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已查明,那人不是我正白营将士,速速去将其擒来,本统领定要重惩,以儆效尤!”童三战怒目大喝一声,猛拍了下长案,震得案上的令符直晃悠,声势十分慑人。
底下的绿袍校尉吓得哆嗦,直接单膝跪地道:“统领啊,您别害我啊,就算他不是咱们的人,那也是葛老看重的人啊,我哪有胆子动手抓人呐”
“哼!”童三战冷哼一声,手下的人也都精了,知道葛老不好惹。
曾经有一位其他营的正四品中郎将无意间与葛老发生了冲突,仗着自己正四品的官阶,指着葛老鼻子骂其庸医,最后的结果却是,那人不知道去了哪座山头找野人玩,就这种强大的背景手腕,谁还敢动。
正当童三战苦恼的时候,岐茂风走了进来:“统领,我有一计”
“快说来听听”
“只是这手段有些不太光明......”岐茂风欲言又止,确实以他的性格,做出这种背后捅刀子事,让他有些不适应,但想到那人不仅出言顶撞他,还蛊惑多人离营,扰乱军心,实在罪大恶极,因此才会前来进言。
“唉,但说无妨”童三战也看出了他的忧虑。
狠了狠心,岐茂风三两步就来到长案前,俯首在童三战耳边细细低语了片刻,听完后,童三战立马笑出一脸褶子:“哈哈哈,这办法好,即不过多的得罪葛老,还能让那混蛋自己滚出去,立即动手,多留一天都是祸害”
......
另一边,在葛老的营帐内,郝云则是一脸苦相,总觉得会有祸事降临,倒不是他迷信什么,主要是这段时间,他和葛老狼狈为奸,呸,他和葛老默契配合,已经忽悠不少人请辞回乡,而且葛老还一副誓不罢休的模样,这你大爷的,拿屁股想也知道,最后算总账肯定会算在他头上。
当他发呆时,营帐内进来了一个一瘸一拐的黑胖小兵。
一旁的葛老连忙给使眼色,二人已经配合的十分默契,眨个眼就把腹稿打得差不多了,可是,当郝云故技重施,刚刚要开口:“兄弟啊,你这伤的真惨呐,估摸......”
谁知那黑胖小兵转头一脸愤怒地看着他,一顿劈头盖脸地骂道:“你个懦夫,休得巧言令色坏我军心,我不过是擦伤,想问葛老讨点草药罢了,我没家人,也也没重病,我来正白营是为了建功立业,我不会听你的蛊惑,请吧”
郝云眼角一抽,尴尬地笑了笑,自觉地站到了一边,别人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他也不好在玩什么花样,更无耻的是,葛老在一旁不帮忙就算了,反而夸那小兵陈词激昂,颇有大将之风,对他故意露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真是窝火。
当那黑胖小兵离去后,葛老方才厚颜无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哎,让着老人家是应该的,郝云也就此揭过,不一会儿,又进来一个黑瘦小兵,葛老向他又眨了眨眼,老规矩,他心领神会,又腆着脸走了上去。
可谁成想,还没到跟前,那黑瘦小兵就冷哼一声,指着郝云鼻子骂道:“你个懦夫,休得巧言令色坏我军心,我不过是擦伤,想问葛老讨点草药罢了,我也没家人,也也没重病,我来正白营是为了建功立业,我不会听你的蛊惑,请吧”
“你个万马奔腾......”郝云心中腹诽道,再听不出有鬼,那他就是傻子,连着来两个人,说辞一个字没换,这不明摆着砸场子么,但那黑瘦小兵又不得罪葛老,转头就是一副笑脸,毕恭毕敬地给葛老作了揖,言语真诚地跟葛老讨了些草药,转身就离开了。
葛老也看出有猫腻,这两人肯定是有人指使,但这是无赖的方法确实让他无可奈何,别人一进来也不得罪他,光是指着郝云鼻子骂,转头又对他一副真诚的笑脸,这让他还真不好发作。
真应了那句老话,魔高一尺道高一丈,才出的主意还是热和的,转眼别人就有了应对之法。
待黑瘦小兵跨出营帐,葛老向郝云,摊了摊手,表示很无奈,二人也决定不再用这个办法,老是被指着鼻子骂,谁也受不了,于是郝云老实地退到一旁。
大概一盏茶的工夫,又进来了一个贼眉鼠眼的矮小尖脸小兵,这会郝云学乖了,老老实实地靠着中间的柱子,既不说话,也不上前。
尖脸小兵进来之后,伸头四处打量了一番,见到柱子边上的郝云,顿时眼前一亮,连忙冲上前去,郝云心中一凛,这都不放过我?
果不其然,那尖脸小兵踮着脚,愤愤然地开骂:“你个懦夫,休得巧言令色坏我军心,我不过是擦伤,想问葛老讨点草药罢了,我也没家人,也也没重病,我来......我来......咦,后面什么来着?”
