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大结局（下）
回忆的片段如一颗颗火星,在米曜血管里炸裂,几乎将他绞得粉碎。米曜面无人色,一呼一吸带出浓厚的铁锈味，身体与精神都崩到极限。
原来从重逢那一刻开始，他们早就万劫不复。
“对了,今天多谢您了，我还不知道您的名字。”
“楚泽……我叫楚泽。”
“是雷泽的‘泽’么？”
“是,那是我的出生地。”
“原来如此……所谓‘大泽龙归万古空’,真是个好名字。”
“楚大人,我们以前是认识的吧。”
“你不必叫我大人，直接叫我楚泽吧。”
“我们前世到底是什么关系？难不成我曾经救了你？你该不会做过什么对不起我的事？”
“你前世是我的一位故人。”
“什么故人？这就没了？”
“嗯。”
“谁说他没有——他的式神是我！”
“……你来了。”
“再见。”
“再见。”
“楚泽，我只是一个人类，**凡胎耗不过百年，你却是妖界最德高望重的黑龙，享有近万年寿命,人生很美好,何必把那么多精力浪费在我身上？”
“过去的事已经过去了,你的生命那么长,还有无限可能，何必对我这么好？”
当时楚泽说的是什么？
“我不会再纠缠你,从此前尘往事，一笔勾销。”
“可是我想不明白，当初你为何要那样对我？你当初还不如杀了我……”
“现在还不晚，动手吧。”
“滚,别再招惹我！”
“站住——！”
“亲也亲了，摸也摸了——楚泽，难道你不打算负责？”
“……”
“我知道你爱我，我也开始喜欢你了。”
“楚泽，我真的好喜欢你！我已经……开始爱上你了。”
“对不起……对不起……”
“不要说对不起……不是你的错。”
“欢迎回家，我的星君。”
“你于我，不仅仅是我暗恋的人，还是我可望不可即的信仰。被那么多人爱慕的星君，又怎会喜欢上一条龙呢？”
“这大概，就是我一直想接近却又不敢碰触你的原因。”
还有冰莲宫里，他万分郑重的祈愿。
“只愿我与楚泽生生世世长相厮守……今日旧友在前，有他们作证，楚泽，你可以答应我几件事么？”
“……好。”
“第一，如果我老了，你可以不嫌弃我么？”
“绝对不会。”
“第二，如果我死后重入轮回，你一定要早点把我捡回家。”
“嗯……我保证。”
“第三……答应我，见到我后立即把每一世的记忆传给我……我不想猜，也不想再忘记你了。”
……
传送阵里，凤云卿忿忿地站在一旁，李仁机驾着受伤的米曜，无人发声。
米曜捂住心口，浑身痛的痉挛。
时至今日，真相大白，无数解释不通的细节串联起来，他终于懂了楚泽。
懂他最初的狂喜，懂他的步步为营，懂他的踯躅与犹豫，懂他被拒绝时的哀伤，懂他心碎却无法抛舍，懂他的患得患失，懂他的承诺与谎言，懂他的沉默与坚忍，背负与隐忧……
懂他为何总是面如寒霜，唯有见到自己才露出温暖的笑意；懂他沉黑的眼神，与踽踽独行的背影……
也终于懂得，他为自己铺的每一步路，都是在燃烧他的生命、耗尽他的骨血为他扫平障碍……只为他平平安安，哪怕彻底忘记他。
米曜咬紧牙关，眼里全是将生死置之度外的决绝——想要忘记我？！
绝不！
我死也不会忘记你。
他与楚泽已经错过那么多年，无数个椎心泣血的日日夜夜，楚泽挺了过来，好不容易熬出头，却要离他而去？！
他绝不允许。
传送阵里，李仁机胖嘟嘟的脸上泪痕犹在，发泄一通后好歹清醒了些，心里又升起新的担忧。
“星君，您现在是凡人之躯，九幽比黄泉阴气还重……”
米曜打断他：“没事。”
离到九幽还有一段时间，米曜干脆在传送阵里盘腿而坐，看似闭目凝神，实则大脑风暴般运转着。
楚泽送他的星盘被他拖在掌心，盘面白光流转，莹莹不息。无数不可能的方案在他脑海里交织、掠过、融合、飞散，一片纷杂。
