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该信我的(1 / 1)

<>天气已经全暖了,万物复苏,杨柳抽芽,大雁回飞。一切那么美好,美好的不太真实。

“他又出去了?”夜东离坐在书案前问。

“是,刚刚出去。”七机答。

“而且连魔蛟都没带。”陆无在一旁嘀咕着。

“殿下,您在为九殿下建造府邸的这些日子,九殿下与七殿下走的十分近,那七殿下又是少帝的人……”陆无说到。后头的那句“是不是不大好”还没说完,就被夜东离的脸色吓到了,而且又感觉这书房里莫名的咋就这么冷呢,身后寒森森的。

“无碍,你们大可放心就是,本宫信他。”

“回殿下,您信九皇子固然有因。可这些日子,九殿下与七殿下的来往的内容,咱们的暗卫是半点也查探不到。且加之,少帝那边也有风声隐隐向人透露,九皇子已经是他们那边的人。况且,殿下您当知,朝堂闻风就是雨,就算有九殿下妖物之名的影响,可到底他是让那百头烈焰雄狮认了主的,这对那些还在望风的大臣们来说……”

说话之人有意闭了口,转而又接着说道:“且此事轻者是个疙瘩,重者,人心不稳呀。这对殿下,对九殿下都极为不利呀。”

说话人为一老者。

夜东离听了皱了皱眉。

一墨和夜松蓝来往,他一点也不奇怪,毕竟以前都是有过交集的人,他是知道的。

可若真的是夜成寒那边透出这样的风声,说夜一墨是他那边的人,那就不一样了。

从那日一同上朝,归来时夜一墨说的话,夜东离就明白,就算自己不拉他进这党争,他自己也是绝对要卷进来的,而且他也的确卷进来了。

可党争之间,最忌讳,自己人不信自己人。轻则生嫌隙,重则人心不稳。

如今夜成寒放出话来,定是要搅动自己这边安稳。若是此事不解决,以后若是有哪一天夜一墨身陷囫囵,自己这边的人又因误会出了什么差错,就得不偿失了。

“巫医有什么可有什么看法?”夜东离问那老者。

“回殿下,老奴以为,要是殿下询问或其他婉转打探,以九殿下的心思,恐伤了您二人的和气。老奴想,也许可以演出戏,明日待九皇子与七机训练回来时,您可假借长战有隐疾而昏死过去,老奴会请九殿下为您试药。以此试探给手下人看,这流言自然不攻自破了。就怕…”巫医没再说下去,只是直直地盯着夜东离的眼睛。

不过就是怕夜一墨根本不会给夜东离试药罢了。

夜东离听了,别开眼,将目光放在了砚台上,思量了一会,点了点头。

倒是陆无身后的七机见了夜东离的模样,沉了眼。

时过午夜,夜东离从静思中睁了眼,出了书房的门就直接去寻夜一墨了,想着要将明日试药的事告诉他时,发现夜一墨还没有回来,魔蛟竟也不在。

等了许久,还不了见人影,夜东离便将今夜筹划的全部内容写了下来,自然也交代了让夜一墨配合着演一出戏的嘱咐,将信放到了夜一墨的床头,又在夜一墨房间呆了一小会儿也就回去了。

可他前脚刚走,就见一道黑影就闪了进去,将信盗走了。

第二天下午,一墨与七机修体术刚回来,一落地刚进府中,就觉得怪怪的,往常虽说这府里也不是很热闹,但也不似今日,死气沉沉得。

夜一墨心中生疑,一下子便运力到了夜东离的屋子处。正见夜东离面色苍白的躺在外榻上,看着陆无和一老者一脸焦急又不知所措的样子,夜一墨忙问,“这是怎么了?”

见夜一墨回来,二人知道这场戏开始了,听了问话都不做声。

只见原本在夜一墨身后的七机上前冷声问,“殿下的隐疾又发作了?”

陆无看着七机今日格外臭的脸,心里很是疑惑,这是咋的了,但还是装的忧心忡忡地点了点头。

“隐疾,什么隐疾。怎么回事?”夜一墨问,见他们又都不说话了,夜一墨有些急了,一把扯着陆无的衣服拽过来,“说!”

陆无看着夜一墨的样子有些吃惊,只是这戏,还要演下去,便终于开了口,“殿下在与云梦的战争中,曾受云梦的暗害。后来,每月月圆都会受如万虫蚀骨之痛,本来回朝之前,巫医已经炼得了解药,殿下也好了,只是不知,今天怎么就……殿下便疼的昏了过去。”

夜一墨放开了陆无,附身看着夜东离,只见榻上之人面色苍白,滴滴冷汗还挂在脸上,脸色僵硬。

这时,夜一墨猛然看向一旁犹豫不决的巫医,几乎是吼着问,“你手上的,可是解药?为何还不给皇兄服下?”

