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峰很佩服赵市长的清廉行为,但又认为在全国、全省、全市都流行这样送礼的风气下,要做到独善其身很困难。
赵市长在干部中进行的民意测验显示,得分比较低,这让他在接任市委书记时,遇到了一些麻烦。
陈峰觉得在日常的人情往来中,可以适当的收一点。如果确实数额比较大,超出了正常的范围,则可以进行约谈,给予适当的解释,最终退还。
若担忧以后有人指责借生病住院之机进行敛财,则可以把这些钱上交给市纪委的廉政专户。专人清点、专人签收、并开具收据。
陈峰作为市长的秘书,在过年过节的时候,肯定会有一些人来给他送礼。
对于跑到自己办公室来送礼的,他坚决不收任何物品。
一是如果将这些物品收下,放在办公室里,怕被赵市长看到,会受到他的严厉批评。
二是就算赵市长没有看到,而让陈峰拿着别人送来的东西下班,万一让其它人看见,也会引起不必要的误会与猜疑。
按照过年过节送礼的惯例,对于面额不多的超市卡、名烟卡、名酒卡和现金红包,陈峰先是进行推辞,实在推不了,也会收下。
当然对于有事相托于陈峰而进行的送礼,陈峰无论事情大小、难易程度、都不会收受任何的东西。
陈峰认为,一旦你把这样的礼收下了,就会让送礼者认为你愿意帮忙,或者他认为,你把礼收下了,理所当然要把所托的事情办好。
陈峰坚决不收这样的礼,一是为了自己的尊严。
二是不让送礼者对所托事情抱着非常高的期望,所谓期望越大,有时失望也越大。
他对于所托的事情,事先会进行分析,如果能做到的、达成的,就会答应尽力帮忙,但事先肯定不会给予任何的承诺,毕竟自己不是决策者。
如果确实难以做到或者帮不上忙,就明确给予拒绝,有时会说明理由,让这些人少抱希望,或者另找关系与门路。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陈峰就是不想把一些纯粹属于人情往来的送礼,完全拒绝掉。
毕竟不是生活在真空中,他的有些事情也要去麻烦别人。
当然更不想把自己列入吃拿卡要、没有好处不办事,让人痛恨的心里名单中。
妥善处理好送礼与收礼的关系,平衡好各种人情关系,是陈峰初入权力圈子,急需学习、领悟的事情。
一般一个重要的节日过下来,各种各样的卡会有一些。陈峰单身一个人,根本消费不。
陈峰有生意的头脑,他知道社会上专门有一些人从事礼品、超市卡之类的回收。
如很热门的超市卡,会从出卖者手里以9折左右进行收购,再以9295折进行出卖。
不要小看这一点小折扣,如果交易的数量达到一定的规模,时间一长,从事这样生意的利润也是非常丰厚。
名烟名酒或高档滋补品也都可以进行打折处理,只是折扣更低一些。
陈峰对于到自己住处进行送礼的各类人员,不管级别大小,都会热情开门,让他们进来坐坐,喝杯水,聊上几句,以示对他们的尊重。
当然对于送上门的价值不大的土特产、烟酒,会收下一些,如果确实名贵,则会进行推辞,实在推不了,就会收下一部分。
陈峰本身不缺钱,从内心上讲,真的不愿意收取这些礼品,接待这些送礼人,既花费时间,自己又吃不了这么多的东西。
为了妥善处理好这些消费卡和物品,陈峰进行打包,放入汽车中,送去给欧阳紫苏。
其中一些滋补品、土特产就让她生活在郊区的家人前来拿去,做到物尽其用。
对于那些超市卡、名烟卡之类的东西,就让她出面,去回收礼品和消费卡的店里进行处理。
之所以这样做,陈峰是担心万一被人认出,引起不必要的联想或误解。
江口市委书记最终调任江东省委副书记。
江东省委组织部部长在江口市领导干部大会上,宣布由赵市长代理书记。既然是代书记,当然还要兼任市长。
之所以先让赵市长代理书记,参加大会的许多人认为是中央和江东省委还没有考虑好江口市委书记的人选。
而对于赵市长是否接任市委书记,省级领导之间肯定有很大的分歧,所以先进行这样的过渡。
江口市是副省级城市,市委书记、市人大常委会主任、市长、市政协主席是副部级,属于中央组织部管理的干部。
这样的人选,一般由江东省委提出建议名单,报中央批准。或者因工作需要,由中央直接进行调任。
陈峰本来想借赵市长升任市委书记上的一点小挫折,委婉劝解他适当地进行改变,但不知如何开口。
讲轻了,没有任何效果;讲重了,会引起反感,甚至会让赵市长怀疑自己。
同时陈峰也还想劝解赵市长在代理书记期间,以稳定大局为重,以韬光养晦为要,等到正式接任市委书记时,放手实干也不迟。
不过,赵市长虽然对于没有直接接任书记,心中有些遗憾,但做了代理书记后,还是意气风发、信心满满,决心在自己终于能主政一方的时候,切切实实地做几件实事。
陈峰想不出非常合适的话语来进行提醒,也只能作罢。
再说,陈峰也是希望自己能帮赵市长在任期内确确实实地做点实事。
几年后,陈峰与张主席(赵市长在最后并没有正式成为张书记,反而因到届,成为了市政协主席。)谈起来,就感叹此时太操之过急,最终功亏一篑。
作为一名官员,最重要的客观现实之一,就是能否出政绩。
年年排名,政绩考核上大榜。评分有三档,每档有排名。
人有脸、树有皮,就算赵市长不在乎个人的政绩和声望,也不能让整个市委市政府领导班子跟着他遭殃。
作为副部级官员,没有人会完全不在乎政绩,每个人都曾或多或少地为了政绩而妥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