在这种生死攸关的情况下，米曜的心却奇异地静了下来，仿佛绝境总能逼出他的全部潜力。他心里装满楚泽，把外界屏蔽，彻底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他抽丝剥茧，孤注一掷。
他没有退路，也绝不回头。
凤云卿不耐烦，提剑嗤道：“你到底有什么办法？！若你救不回楚泽，我就杀了你！让你给他陪葬！”
闻言，李仁机脸更苦，米曜却露出一丝若有若无、浮光掠影般的笑：
“也好。”
李仁机忙摆手：“不要瞎说啊！”
米曜继续道：“不用你动手，我自然会去陪他。”
一阵沉默。
凤云卿面色古怪，冷笑不止。
李仁机又快哭出来——他就知道会这样！
三人周身景物不断变化，几乎看不清他们身在何方。抬头仰望天空，亘古的星辰却未曾移动分毫。
米曜忽然察觉不对：“……嗯？”
天边，北斗九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慢地挪动，手中星盘倏而光芒大盛，似乎与它们产生了感应。
那一刻，米曜陡然回忆起自己在《太乙星衍论》里见到的禁术——“九星连珠之日，九九归一之时，造化使然，或可以禁术逆天改命。”
他出发前带上了平时下妖界的所有装备：青无、符篆、缚妖链、星盘……以及那本邪乎却又助他用引雷术抢救下楚泽命的禁术合集。
手指颤抖着，米曜翻开那本小册子，无比感激自己竟是这本书的撰写者。
随后，指尖停留在一处——融魂术？
同一时间，九幽。
九幽令扣在山体的凹槽中，巨山之门敞开一条深邃的通道。妖怪大军集结，正分批从山门进入魂封地，一路上他们神挡杀神佛挡杀佛，扫荡过尸山血海，令无数恶鬼凶灵胆寒退避，不敢放肆。
妖怪虽比凡人强大许多，九幽却是生魂不入的死地，哪怕妖怪也不得久留。而且，无人知道刑苍躲在哪里，他带着刑天戚，就像个定时|炸|弹，随时会给妖怪们致命一击。
楚泽心里盘算着，面部隐隐泛起青白色——必须速战速决了。
这时，他身边一头熊妖突然道：“咦？天上怎么回事？”
楚泽应声望去，瞳孔骤缩——九星怎么动了？！
他当然记得，他出生的时候恰逢九星连珠，如今他将身死魂灭，九星又要连成一线？
天边，北斗九星正从一柄勺子的形状极慢地挪成一条线，楚泽无法控制地回想起初次见到星君时的情景，指节捏得咔咔作响。他闭了闭眼睛，习惯性通过龙引确保米曜还躺在医院——
胡眉本站在他不远处，正在指挥狐族士兵一个连一个进入魂封地。他抬眼瞥了眼楚泽，正撞上楚泽神色剧变。
“老楚，你怎么了？”
楚泽胸口一空，冷汗唰地滴落——他竟感知不到米曜！
自己的结界不会屏蔽龙引，怎么可能？他醒了？！
楚泽心急如焚，意识甚至出现了几秒的空白，他不能离开，又无法阻止，整个人瞬间被撕裂成两半。
就在此时，不远处传来一声破裂苍穹的巨响，碎石滚落，地动山摇，震天的厮杀声顷刻间响起——魂封破了？！
没有时间给他们反应，红光旋即一闪，九尾狐如一团火球冲进通道，楚泽无暇多想，龙身仿佛一条黑色闪电，越过下方的妖怪刺入魂封地。
“楚泽——！”一道怒吼穿透山体，盖过惨叫声炸在楚泽耳边，“速来受死！！”
黑龙在隧道里极速穿梭，青色的龙瞳眯起——刑苍！
你终于出现了……
不过须臾，眼前白光从一颗小点化作大片光晕，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楚泽冲出通道，一扫战况——魂封最薄弱处已被劈开一个大洞，冲天黑气从中冒出，无数魔族借机跃出，与早些时候到达的妖怪混战在一起。
硝烟弥漫，血肉横飞，提前埋伏的降魔阵拖延住魔族的步伐，却抵不住魔族兵力源源不断的补充。
