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国栋抬手接过,冷着脸的摊开了圣旨......
“你果然还是觉得皇位比我家小陌重要的多了。”
这是一纸禅位的圣旨,四月初八完婚,五月初八老皇帝禅位给人品贵重的六皇子。
皇上是将一切都打算好了,若是禅位在前,那皇上估计已经猜到了宫玄离会出尔反尔这两桩婚事,但是先成婚再荣登大宝,这性质就不同了、
到了五月初八的时候,那才新婚了一个月的皇后若是立刻就被皇上给废了,燕北那边肯定不会就此善罢甘休,肯定会挑起燕北与大舜国的战事、
这样一来,举国动荡,新登基为帝的皇上一般都会为了坐稳皇位,不叫前朝后宫有所动荡而选择隐忍一切的事情,至少不会根基未稳的时候,而选择去给自己树立一个那么一个强劲的敌人。
“不是的,将军您信我,在我的心里,什么都没小陌重要。”
宁国栋将圣旨又看了一遍,才重新卷好放到了宁玄离的手上,对他的话似乎并不是特别的相信,不客气的说道:“别说这些没用的,小陌相信你的鬼话,老夫可不信。如今这在皇位和给小陌的幸福之间,你不还是选了皇位吗?别以为本将军不知道你一直野心勃勃的培育着那些不为人知的势力,不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够荣登大宝,大权在握么?现在你的权力就叫你自己揣在怀里,那般宝贝,说放弃不要了,除非明天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在宁国栋看来确实是这样,他此刻确实选择了皇位。
他辩无可辩,听着这宁国栋讽刺的话语,他只觉得怀里踹着的这道圣旨,如同煅烧的铁烙,将他的心烫的生疼、
“还是那句话,将军府庙小,六皇子您从明日一早便搬出我将军府吧、”
说了大半天,还是要他走,但是这一次宫玄离却固执到了极点,依旧咬着牙的执拗道:“不可能的,我是不可能在这个节骨眼上离开小陌的、我若是走了,她会更伤心的。”
“你在这儿,她才更加的伤心。你能叫你父皇改变主意说重新册立陌儿为正妃吗?你不能!!你父皇不改变注意,你会为了陌儿抗旨不尊吗?你也不能!!所以你还是赶紧消失在我女儿的面前比较好,眼不见心不烦、”
宁国栋说完这话便走了,宫玄离看着宁国栋远去的背影,抿紧了薄唇、
那二两肉之前的时候见到这管家打着灯笼一直在祠堂的门口等着,就知道将军和自己的主子肯定在祠堂里面谈事情,现在见到这二人走了,也不在草丛里面猫着了,快步的到了祠堂里面、
呼啸而来一股阴冷的风,二两肉机警的看了一圈四周,转而一脚踏进了祠堂。
他进来的时候,宫玄离还在那里跪着,似乎失了神的在想着什么似的,连二两肉进来了都不知道。
“主子,您这是怎么了?”
二两肉一进来就看到了宫玄离以一个怪异的姿势在那儿跪着,衣服也松松垮垮的挂在自己的肩膀上面,暗卫对鲜血总是敏感的,他似乎闻到了空气之中的血腥之气,预备细细分辨的时候,宫玄离便冷声的吩咐道:“你连夜去国寺,叫国寺那边安排一下,明日一早六皇子要回国寺。”
“是,这几日那个燕北的公主一直在国寺住着呢,之前按照您的授意,同国寺的人交代说您之前在北岛求药,故而耽误了回国寺的时日。”
“知道了,燕北的公主不妨事。”
这句话宫玄离是咬着牙说出来的,旋即他强忍着后背处被生生撕裂的疼痛,缓慢的起了身,而后拧着眉头的转身往外走。
转身的瞬间,这二两肉这才注意到自家主子苍白如纸的面色,还有那唇角的鲜血,以及他布满了额头的冷汗。
“主子,您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伤着了?”
“无事,都只是皮外伤,养上三两天便好了。千万不要让皇上晓得了,不然这将军府不得善终了。”
其实不仅仅是皮外伤,那一下下铁棍在宁国栋的手上如同千斤顶般的铁锤,饶是他都觉得痛的受不住,他是大夫,知道自己的五脏六腑这会子早就伤了、
二两肉是练武的人,宫玄离一开口,二两肉便判断他受了不轻的伤:“主子,您骗谁呢?这么重的伤.......”
“闭嘴、”
宫玄离的语气带着些气弱,但是这二两肉见到主子似乎隐隐有要发火的苗头,便老实的不再说话了。
“主子您坐着休息一会儿,属下先去打盆水来给您处理一下伤口,而后再去国寺通知准备一下。”
宫玄离坐在自己的书房里面,这书房里面的一物一件都是宁紫陌亲手摆的,他看着这桌子上面之前宁紫陌提笔书写的一纸缠绵悱恻的情话,失了神。
只要碰上宁紫陌的事情,这宫玄离便似丢了魂一般。
将军说的没错,他是野心勃勃,他是在背地里面不断扩张自己的势力,他是为了那至高无上的皇位,但是他更知道,若他不去争取这个皇位,等宫玄正大权在握,那样一来一切都晚了、
到时候宫玄正还是会将小陌从他的身边抢走,而他却束手无策。
“主子,属下帮您把外套脱了吧。”
宫玄离点了点头,而后宫玄离便听话的趴到了那边的床榻之上,许是天色太黑了,二两肉有些瞧不清楚,便说道:“主子,您稍等,属下再去多拿几盏蜡烛过来。”
“嗯。”
二两肉走了,宫玄离心里藏着事情,后面来了人也没有注意。
“听说爹爹带你去祠堂一个多时辰,爹爹跟你说什么了?教训你了吗?”
