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贺入城,轻轻笑了起来,天边云朵,洁白无瑕,身上血污,不堪入目。
太子哥哥被父皇训诫,难道还有胆子再派去刺杀吗?
那么二皇子哥哥……
赵贺轻轻笑了,但有两行清泪流了下来,一旁两名队长似乎都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但谁都没有说话。
赵贺轻轻握住手中一方手帕,这次曾经早就该被剿灭的叛逆怎么会再出现,到底是他们的首领还没有死,还是被什么人圈养。
赵贺冷哼一声,这些没有感情的怪物啊!
此行最突然的一次袭击,就是在一处林中,那些怪物突然从地底钻出,他们被豢养,或许根本不能被称之为人类,那种有伤天和的丹药靠曾经大肆捕杀妖兽的妖丹制成。
马蹄阵阵,坐在沿街一处茶楼的陈夕静静的看着眼下的这支队伍,太林军精锐,和……豹骑,豹骑首领万僵,那个男人,那个拿着长枪的男人,或许万僵是他的名字,又或许只是一个代号。
往前二里,那皇宫之中,铺出红毯,迎接赵贺?不,迎接那万僵腰间的丹药。
这是皆大欢喜的一天。
或许是吧!
至少表面看起来太子、皇子、文武百官无一不喜。
三日后,皇宫之中大宴群臣和在庆城中名士、修士。
陈夕自然也受到了邀请。
跟着队伍,涌入皇宫之内,东殿外是一个大的出奇的广场,近四百人在这里相会毫不拥挤。
看着百官,很容易的分辨出太子党和二皇子党。
二皇子党,这个日渐羽翼渐丰的小群体,南庆的皇帝对这种事情不闻不问才才显得奇怪。
难道他真的有心再干二十年,将皇位传给二皇子吗?
这才是太子党如坐针毡的原因吧,看见日益强大的二皇子党,一些墙头草倒过去不可避免,但关键的是自己都老了呀!
未入其位,礼乐突挺,百官皆有秩序的站在下方。
那高台之上,脚步传来,一个男人踏上高台,那人目如鹰隼,身躯高大,龙袍加身。
便是当今南庆皇帝。
这是三个月后,太子赵越和二皇子赵章第一次看到父皇吧。
两个人眼中皆是意味深长。
众人皆是跪拜在地:“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
一个太监往前一步,扯着嗓子喊道:“百官入宴,陛下赐酒。”
百官再道:“谢过陛下!”
众人入座,宫女们开始上御酒。
歌舞升平,一派繁华景象呀,只是暗处的涌动,无人不查吧。
一会儿皇帝拿起一杯酒,歌舞便停了,那个男人即使不说话,整个广场都要平静:“这三个月来,辛苦丞相、太师了。”
那两人端酒出来,跪在地上道:“为陛下尽力,不敢不用心。”
皇帝点了点头,将酒一饮而尽,下面跪着的两人也将酒一饮而尽,而后慢慢退回座位。
但太子赵越却是脸色阴沉,不发一言。
其实又时候人的心思真的很有意思,在末尾的陈夕自湛自饮,望着远处的杜期轻轻举杯。
那边杜期笑笑心里骂了一句臭小子。
陈夕一口酒下肚,微辣。就如同那帝王心思。在太子看来,好像这个帝国早晚都是他的一样,所以将一切看做是自己的,每当有一件东西在手中流失,就会心痛万分。
在皇帝看了,这一切都是自己的呀,别人的权利都是他赋予的,所以别人不能有逾越规矩的想法,有即是大罪!
场地中间,刚刚空出来,就有人踏了上去,再场诸位莫不紧张。
一人轻轻往前走,而后单膝跪地叩拜。
皇帝轻轻眯眼。
来人正是泽东,泽东开口道:“泽东叩见陛下,陛下万岁,泽东有一事叩请陛下。”
皇帝没有开口,下面的赵贺已然坐不住了,站起来怒道:“泽东!你好大的胆子有些事情也要分场合,你难道真不怕冒犯天威?还不退下!”
“呵呵,朕还没开口呢,贺儿你急什么?”
“父皇赎罪。”
“有什么事便讲吧。”
泽东面色毫无变化:“我想和九公主退婚!”
“哦,原因呢?”
“泽东尚未出世,姻亲已定,其实身不由己,各家长辈定下的婚约,泽东不想伤了九公主的心。”
“你和九公主的姻缘是朕和你爷爷亲口许下,你可知,天子一言九鼎。”
广场的氛围立马冷了下来。
皇帝高台之下,是由枪换剑的万僵,剑已离鞘三分。
皇宫外一人影骤然拔升,欲要闯宫,那人影面前突兀的出现一白发苍苍的老者,一手顶住那人的肩,那人便再难往前一步。
老者轻轻一推,那人影便坠落在地,翻了几个跟头才稳下来,人影露出脸庞,嘴角渗出鲜血:“是晚辈放肆了,但我家少主万不可出事。”
那老者身形一闪就出现在那人的面前,一手掐起那人的脖子淡淡道道:“这片土地是南庆的天下。”
那人被掐住,声音嘶哑道:“可南疆还是南疆!”