他们被封印在九幽下，憋屈了整整三千年，一出来便大开杀戒。
楚泽与胡眉重新化作人形。他们不过晚到一步，地面上断肢残骸就累积了厚厚一层，妖魔的血混在一起，几乎汇成一片新的血海——眼前看不清别的景象，唯有屠戮成的一片鲜红，耳朵里也听不见其他声音，唯有喊杀声与哀嚎此起彼伏。
不远处，陆雪渊被几个大魔围攻，白衣染血，沉霜化冰，渐渐有些招架不住。恰在这时，陆雪渊足下黑气涌动，一只影子魔倏而钻出，一口咬向陆雪渊的脖颈——
“小心——！”
所有都发生在一刹那。
陆雪渊提剑去挡，胡眉却先他一步，被影子魔咬中了胳膊。
胡眉情急之下为陆雪渊抗下一击，陆雪渊一时怔住，不远处魂封地却产生了更大的动静！
“找死——！”刑苍暴怒，一寸寸压下手中刑天戚！
刑天戚虽只剩一块残片，却是上古战神刑天的兵器，可劈天裂地，威力无穷。方才胡眉瞬移去助陆雪渊，刑苍正好再次凝聚灵力，刑天戚二次下劈！
——却被楚泽以水刃挡住。
此时楚泽与刑苍都不复战斗力巅峰，于刑苍，两次挥动刑天戚已耗费他大部分灵力，他旧伤在身，勉力支撑才不露败迹；而楚泽状态亦不好，身体尚未完全恢复，心里又记挂米曜安危，一时间一龙一蛟僵持住，停住了几秒。
可刑天戚岂是水刃能抵挡的，刑苍冷笑一声，加**威，水刃顿时裂开一条缝——随即刑天戚如利刃切入豆腐，猛地劈碎水刃，伴随一阵噼啪的爆破声，刑天戚被楚泽接在手里！
“噗——”，很细微的声响，被湮没在震耳欲聋的冲杀声中。楚泽双掌几乎被齐齐切断，手腕诡异地向后折去，霎时血如泉涌！
楚泽眼前一黑，却一声未吭，运尽全身灵力抵挡刑天戚的下劈。
大串大串的龙血滴落在残缺的封印上，溅起金红的血花。没有人留意到，龙血蔓延之处，破损的封印流动起来，一层极薄的、淡金色的膜往外延伸了一些，仿佛粘合剂一般，将仙魂凝结在一起。
——被刑天戚劈开的洞口稍微缩小了些。
刑苍却没有注意到这个细节，而是狂妄道：“楚泽，你也有今天！”
话音刚落，另一只伺机偷袭的大魔骤然从封印破洞里钻出，手持魔戟从而上刺向楚泽——
“嗤——”一声，是魔戟刺穿内脏的声音，楚泽低下头，他的腹部被一柄漆黑的长戟洞穿，龙血顺流而下，发出滋滋的响声，他终于撑不住倒下，整个人砸在封印上。
“砰——”
“大人——！”
“老楚——！”
胡眉陆雪渊等人心如火焚，却被更多的魔族围攻，左支右绌，分身乏术。
刑苍以人形悬在半空，居高临下地俯视楚泽，半晌，冷冷道：
“结束了。”
他再度高举刑天戚，以雷霆之势朝瘫倒在地的楚泽劈去！
楚泽却没有抬头，而是惊诧地盯住身下魂封，瞳孔缩成一条线——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青光从如箭矢流星直射刑天戚！
“——呲！”
楚泽猛地抬首，只见两道光呈螺旋状飞向天边。
突然，他身边的魂封塌陷了一点儿，一个人搂住他，把他死死锁进自己的怀抱。
“你——！”
米曜没有搭腔，他浑身都抖得不成样子，压根说不出一个字。
另一边，凤云卿长裙在风中荡起，素白的手掌接住被青无撬飞的刑天戚。旋即翡冰出鞘，与青无在空中划过两道凌厉的弧线，骤然刺入刑苍双腿，将他狠狠钉在封印表面。
不知何时，封印外的魔族数量锐减，到处堆满了尸体，有妖怪的，更多的却是逃脱魂封的魔族。
陆雪渊与胡眉这才抽住空隙，赶到楚泽身边。
“怎么回事？！”
众人震惊地发现，楚泽下方，被刑天戚劈开的破损处，龙血渗入仙魂，竟织起一张半透明的薄膜。
因此，也暂时堵住这个窟窿，阻止了更多魔族的遁出。
凤云卿与李仁机对视一眼，登时松了一口气：“楚泽，你的血就可以填补魂封？”
