乱坠,简直是天上有地上无的。
她本来心里是极鄙夷不屑的。就她哥那样的呆子,能交到什么样的好朋友。还不是傻大兵一个。她现在在部队混得可是不错。
自从她妈突然变成有钱人之后,她的日子就过得无比顺畅和舒心,除了还不能退伍回家之外,其他可以说是万事顺心。
给自己做了一个全套的整容,现在,就凭着她青春靓丽的外表和拿捏男人的手段,她同时吊着几个家里条件都不错的军官,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
可是,让她总觉得心有不甘,拿不定主意的是,这些人的官衔可都不大,最大的那个也不过是个一毛二的中尉。形象上离着她家大哥可是差得太远啦。
见识过了自家哥哥的风采,再对比她找到的那些个人。她的心里就极度的不平衡。
她总认为女人的青春就只有这么一次,若是不好好地经营利用,那吃亏的可是她自己。
这个时候的胡丽丽在听到了那孙家媳妇的话之后,便动了去瞧一瞧的念头。
等她妈跟胡杨树扛上的时候,她就偷偷溜进了客房去看了看。这一看她可是上了心。这男人,长得可是比那电影明星还要帅。就单单看着这张脸,就已经让她连姓什么都忘记了。更加上,凌岳昨天喝醉了酒,又是在自己人的地盘。根本没想到会有个小贼溜进他的房间来。
因为刚刚取用过洗漱工具,凌岳的箱子并没有上锁。
这胡丽丽胆大包天,一旦看上了这个醉了酒的男人,便想着要了解他的军阶情况。她也是豁出去了,看到箱子没锁,她几乎考虑都没有就把人家的东西拿出来好好翻了一遍。
等看到那军官证上跟自家哥哥一样的军阶,她几乎乐疯了!
这男人简直就是上天赐给她的礼物。就这么明晃晃,突然落在了她的面前,简直就是为她胡丽丽量身定制的真命天子嘛!
就这样,胡丽丽便鬼使神差想出了这个霸王硬上弓,生米煮成熟饭的损招。
现在她被自家哥哥如此拆了台。哪肯甘休?就像是闻了腥的猫,哪肯这么轻易放弃。
她不管马爱红的拉扯,直接站在院子里冷笑着拉了脸叫了起来:
“凌岳!我知道你的名字。也知道你的单位。我既然今天被你占了便宜,你就别想我能就这么算了。我告诉你,要么你赶紧给我个交代。要么就明明白白给我个名分。否则,我胡丽丽绝对不会放过你……”
“砰”的一声,大门被人踢开。凌岳弯着一抹邪肆的笑意靠在了门框上,眼睛直勾勾盯着院子里站着的两个女人,冷笑道:“胡丽丽是?既然你承认了翻过我的行李箱,就拿出来。”
“拿……拿什么?”
胡丽丽心头划过一抹不安,她今天这样不管不顾,几乎是跟胡杨树撕破了脸来缠着这个男人,为的可是她自己的前程,可现在看起来,这个男人清醒时的样子,可没有半点睡着时候的魅惑和单纯,完全像是一个恶魔,透着十足得危险,一看就是个极不容易对付的人物。这让胡丽丽觉出了几分紧张和恐惧。
“拿什么?我跟你说,我这次来找胡杨树,是带了任务来的。我的行李箱里有一份给这边部队递交的军事件。这可是二级机密。刚才我可看了,我的箱子被人动过了,那份件可没了。我要是你,就赶紧乖乖将件交出来。那可是军事秘密。你既然是名军人,就应该知道。这种件别说是偷了,就是看,都是犯了重大的错误。好在这里都是自己人,我看在胡杨树的面子上,就不跟你计较偷看件的罪过了。不过,你看也就看了,总得把件还我。”
说完,这凌岳又露出了一抹苦笑来:“开玩笑可没这种开法的。赶紧给我,别闹了。这东西要是丢了,咱们两个人都得完蛋。我可不希望在军事法庭碰到你。”
“你说什么……什么军事件,我根本就没看见!”
胡丽丽这下是真的急了。她方才就是翻了翻这个男人的箱子,又没有拿他的东西。怎么就会将丢件的责任赖在了她的身上呢?
