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离和‘昆仑南墟,从极之渊’地界意识一战落,众幽冥来势汹汹,捡着昏迷的躯体开始啃食。
这先前,游离一度在坚持着将某个符印掷入地界中心,终于迎来它的回应。
这一个骑着小羊羔,胖嘟嘟,肥头大耳的小老翁,古灵精怪地入场,立刻牵动着众幽冥鬼将,虎视眈眈。
他故意显摆一幅滑稽模样,貌似并不在意身前庞大的阵容。
又或者说,已经见怪不怪,习以为常。
便见他摔个四脚朝天,挣扎着要起身。
他的坐骑,小马车和小羔羊跌入深渊去,磕碰着山岩化成一群小雀鸟,忙着回到主人的身边,叼着他头发帮着气力。
废了九牛二虎,他才算勉强地站稳,身疲力遏地面向众人,吹多一口气都要断了腰的模样。
众幽冥森森戟戟,不为所动。
“那么...”他神气地鄙了一眼,志满心盈。
“开战吧!”突然欢呼雀跃。
围着他周身的小鸟并排一列,化成无数道竖门,打开,源源不断地涌出另一些模样兵卒之人。
有异于幽冥鬼卒的绿幽身气,出现的大军皆一系列白雾腾腾,瞬间拥堵了整个地界,两个势力各占据了半壁江山。
来者叫耆童地仙。
上古时期的人物,与魔族殿下三地仙地位同立,英招,槐鬼,勃皇。
他代表着的是修仙界,人文伏羲的集团势力,隐居在这一片地界之中。
他身后,白雾腾腾的士甲这一纵队,也是仙魔最后一战,死在这片地界上的修仙勇士,代表着世间正义,死后魂魄吸收了地界的供养,形成气候。
这两只战力延续着仙魔最后一战的宿命,在这片地界中三天两头地掐,谁都不服谁。
因为都是魂魄的躯体,不死不灭,较着这股气势,直到将对方阵容驱散,灰飞烟灭,方善罢甘休。
流泄的魂魄会回到二族所寄生的地带,沉淀,重新走出一具具威猛之身,攒足了气势,候着下一次战鼓,周而复始,乐不疲惫。
即使是死去,魂魄的形态,它们始终坚守着各自的信仰。
隐居在这里的耆童地仙,则成了这群正义之魂的领袖人,匹马一麾,时不时带着队伍捣狼穴,逼得幽冥一众等艰难竭蹶。
即使不死不灭,这群死士依然有着崇高的信仰,征服的欲望。
今日一收到游离的呼吁,兴高采烈地赶来与好友相聚,便见这人头攒动的架势。
寻思着好久没有干上一仗,那头屡吃败仗的绿幽身,又是一副志狂的模样。
耆童地仙抖抖身,唤了自家千军万马,大笔一挥,装备精良,应有尽有,再画出各助阵的走兽飞禽,风雷火炮,准备客客气气地斗上一斗。
耆童地仙尚作画,他能将所画之物变诸现实,用在自家亡灵上,这一点对头的便显得劣势,抓襟见肘。
这一字排开的长戈加战马,气势磅礴,候着他一声令下。
“打!”兴奋地啐道。
将手一指,后头攒动的亡灵大军气贯长虹,浩浩荡荡围了幽冥一众,人仰马翻,几番交手,又将众等碾成流雾。
这些都是魂魄之身,不死不灭,即使卸了身体,取了头首,只被驱散了身架,化作一缕流烟,做小俯低,流窜回聚集之地,候着重新化成躯形。
幽冥一众等溃不成军,开始败逃,耆童地仙晃悠悠地骑着小羊羔拉车,一路捞着游离众人,绑着在小车后,哼着小调,见不惯不惯地从众亡灵身边游过,来回迂躲。
在见到昏迷的游离怀中,那俱变了肤色的小女孩,还是有所疑惑,沉了眉头。
“追!”指挥着上前来禀报的小兵卒,叽叽歪歪地比划着敌军已经被击溃,正在潜逃。
耆童地仙摆出一幅老练的架势,杵立的人马立刻流泄地涌入深渊老巢,那帮幽冥的聚集之地,直捣黄龙。
这些死士身前忠心耿耿地跟随着伏羲,死后依然虔诚着信仰,誓要和这帮幽冥鬼士争抗到底。
魂魄并不像肉身存在的时候考虑问题,这种没有意义的抗争,魂魄不需要感受世间疾苦,七情六欲。
魂魄在脱离肉身的时候延续着死前的怨恨,所以也总是乐不疲惫地跟随着耆童地仙,屡屡重创幽冥大军,周而复始。
没有记忆,没有感官知觉,有着是那百年前的一腔热血,仿佛死去的时候,还是在昨天。
只要被招之对抗幽冥一族,必当赴汤蹈火的架势。
便撵着溃败的幽冥军团,追逐下了地界深渊,轰轰烈烈。