胡眉与陆雪渊俱是一愣：“什么填补魂封？！”
楚泽没有答话，他的眼里再也装不下其他，只是深深地、深深地，凝视这一张他以为自己再也见不到的脸。
与其他人不同，米曜不仅没有露出半分喜色，反而一片死气，像个行将就木之人。
他张了张口，把一句“楚泽，你骗我”吞进肚子。
他身下全是楚泽的血，他就坐在他的鲜血里，抱着他，一字一句，缓缓问：
“楚泽……你是不是要离开我了？”
龙血并不能修补魂封，除非你的魂魄快散了。
其余四人大骇，楚泽却微微弯起唇角，露出一抹一触即碎的笑容。
“能见你最后一面，我便死而无憾了……”
两人在血泊里相拥，米曜蠕动嘴唇，一句“那我陪你好不好”尚未脱口，一旁的刑苍却歇斯底里地大笑起来。
他自知大势已去，必死无疑，三千年来的积怨终于爆发，他要给这两人最后的暴击！让他们死也不得安宁！
刑苍眼睛一片血红，声音愤怒沙哑：“好一对恩爱眷侣，星君，你还记得我么？！”
不等米曜答话，他就放声大笑：“哈哈哈，你怎会记得我！三千年的事你都忘光了吧！你知道为何你会忘记么？！”
米曜猛然抬头，目光直直对向刑苍。
“你可知道，为何楚泽等了你那么久，你却始终未出现？！”
“因为你的天魂，是我吃掉的！”
话音未落，刑苍周身突然腾起一片黑云。
胡眉喝道：“拦住他！他要自毁！”
若大魔自毁，不仅会毁灭自己的内丹与魂魄，还会殃及周围人。
说时迟那时快，电光火石间沉霜飞出，同时胡眉身形一闪，连封刑苍身上七处大穴。
他们配合地天衣无缝，只听“噗嗤”一声细响，沉霜灵巧地刺入刑苍丹田，竟将魔蛟的内丹挖了出来。
这颗内丹鸽子蛋般大小，外表呈灰黑色，看上去平平无奇。
下一刻，所有人意想不到的一幕发生在眼前——几秒内，这颗内丹逐步脱落表皮，灰黑色一层层褪去，露出淡金色的内核。随即似乎受到米曜的吸引，一道金光闪过，唰地没入米曜眉心！
“这是什么？！”
“难道是……星君的天魂？！”
仿佛有什么本属于他的东西失而复得，记忆的浪潮尽数涌入漩涡，一切虚假的、捏造的都被筛选，他苦苦寻求的真实，终于露出一角。
三千年前，他因替楚泽受雷刑，后魂魄时常不稳，愈加脆弱。
诛仙阵里，他怕楚泽担心，拼命使出离魂之术，剥离自己的天魂去与楚泽告别。
可在返回的路上，那一缕天魂却遇到了刑苍，被当时的妖蛟一口吞下！
米曜五脏俱焚，目眦欲裂：“……是你？！？！”
刑苍还剩一口气，猖狂笑道：“哈哈哈，是我！就是我守在你回去的路上，完成了我的报复！星君，当初只因我有点像楚泽，又没有闹出过人命，你一念之仁留我一命！后悔吧，我居然这样恩将仇报！”
他笑得满面狰狞：“可是，同样出生在上古九泽，凭什么他是龙，我却是蛟？！同样为了活下去浴血厮杀，凭什么他能入九曜星君你的眼，而我连求见你都被挡在门外？楚泽日日夜夜伴在你身边，出入仙界，修得仙缘，而我呢？！难道我天生就低人一等么？！”
“多亏了你的天魂！若没有你的天魂，我也不会夺取魔君之位，助魔族登顶六界！楚泽想永远霸占你，我偏偏不让他如愿！我吞了你的天魂，叫楚泽这个蠢货白等三千年！叫你们生生世世永不相见！没想到你在破碎虚空修炼三千年，竟硬生生练出了新的天魂……”
他的咒骂戛然而止，是青无飞出，一剑刺穿了魔蛟的喉咙。
魔血咕噜咕噜从嘴中涌出，刑苍顿了顿，彻底断了气。
所有人都气得发抖，恨不得把刑苍碎尸万段。米曜却连愤怒得力气都没有了。
他胸口一片死寂，连心脏都不再跳动。
他心道，原来是这样。
他蹭了蹭楚泽的脑袋，去吻他染血的唇角。
楚泽也什么也没有说，只是躺在米曜怀里，闭上了眼睛。
他越来越冷，怎么都暖和不了。
他感受到自己生命在飞速流逝，却无法阻止，也不能阻止。