宫玄离一怔,这熟悉的声音,他极快的转身,但是却扯痛了背上的伤口,他咬牙的强忍着好半晌,而后才走过去气息有些微弱却温柔道:“将军没有教训我,只是叫我以后好好疼你。都过子时了,你怎么还没睡?”
宁紫陌下意识认为他在撒谎,爹爹的脾气有些暴躁与焦急,怎么可能只是叫他以后好好疼自己呢?
但是宁紫陌没有去追问,似乎就这样信了他的话。
“许是白天睡的时间太长了,这会子不困了。”
最近总是这样,宁紫陌对宫玄离态度淡淡的,若即若离的,也从来不问宫里那两道圣旨的事情,除了一开始宣布圣旨的头两天宁紫陌有些反常和疯魔以外,后来终究归于平静,她似乎就那样的应承了,不做任何的挣扎和反抗、
“你怎么了?我见你脸色不是很好。”
宁紫陌说话间将手里提着的那盏灯笼放去了一边,很自然的坐在宫玄离身边的椅子上面,而后用眼神示意他也坐下来、
“我没事。”
似乎真的没事,他坐下来的瞬间还冲着宁紫陌笑了笑,似乎是叫她放心。
宁紫陌的眼眶还有些微红,是之前哭过的痕迹,宫玄离想抬手摸一摸她的脸,但是才微微抬手便扯痛了后背的伤口,大量的鲜血已经开始蠕湿他后背的衣衫,丝丝点点已经在他玄色的衣服上面晕开,似盛开了一朵朵妖冶的红梅、
“小陌,将军让我明日一早收拾行李去国寺住,我再陪你一晚上,我便过去,好不好?”
宁紫陌微不可见的点头,靠近了身子,整个人都靠在他的怀里,语气缥缈:“阿离,你去国寺的路上,替我问候一下那在半山腰绵延数里的骨里红梅,是何人栽的,同那高人打个招呼,有机会的话我想身临其境的去看一下。”
“好。”
“还有,国寺的小和尚们,你叫他们诵经替我肚子里面的孩子祈福好不好?”
“好、”
说完这话的宁紫陌便没有再开口说话了,轻靠在他的肩膀,感受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哪里是她睡得多了,而是宁紫陌悲哀的发现,看不见他的时候,她慌乱的可怕。
似乎有魔力,宁紫陌抚顺了心头的那股燥气,轻抚着自己的隆起的肚子,心中默念着罪孽、
宁紫陌要去做一些罪孽深重的事情了,孩子无辜,诵经祈福不过是为了宁紫陌的心里罪恶感能够少一些罢了。
“主子,蜡烛拿来了。”
二两肉在门口已经踌躇了许久了,虽然房内的两个人依偎在一起,但是二两肉看在眼里,不知道为何却觉得无限遥远。
“放在这儿吧。”
二两肉放了蜡烛预备要说些什么,但是在接触到宫玄离警告的眼神之后便走了,新拿来的两盏蜡烛燃的正旺,房内的亮度一下子就提上去了,宫玄离轻抚着她的墨发,在她耳边低语:“小陌,等我从国寺回来,到时候一切就都变了。”
宁紫陌轻微的点头,卸了浑身的疲惫,安心的窝在他的怀里,丝毫不知道宫玄离的整个后背已经被鲜血浸湿了,湿哒哒的黏在他的后背上面,一片猩红,妖冶成花。
“不早了,小陌,你睡吧。”
“我想让你陪我,就在你这书房里面,好不好?”
宫玄离预备起身将她送回自己的房间去,听到这请求便掐灭了自己这样的心思。
宁紫陌躺在床上,感受着四周他的气息,觉得无比安稳,宫玄离关门回来的时候顺道灭了房内的几盏烛火,这样再脱衣服睡觉,宁紫陌便看不见他那已经叫血水浸湿的衣服了、
直到宫玄离在她的身边侧躺而下,她自然抬手想将他的腰身环住,宫玄离的身子一僵,在黑暗之中一把将她的手准确的拿住、
“怎么了?”
黑暗之中的宫玄离因为过于疼痛而死死的拧着眉,听到这话,顺势就倾身上前将她的两只手压在她的身侧,俯身吻上了宁紫陌的红唇,这一吻温柔而深沉,宁紫陌未曾拒绝,待她觉得自己有些喘不过气的时候才微微挣扎着想将人给推开。
黑暗之中宫玄离的眼眸微微放光,将她手脚束了,圈在自己的怀里,在她耳边略微邪恶道:“我怕你一抱我,我就忍不住想要你。”
宁紫陌没有接话,两个人似乎心里都有许多的话要说,可是却无一人先开口。
这一切的过程之中,宫玄离后背的鲜血已经浸透了那薄薄的里衣,滴答答的蠕湿了床榻、
宁紫陌在他的怀里睡的安稳,偶尔半睡半醒之间,循着他的气息,往他温暖的怀抱里面去,宫玄离也不敢随意动弹,知道她睡眠浅,不敢弄醒了她,便就如此侧躺了一整晚、
天色微微亮,宫玄离在她额头轻轻吻了吻,而后才艰难的起了身,宫玄离的身上疼的钻心,自然一个晚上都没有睡着,他蹑手蹑脚走远了些,而后才开始脱自己的里衣,想要简单的处理一下自己的伤口、
但是经过一整个晚上,那模糊了一整背的血肉与衣服已经黏在了一起,别说脱衣服了,就是随便动一动都会带下大片的鲜血出来,那感觉就像是被人活生生的扒了皮一般,疼的宫玄离直抽气、
她醒来的时候,床榻边已经空无一人,只有空气中隐隐余留了他的气息,她无声的叹了口气,预备起床的时候,手却摸到了枕头底下的宫玄离留下的那一道圣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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