那老者的手有些抖,“回九殿下,这是老奴给五殿下炼制的解药,可是……”

“可是什么?”夜一墨冒着寒光的墨眼看着巫医,厉声问。

“可是老奴害怕像上次一样,炼药不完全,不但不治本,却像如今又令五皇子病症更甚。”

夜一墨眉头紧锁地看着夜东离很是痛苦的样子,看着看着脸上的焦急开始化了下去,倒是有些无奈的轻叹了声,“那还可有别的什么法子?”

这口气让闭着眼的夜东离心头一挑。

“若说法子,”巫医沉思,“如果有人能为五殿下试药,也许……”

夜一墨听了,心中已经是全明白了。他看着榻上的人,脸上掩不住的失望。只可惜,某人闭着眼,并没有看见。

“我来。”轻飘飘的话飘了出来。

夜一墨干脆的决定出乎意料,本来巫医准备好的限制只能是夜一墨才合适的种种条件还没说呢,这进度有些快了。

躺着的人轻轻地皱了眉。

“巫医可有令皇兄当时被害的药,我来试药。”夜一墨冷言问。

“……有的,这是我当时……”话还没说完,手中刚从袖口拿出的药丸便被夜一墨夺了去。

夜一墨捏着那药丸,半跪在高榻上,眯着眼对着太阳打量了一会她手中那颗圆圆的东西。

皇兄,你很温暖,很明亮,从一墨遇到你那天,你就像是轮太阳能照进人心里一样。可是你说,被你照耀了的暖洋洋的心,怎么今儿个一下子就凉了呢?

既然这样,那就别怪一墨心狠不留情了。

就在那旁人有些失望,认为他许就是夜成寒的人,不会试药之时。就听夜一墨忽然冷哼一声,吓了他们一跳。

就在夜东离终于发现事情不对的时候,立刻睁开了眼,可此时那药丸已经进了夜一墨的口。

夜一墨垂着头,笑着看眼前有些慌乱的夜东离的脸,道了句,“皇兄,你该信我的。”

言罢,还冲他硬笑了一下。

夜一墨的那笑脸,那集着不甘,失望,心酸,嘲讽种种模样汇成的笑脸,就对着他。

下一秒,眼前人便栽倒在了他的怀里。

夜一墨扑倒的瞬间,看见夜东离那双惊慌的眼,伤心之余竟然有些庆幸,没事就好。

也算我对得起你了。

夜东离是没事了,可是他自己呢?

夜一墨也是没事的,只是再次地跌入了黑暗中罢了。

黑暗中,他的脑子里,开始一点点地放起了走马灯,从那天第一次见他,和两个人相处的时光,全都出现眼前。

他是他最敬爱亲近的五哥,他带他识字,读诗,练武,替他得了母后的令,带他出宫游玩,与他一同打闹欢笑。

夜一墨那段最快乐的时光,都是有他因他的。

可是现在现怎么了?

夜一墨如今觉得,曾经一度给他温暖的光忽地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难道这这茫茫的黑暗,真的注定只能由他一个人面对?

不会吧,那样的话我的人生该有多悲惨啊。

想着,他在梦里都嘲讽地笑了…

真的,最讨厌自己依靠的人的背叛了。

夜一墨屋子里的光,有些暗,烛火不停摇曳着,就像此时夜东离的心,忐忑不安。烛火下的夜一墨就像睡着了一样,很安稳。长长弯翘的眼睫覆着那双让世人惧怕的眼。嘴角微杨像是做了什么美梦一样。

可是夜东离知道,他的梦,一都不是美的。

夜东离待了一会,便示意了一旁的魔蛟照看,他还有事要办。夜东离走了出去,暗黑魔蛟便把头抬到了夜一墨的脸上空,静静地看着,没人知道它在想什么。

“巫医,你最好给我说明白,你给他吃的药,到底是什么!”夜东离也是气急了,连本宫的称呼都不用了。

“回殿下,老奴惶恐,老奴用的只不过就只是颗普通的聚阳丹,是对九皇子有益的呀。”那巫医扑跪在地上答话,“老奴也不明白,怎么就让九皇子昏迷不醒了。”

夜东离眯了眼,聚阳丹,的确是有利于男子身体的,对修炼体术的夜一墨来说,的确是大补。

“若是让身子阴虚的人吃了呢?”夜东离问。想着夜一墨的身子与寻常男子是差了许多。

“也无碍,这聚阳丹只要是男子吃了皆没有大碍。”巫医答。

夜东离此时也迷茫了,沉默许久,忽然书房内又响起了他有些颤抖声音,

“那若女子吃了呢?”