米曜缓缓抬头，目光扫过周围人神色各异的脸。他又望向不远处的修罗场，明明已经取得了胜利，却没有妖怪发出哪怕一声欢呼。
沉默如死水。
然后，米曜昂起脖子，眺望了一下天边的九星。
只差一点点，九个星就要连成一条线了。
他凑在楚泽面前，轻轻道：“楚泽。”
“嗯。”
“我不会让你死的。”
生死不由天命，因为……我就是你的命运。
冥冥中，“咔哒——”一声轻响，那是生命的秒针指到终点——楚泽脖子歪倒在米曜肩膀上，再也睁不开眼睛。
所有人哀戚痛哭起来。
就在这时，龙魂化作一枚小小的光晕，从楚泽一动不动的身体上升腾而起——三魂七魄在生命之终，终于摆脱了魂锁的束缚，按照楚泽最后的意志朝封印飞去。
——却被米曜阻断去路，一手握在掌心！
“米曜？！”
“星君——！”
“你要做什么？！”
众人连连惊呼，米曜却即刻支撑起一个结界，将所有人挡在结界外。楚泽依旧半靠在他身上，米曜一手揽住楚泽，一手掏出楚泽赠他的星盘，盘腿正坐。
飓风掀起血浪，天空重归混沌之初——
九星连珠那一瞬，米曜右手夹住一片符篆，竖在鼻尖，与此同时，以青无借力直刺苍天，他无声诵出曾经仙族的禁咒——
九曜归一，可裂魂而融！
他原本的天魂已替代之后修炼出的新天魂，这也说明，除了楚泽，他的魂魄也能填补魂封！
生死成败在此一举！
同生共死……亦绝无虚言。
天边九星忽而发出比烈阳还盛的白光，如同太阳坠落九天，巨大的光束落在星盘上，与米曜楚泽连接在一起。
刺目的光使旁人纷纷遮住眼睛，米曜却再也忍不住，发出一声痛到极限的惨呼。
实在是太疼了——超过人类所能承受的范围，令他恨不得当场昏死过去。
如同无数次被巨锤碾碎，又如同万箭穿心，米曜的每根神经都被炙火烤过，被拉扯，撕裂，磨碎，摧毁……经历着世间从未有过的酷刑。
可他不能昏，还必须保持清醒。
这也是催动禁术必须付出的代价。
他生生将自己的三魂七魄裂成两半，又把楚泽的魂魄也裂成两半。极端的折磨使他几乎完全失去意识，但残存的执念却让他完成而来不可能的事！
他的一半魂魄与楚泽的一半魂魄融合成新的魂魄，朝封印飞去——一阵淡金色的光芒填补了封印的空缺，魂封立即完好如初。
与此同时，“咔——”一声轻响，那是魂锁重新扣上的声音。
至此，另一半魂魄共存于他们体内，用魂锁拷死，再也无法解开。
米曜浑身是血，五识俱乱，瞧上去比楚泽还要惨烈。可他却顾不上自己，慌忙去探楚泽的呼吸。
片刻后，他抱着楚泽，弯了弯眼睛，终于绽放出一抹释然的笑意。
如果能救回你的命，魂锁又算什么？
从今往后，无论什么，我都与你一同背负。
这辈字，下辈子，生生世世，再也不分离了。
作者有话要说：HE还没完，还有个尾声。反正共用魂魄喽，一起活很久，要死一起死，多美好。。。
再之后就是番外（一两篇吧，发糖）
最后给大家道个歉，我目前唯一一篇预收啊……新人对晋江不熟，操作失误。应该点全文存稿，我直接就发文了（虽然我还没上传文字），日后啥自然榜都上不了。
soooo，那篇我打算放飞自我……写本文主角的平行世界同人，严重OOC，纯粹好玩，也就几万字。
到时候再开个预收，感兴趣可以收藏，谢。（具体写啥我也纠结啊，没想好。这篇忙完我三次元有个大大大考试，我九月才能回来写新文，然后我这里有几篇备选的，包括胡眉小雪的那篇，我选择困难不造该写哪个。）
而且，胡眉和小雪的文啊，里面有很多我想写的梗，但是我觉得他们CP感好像又不浓，又想写又不想写，纠结到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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