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路都很有礼貌的说着“让一让”,再次回到人群中央时,他一脸平静地朝老刘走了过去,接着,连反应的机会都没给,直接一拳砸在了老刘的脸上!
那一拳砸得非常狠,连他自己的手都有些被震麻了,老刘身后推着轮椅的人直接倒地,那轮椅也连带着上面的人一起,重重地砸在了那人身上。
舒南与像是还没解恨,带着冷沉的怒气还想上前,边走边说:“我本来不屑和人渣计较,但是你今天碰了我最重要的人,必须付出代价!”
他完全没有了平日里那股子阳光劲儿,此刻的他更像是凶狠的罗刹,带着索命的气势。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有些害怕又有些期待舒南与接下来的动作,毕竟这种现场突发的新闻,相较采访更有看点可言。
然而他没走两步,就被一旁的时牧拦了下来。
他声音故意压低,不着痕迹地扫了眼旁边的警察,说:“别惹麻烦。”
老刘也缓过了神,撕扯着嗓子大喊:“警察同志救命啊!有人故意施暴啊!快把他抓起来!我要告他!不同意调节!”
司郑郑这时也急匆匆地赶了过来,她扶着腰,看着老刘那一脸的无赖样儿,冷笑道:“告他故意施暴?好,那你先等着我告你吧!姑奶奶身上全是证据!”
她本来还因为刘一帆的事,对老刘也有了些愧疚,但现在看,这种人,根本不值得她的任何同情!
老刘看着司郑郑说这些,也有些心虚,不再多说,只是一味的哭惨,叫着:“哎哟,我的牙啊……”
一旁的警察其实目睹了全部过程,心里也厌恶老刘,所以这会儿他只是一脸严肃地说,让他们一会儿跟着他回警局做笔录,并没有多余的动作。
而这时,手术室的人缓缓打开,医生从里面走了出来。
“谁是刘一帆的家属?”
老刘一听这话,赶紧叫人将他推了过去。
“我是我是!我是他爸爸!”
医生的神色略带抱歉,道:“刘一帆的生命我们已经尽力抢救回来了,但……他脑部受创严重,很可能再也醒不过来了。还有,刘一帆平时是有练习散打拳击之类的吗?我们在他身上发现好几处挫伤淤青,伤处有新有旧。”
所有人都惊住了,记者们也都很默契的没有上前采访医生,气氛一时之间安静的可怕。
有人在这时忽然低喃了一句:“都是那条新闻害得他……那新闻播出之后,他就写过一条朋友圈,说‘原本还相信白的黑不了,但说的人多了,白的可能也就真成黑的了。我该做些什么呢?或许该将黑染成红的?’他……他……呜呜……”
有丝丝冷风在走廊里穿堂而过,吹在司郑郑的身上,连带着她整颗心都吹凉了。
司郑郑那晚回家想了一夜,几乎一直没合过眼。
她脑袋里像有两个小人在打架一样,一方说刘一帆的死就是因为她写的那条新闻,一方又说都是校园暴力造成的,和她没关系。
她不敢再深想,害怕自己再想出什么更让她胆寒的推测。后来天亮时,她做了个决定。
她要仔细调查这件事!她不能放任事情就这么不明不白的结束,她心里的那道砍根本不能轻易的过去!
她要用事实证明!刘一帆失去求生欲,和自己的那条新闻没有关系!
后来她上班时,本是想取了录音笔就请假离开的。但因为时间还早,组里只来了一小部分人,吴风没上班,舒南与也还没来。
她纠结要不要继续等,这时不远处的一位组里的前辈忽然说:“想不到垫底组那个实习生做的新闻这么狠,我听说昨天跳楼的是那黑作坊老板的儿子,就因为之前那条报道,他被舆论逼的想不开了。”
其实司郑郑这时已经把自己催眠的很正常了,她甚至潜意识里已经开始作为一个记者而同情“被暴力”的刘一帆,暗暗的想自己此番调查清楚后,一定要给他一个公道,也要利用这次事件,给社会敲响警钟!
所以当又听到有人提起,刘一帆跳楼是那条新闻惹出来的时候,她整个人就又翻了,火气蹭蹭的往上窜。
“前辈,说话得需要依据,更何况是咱们做记者的。”司郑郑语气听着客气,但字字都像刀子似的,“您说刘一帆是因为那条报道才跳楼自杀,您是亲耳听到了他的遗言还是亲眼看见了他的遗书?没有任何证据前就胡乱揣测,这和没有辨别是非盲目跟风的键盘侠们有什么区别?!”
那位前辈愣了愣,“我又没说你写的东西,你急什么?”
司郑郑咬咬牙,根本解释不清,最后转身带着气走了。
那位前辈一脸莫名奇妙,对旁边的人说:“她有病吧?谁借她的胆子啊,用这种态度来质疑我?”
对面那人耸耸肩,而一旁的那个小实习生忽然在这时嘲讽地道:“前辈,你还不知道她?一直这么没教养啊!”
那前辈没回,只是沉了沉脸色,继续忙手上的工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