骂着骂着,那尖脸小兵竟然忘词儿了。
“噗......哈哈哈......”一旁的葛老憋不住,指着郝云哈哈大笑,眼泪直飚。
郝云差点被气出内伤,咬牙切齿地提醒尖脸士兵道:我......来正白营是为了......建功立业,我不会......听你的蛊惑,请吧!”
“哦,对对对,我来正白营是为了建功立业,我不会听你的蛊惑,请吧”尖脸小兵义愤填膺地说完后,扭头就走,吱溜地跑出了营帐,连最后拿草药的程序也没走。
望着小兵的背影,郝云阴测测的脸,都快滴出水来,堂堂一个正白营竟然用如此低俗的手段对付他一个小卒子,简直不能忍。
一个个的想把我赶出去,门儿都没有,你们让我不痛快,你们也别想痛快,咦......等等,我本来就想溜,还跟他们折腾个什么劲啊,顿时,郝云眼中闪过一丝喜悦。
昨天他想利用葛老帮忙寻找碧霄的下落,没能得逞,正好可以借此机会脱离正白营,找碧霄,找尸体才是正事。
“唉,葛老,看来正白营容不下我,我还是走吧,多谢您老这两日的收留”郝云埋着头,假装一脸苦恼地说道。
“说起来也怪我,放心,我一定帮你出气”葛老有些过意不去道。
“为了我一个小卒,跟一众将士闹矛盾不值当,您的好意我心领了”郝云赶忙真诚的摆手拒绝,您老千万别帮,任由我自生自灭就好。
“不碍事,不碍事”郝云越是真诚,葛老越是过意不去,觉得是他坑了郝云,说着,葛老扭头向营帐外高声呵斥道,“外面有没有个喘气的,回去告诉童三战,别再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否则,以后受了伤就自己忍着”
“葛老,我去意已绝,天下无不散之宴席,咱们后会有期吧”郝云眼角直抽抽,干嘛呀,不知道强扭的瓜不甜么?
虽然葛老替他撑腰挺感动的,但他实在没法再待下去,原因有两点,其一,他已经把正白营的校尉们得罪了不少,以后难免会被穿小鞋,其二,他心里有股无比厚重的预感,成人尸体对他至关重要,只是他暂时还没发现什么而已。
“可是,你想走也走不了啊,你没军功相抵,擅自离开的话,会被通缉的”
“还有这事儿?”郝云彻底懵逼了,不过,随后他想了想,葛老说的也对,军队不是茶馆酒店,要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那军队还有什么纪律性可言。
“葛老,无妨,我准了”这时,一身紫袍,腰跨金玉腰带的光头童三战走了进来,他在外面也是听了一会,一听郝云要走,心里瞬间乐出了花。
“放屁,正白营是你家的?什么时候你童三战有资格改太祖皇帝定下的铁律?”葛老脸色一沉,对着童三战劈头盖脸一顿臭骂,看样子是动了真火。
“可是,葛老,我派人查过了,他不是咱正白营之人,劝他离去不算坏规矩吧”没想到葛老会对军队的律法如此熟悉,连忙解释,生怕惹葛老怪罪。
“他穿着秦国的军服便是秦国士兵,你一个堂堂正三品统领的心胸,难道就容不下一个小小的营兵吗?”
童三战的脸顿时涨成猪肝色,双拳握得直发白,这还是第一次有人骂他心胸狭隘,想他童三战领军十余年,大小战役不计其数,连自己生死都看得很淡,何来心胸狭小一说,他感觉无比伤自尊,若是换了旁人,他肯定会立马动手撕烂那人的嘴,可是面对葛老,他却生不起半点脾气,哪怕葛老是一副佝偻的小老头的样子。
“好,从今以后他就是正白营士兵,我也会一视同仁”好半响后,童三战转过头面无表情,冷冷地说道,“报上你的名字,我会亲自为你登记花名册”
“我叫郝云”
“葛老,末将告退”期间,童三战连看都没看郝云一眼,只见他跟葛老拱了拱手,迈着虎步走出了营帐。
郝云心里直发苦,那童三战临走前的眼神冰冷无比,感觉牙根儿都快咬碎了,肯定是被彻底恨上了,说是一视同仁,说不定哪天就被派去送死,虽然他能力非凡,但谁知道会不会有个万一呢。
明的不行,只能来暗的,得找个晚上,瞒过守卫偷偷溜出去,郝云已经悄然下定了决心。
见郝云再发呆,葛老拍了拍他肩膀,安慰道:“你就安心呆着正白营吧,有我在没人敢欺负你,你看,这问题不都解决了吗,继续给我出主意,撬人才是正事”
说完,葛老哼着不知名的小曲,走到一边,兴致勃勃地捣鼓那些草药。
望着葛老的背影,郝云心里直发酸,“确实解决了,也把人彻底得罪了,不仅得罪了小鬼,还得罪了阎王,要是不趁早溜,这以后的日子没法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