“罢了罢了!难过先……先帝说老奴就不适合这些东西呢。”
老者放开手,那人便掉落在地,在地上猛烈咳嗽,抬头老者已是失去了踪影。
皇宫内广场,所有人的注意都在泽东身上了,谁也没有注意到杜期身后出现了一个老者,老者贴着杜期的耳朵轻轻道:“告诉你那个弟子最后老实一点,我是欠你一个恩情,可替你一个弟子出过一次手,总不能让我再出手一次吧。”
杜期回头看着老者干笑道:“那是,那是!”
广场中气氛降到冰点了,一个女子嫣然一笑,自座位站起,来到泽东身边和泽东并排跪下。
“父皇便应了泽东吧。”
皇帝的眼神转为柔和,来人正是九公主赵玉玉,但皇帝仍然道:“皇家脸面,岂有如此随便。”
“女儿想拜往冰月河,一心修道,泽东亦是修士,我二人能被世俗婚约束缚呢?”
皇帝笑了笑道:“你真的想好了?”
赵玉玉点了点头,一旁泽东轻轻皱眉,这感觉终究是变了一变。
皇帝道:“既然如此,朕便在这里宣布这桩婚事便作废了。”
泽东和赵玉玉叩首道:“多谢陛下。”
杜期后面那个老者隐入黑夜中,仿佛从未来过。
“乏了,诸卿尽兴吧。”
“起驾……”
陈夕抬头,皇帝已是起驾了。
宴会过后,各自散去,泽东没有和谁说一句话,暗自退去。
宫门外一个男人静静的等在那里,等泽东出来,才松了一口气。
急忙过去迎接:“少主,您没事吧。”
泽东摇了摇头道:“我无碍,东西备好了吗?不想赵贺尽然先进灵动境了,我压在这气府境大圆满多日,也是时候该进境了。”
“东西都已经准备好。”
“你受伤了?”
“属下无碍,少主若受伤,属下才是万死难辞。”
泽东轻哼一声道:“下次再如此,我到要看看庆城还有谁能拦我。”
“少主天资出众,若肯悉心修炼,必然突飞猛进。”
泽东和那个男人离去,只是泽东这话说的太满了些吧,只怕下次再在这里,还是一样。
修道门派,一向眼高于顶,须知有些修道门派的寿命竟然比王朝寿命更长,当然,在那中洲,有些门派,万古长存。
但也须知,南庆这一路走来,不知马踏多少门派之地,有不少曾号称南庆修道魁首!
陈夕走出皇宫,杜期轻轻唤住他道:“陈阳!”
“先生!”
“有人说,让你安静一点呢。”
“我心里有数了。”
“嗯。”
两人只是一接头,便分开了。
倒是太子赵越和二皇子赵章罕见的走在了一起。
二皇子赵章道:“三弟交给父皇的那件东西,太子哥哥知道了?”
“象征着刺兽余孽的丝帕?”
“不错,今日初见父皇,父皇好像没打算提这件事情。”
“真假都不一定呢,那群余孽早就被扫清了,说不定是别人假冒。”
“太子哥哥是这样想的吗?”
赵越朝赵章笑道:“那皇弟是如何想呢?”
“真或假,父皇的愤怒近在眼前了尤其今日泽东还顶撞了父皇,听闻太子哥哥近日与南疆盟那群家伙走的颇近,太子哥哥可要有点准备呀。”
“皇弟多虑了,南疆那群家伙,若是国中真的腾出手来……”
“太子哥哥呀,即使如此,也要借靠南疆盟那群家伙吧,这也是为何朝堂一直和南疆盟保持好的联系的原因啊。”
“嗯?皇弟似乎对南疆盟颇为关心啊。”
“略有耳闻罢了。”
双方皆是皮笑肉不笑,就此分别。
次日晨会,皇帝龙庭震怒,扔下那一方手帕,下了命令,无论那刺兽是否是余孽,还是有人假扮刺兽,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这一桩曾与南疆牵扯极深的的尘封秘史,终究再一次被揭开。
当年在南疆被处死的巫师不计其数。
甚至是南疆盟直接动手,要知道,南疆盟被南庆皇室渗透的实在差不多了,靠的就要一代一代的和亲。
本来的安抚之策,一下让南疆盟在南疆的位置都有些闪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