“若女子吃了……”巫医正要答,猛的好像察觉了什么,抬头见着夜东离,一脸无法相信。

夜东离从书房出来,看着跪在外面的七机,只是冷冷地说了声,“起来吧。”便走了。

都说春日慵懒,这时间慢悠悠的,转眼也是过了半月有余。满城皆知,九皇子重病,恐难以回天,可其中缘由,知者了了。

夜一墨“病中”,夜松蓝悄悄地来过一次,将事情的原委都告诉了夜东离,罢了,对面色懊悔的夜东离说了句:“虽说我不能尽然明白你们之间的事,但是我相信,无论是小的时候,还是现在,对于一墨来说,你是重要的,以后你大可放心。”

这边乱着呢,让人不解的是,另一边夜成寒也乐不起来。整天不说一句话,不知道在想什么。

夜松蓝觉得是因为自己办事不利,惹得大佬不高兴了,曾携美酒登门请罪,可夜成寒也并没有责怪自己。倒是破天荒的劝自己少喝些酒,有伤身体,离开之前还送了自己一块什么有净化功效的石头,弄的夜松蓝莫名奇妙的。

难不成夜成寒这人表达计谋成功的庆祝方式是神游沉思?不过他向来话少又不爱笑,夜松蓝也习惯了。

五皇府。

暗红色的罗帐遮着有些刺眼的春日阳光,隔缦,看夜一墨的脸。苍白冷然比寒月。魔蛟在地上盘着,将头搭在了床上,一双猩红大眼沉沉地看着愈发消瘦的脸庞。这半月来,夜一墨就这样,静静地躺着,体温冷的吓人,可心脏还扑通扑通地跳着。

忽地,一人脚步声响起,魔蛟知道,是夜东离来了。

此时夜东离面色有些凝重,经过了十多日的碎骨焚心,巫医终于从一本古书中找到了解除聚阳丹药效的方法:聚阳丹,至阳丹药,若女子勿食,得极阴之物服下,阴阳相调便可解了。

巫医说,暗黑魔蛟的龙鳞正可。

虽说这些日子,暗黑魔蛟和夜一墨缔结之后,得夜一墨怪异灵力相助,竟然不按常理也修出一片龙鳞。可若拔了这片龙鳞,对暗黑魔蛟可以说是要了半条命的大损,恐怕不是易事。

等夜东离推门进去,便见了魔蛟,可过了许久,也没开的了口。

“五皇子可有话要对我说。”一凛冽的男音在夜东离耳边响起。

夜东离有些吃惊地看着也正看着自己的魔蛟,“你竟能说话了?”

“还不能,只是得他缔结之力,修得一片龙鳞,只能用灵力化音罢了。可是有我能帮上的事?”那男音又在夜东离的耳边响起。

夜东离也不再瞒它,就把事情都告诉了它。

出乎意料的是,那魔蛟听了后,竟然一点也没迟疑,甚至可以说是想都没想。

夜东离说完话的眨眼间,暗黑魔蛟就将自己刚修得的护心龙鳞拔了下来,念个诀,那护心龙鳞就化作了一丹丸进了夜一墨的口。

一切顺利地,快速地,都出乎了夜东离的想象,还没待他缓过神来,就听又一道传音过来,只是这一次,那声音似乎极为虚弱。

“损一龙鳞虽不能致命,可也是大损。我今为他重伤,绝不能让他知晓,我不想他为我担忧。况且他现在身灵紊乱,也无法助我恢复。我需要寻一处灵力丰富的地方养伤修炼一段时间。待他醒后,还请殿下替我隐瞒,就说我有些想起了自己的来历前去查询,归期未定。”

夜东离神情不定地点了点头。

只见魔蛟说完话,红色的大眼柔和地看着床上人,“本想着终于修得了一片龙鳞,终于可以和他说说话了。他许多年,没有和我说过话了。”

那双眼中有些失望的神色让夜东离愈发难受起来,言罢,魔蛟也不耽搁便腾空而去了。

魔蛟走后,夜东离还是维持目送它远去的样子在门前站了好久。待他回过神儿来,嗅着屋子里的血腥味还有些重,运灵挥袖间,就变成了阵阵药香。

夜东离看着床上躺着人,不禁又回想起那一日他说的话:

他说,皇兄,你该信我的。

他说,皇兄,你该信我的。

原来他早就看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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