入夜了,喧嚣了半宿的亡灵大战,以耆童地仙所带领的一方取得胜捷,幽冥军团被碾成流雾,往更深的渊底宿藏,擂鼓息兵。
耆童地仙驾驭了小羊车,哼着谣,躺直了翘着腿。
小车后面绑着昏迷的众人,像挂着气球那帮自在,摇摇摆摆地往来路归去。
身后,地界意识化成一个女身模样,远远地瞧着游离。
第二日。
这一个建筑在悬浮丛岩上的小木屋,穿过了云层,迎接第一缕霞光。
朝气蓬勃的一天。
温热唤醒了游离。
在对崎地界意识的一幕上,极限地使用了太古王色,后被幽冥死士吸走一部分精气,导致重度昏迷。
身体在修复被剥夺的那部分,安神定魄。
摇摇晃晃坐稳,便见这熟悉的摆设。
炼制丹一角瓶瓶罐罐,写符桌上叠着各种各样的符印,绿植丛花沿着墙壁顺了一圈,交叉悬挂,墙壁尽是洞孔,蜂鸟肆意进出,在屋顶的横梁上筑巢。
这个屋子的主人有点邋遢,审美也奇异。
便看着眼前的摆置,细细琢磨蹊跷之处,几只锦鸡在闲信踱步,从门外走了进来。
这一地洒落的豆蔻,一个在煮水的岸炉,桌子,椅子,一切在游离的眼中,就是如此不寻常。
他起身来到众物品之间,目尽之处,细细打量,否认了一遍,拿起耆童地仙的小权杖,背着身比试比试手感。
突然一回身,朝横梁顶上的鸟巢捅去,将一个小胖身模样的老翁推下地面来,砸个措手不及,忙着上前搀扶,满面春风。
耆童地仙醉醺醺模样,立盹行眠,分不清东南西北。
“你这是喝了多少!”游离和颜悦色,难以一窥。
这是游离踏入这片地界冒险时,所结识的玩伴,地仙人物,常年居住在此地。
神通广大,一只墨笔,能给地界换上一套衣裳,点缀出种种奇景来粉饰它的传奇。
耆童地仙尚作画,是写符印中的佼佼者,出神入化的存在。
不仅只是寻常的符印,增强和破坏,他所作之画,能变通成实物,付诸现实当中,当然具有一定的时效时间,点墨成金,撒豆成兵。
在仙魔大战中,最关键的核心之战,协助伏羲制服了赤魅,一制决定了今天的局势,修仙世纪。
“还是瞒不过你的火眼金睛。”摇摇摆摆地起立,看着游离都似两个人,斗着鸡眼。
“我在这!”游离扭着他的脑袋,看向自己,眉欢眼笑。
这两个人隔着爷孙辈,耆童喜欢游离的天资,年纪轻轻手眼通天。
游离欣赏这个矮了半身的小胖墩,慈眉善目,带领着他游遍了这片地界。
当然优秀的总是被更优秀的吸引,特别佩服其作符印能力,只手擒来,随心所欲。
二者虽然隔了将近一个世纪,有着天壤之别的眼界,所经历的诸事,依然此唱彼和,心照不宣。
对于一个看尽世间沧桑的地仙人物来讲,莫过于追逐世间更媲美的奇珍异宝,游离则是耆童地仙眼中的隗宝。
前者则敬畏后者那久远的资格,修为和屹立在这片天地中所能影响到的片面。
一度称兄道弟。
“变作椅子嘛,太明显,变作桌子嘛,也太明显,变作...”撑得太厉害,遥指身下的烧水的火炉。
来不及透口气,吞个嗝,催一声浓浓的酒气,游离笑不拢嘴。
“思来想去,罢了罢了,每次都被你猜到,这回不能变成眼前的东西...”一本正经地道着,伸手要权杖。
游离忙着递上,他便拄拐着,慢慢往门外挪,那群小鸟飞到他的头上,活泼乱跳地挑着头发。
游离跟紧了脚步。
二者杵在悬崖边面向这宏伟壮丽的地界风采,到处披着霓虹,目尽之处,一派祥和。
云雾缭绕着地界,错乱摆布,转移着阵势。
时而从空中流窜出瀑水来,穿出飞翔的禽鸟和爬兽。
悬滞的岩丛,有一些不尽受动,被唤醒了意识的那一部分,会沉入云雾深谷中,便从地界的上空遁出形来,如此反复。
耆童地仙墨笔一挥,满山谷开出灿烂,火树银花,姹紫嫣红。
这一幕和瘟疫地界,竖沙天攸所干预的景色有点相像,让人盼足了头,心旷神怡,特别是迎着这霞光。
耆童地仙回身一扯,原本存在的屋子变成一张符印,捏进拳中,一拧,化成一道灰烬。
这是他作画出来的烟瘴,用着熟悉的方式和游离打招呼,他喜欢这个孩子。
别慌,他再打个嗝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