看到那男人突然变黑的脸色,那如同即将刮起暴雨狂风的脸,胡丽丽是当真怕了,她一边吓得往马爱红的身后躲,一边嘴硬着:
“你……你可别信口雌黄,我,我,我根本没拿什么件。而且,谁知道你那是个什么狗屁东西。再说,我要你那东西又有什么用呢?”
“巧言令色!别说你不明白。我的这份件,拿到黑市上,至少值个四五十万呢,像你这么贪婪的人,又怎么会不动心?”
“什么?!”胡丽丽眼睛瞪得溜圆,不禁又退后了数步:“我没有,我真没拿。我就是看了看你的军官证,我真的什么都没做呀!”
“这件事可不是你说了算的。”
凌岳突然正色了起来。目光焦急,神色暴怒道:“你可不要跟我开玩笑了。我告诉你,这东西丢了你我都逃不了干系。到时候,我上军事法庭,最多就是个渎职罪。而你呢?你可就是盗窃军事机密,你自己想想会是什么下场?!”
似乎是看胡丽丽实在有些可怜,凌岳缓和了一下,才强压怒火沉声道:
“行了,别跟我演了。我看在你与胡杨树那一层关系的份上,我可以什么都不追究,只要你现在将东西交还给我,我一定什么都不说,还可以给你十万块作为补偿,就当这件事情没有发生过。这总可以?”
胡丽丽急得汗都下来了。她几乎是惊惧得浑身都在发抖。马爱红更是惊得不知所措。
到底胡丽丽在外面历练了一番,人比从前要精明得多了。片刻之后,突然眼中闪过了一抹精芒,狠戾地望向了凌岳:“我知道了,你想陷害我!我告诉你,我才没那么容易上你的当!趁早收起你那些鬼心思,想要害我,没那么容易!”
凌岳却依然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好像是受了很大的委屈:
“姑娘,你可别血口喷人了!你觉得我有必要去蒙骗一个我第一次见面的女人吗?你看我的样子,是做那种无聊事的人吗?再说,事关重大的,我有必要拿这么重大的事情开玩笑吗?”
“你……我……”胡丽丽看着一本正经的凌岳,突然也有些拿不准了。
难道这件事是真的?刚才自己进房间的时候,倒是当真看见他的箱子是没有上锁的,难道说,之前真的有人捷足先登了?……
她感觉自己现在就是满身是嘴也是分辨不清了。索性眉头一横,发起了狠来:
“凌岳,我告诉你,今天我一天都在我家健身房里锻炼,根本就没离开过。所以,我根本就没来过这里。你就是告到天边我也有不在场的证明给你看。”
“嗯——!”听着胡丽丽那笃定的语气和一蹴而就的气势,凌岳唇角弯起了一抹邪邪的冷笑。
“哦?你一天都在健身房?那现在站在这里的是谁?鬼吗?”
胡丽丽一把拉起一旁看了半天热闹,已经近乎痴呆了的马爱红,飞也似的往门外跑去,一边跑一边叫着:“我告诉你,休想陷害我!我绝对能找出一堆不在场的证明给你看。丢了东西自己负责,少在这里诬陷别人!……”
声音逐渐远去,重重的关车门,巨大的引擎,刹车倒车的声音,随着汽车的远去,一切归于了平静。
凌岳伸了个懒腰,踢踢踏踏到了门边将大门锁紧了,才又晃晃悠悠哼着小曲晃回了屋里去。冲着旁边苍狼住的房间大吼了声:“死苍蝇,就知道躲在房间看热闹,赶紧给老子买早点去!”
说完,晃晃悠悠走到了胡杨树的房间门口,靠在了门框上,头抵着墙郁闷道:“老鼠,我被性·骚··扰了,求抚摸,求安慰!”
一个枕头狠狠砸了过来,男人嘻嘻哈哈笑着跳过,慌慌张张关了房门,冲着那里面暴怒的男人臭屁着:“哎!人长得帅了,可真是麻烦啊,红颜祸水啊——!”
“滚——!”房间里传来一声惊天动地的怒吼声。
“哎呀,更年期的老男人阴阳失调真可怕啊——!”
说着,不顾那房间里男人的怒吼,哼着小曲回自己房间睡大觉去了。
房间里,经过了凌岳一番插科打诨之后的胡杨树,莫名的心情倒是好了很多。不像最初那么郁闷了。
对于现在的这个家和所谓的亲人,他现在满心都是疲惫。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了现在这幅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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