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野上死气沉沉,一片荒凉。无边无际的空间包围着他。四周只有一片视线穿透不了的黑暗,一片声音无法打破的沉寂。
如果她退缩,就必须将它们统统放弃,这一次,一定要决出个胜负,决斗已经开始,一场巨大而决定性的斗争,一方是他的凶恶,另一方是那个人的善良。
这些想法在他的头脑里不停地闪现,他这样走着。
今后,要么做世界上最好的人,要么就是最坏的人,也可以这么说,他现在要么超过主教,要么堕落下去比苦役犯还不如,如果想变好的话,他将成为天使,如果想和原来一样作恶,他将一定变成魔鬼。
抢东西的不是他,不是一个人,而是在习惯和本能驱使下的野兽愚蠢地用脚踩住了那个硬币,而人的智慧正在那么多无法摆脱的、闻所未闻的新思想中搏斗。
他看到了自己的真面目,他离开自己已经那么遥远,仿佛他只是一个鬼魂而已。在他的面前是一个有血有肉,手里拿着棍子的苦役犯让?瓦尔让。
就这样,这个原来叫马德兰先生的幽灵在冰海的蒙特楼叶消失了,只剩下三四个人还记得他。看门的老妇人是
仿佛从一座无人居住的住宅中传出来自天外的歌声,让瓦尔让什么也不再想了。他再也看不见黑夜,他看见湛蓝的天空。他好像看见我们每个人内心都长了翅膀,欲上云天。
一个人在心醉神迷的时候是不觉得时间过去的。
这是不属于人间的声音,初生的婴儿依然听得见,垂死的人已经听到的声音。
逃跑的人总认为自己藏得不够隐蔽。
这些名不见经传,能够急中生智的人在与命运的搏斗中,手脚都是很麻利的。
让瓦尔让有一处特别的地方,可以说他背着两塔链,一个装着圣人的思想,另一个是苦役犯那令人畏惧的本领,他可以审时度势,决定在哪里塔链里寻找所需要的东西。
让瓦尔让对于自己要去的地方也不见得比珂赛特更清楚。他把自己交给天主,就像他把自己交给他一样,他觉得自己好像牵着一个比他伟大的人的手,他相信有一个看不见的人在引导他。
不过,最好的人也难免有自私的想法。
所有的孩子都像葡萄幼苗,遇到什么,便攀附在上面。他也跟他们一样。她曾尝试着去爱,但没有成功,所有的人,德纳迪埃夫妇,他们的孩子,其他孩子,全都排斥她。她曾经爱过一条小狗,可是它却死了。往后,就既没有人,也没有东西愿意接受她了。她才八岁却已经有了一颗冷冰冰的心,这不是她的错,也根本不是因为她缺少爱的禀性。唉!她缺少的是爱的可能。
让瓦尔让从未爱过任何东西,他孤零零的在世上过了二十五年。他从未当过父亲、情人、丈夫、朋友。这是他第二次遇到的光明的启示。主教事他心中萌发了行善的观念,珂赛特则唤醒了他爱的情感。
要去救他,就要冒吓人的风险。那些水手全是沿岸新近招募的渔民,没有一个人敢挺身而出,所有的人都不时地转过头来,以免看见他坠落时的惨状。
胜利是通过屠杀失败者才得以全部完成的。
沙威没有想到,正当他喜不自禁的时候,就像任何得逞一时的傻瓜,他其实很可怜的。我们在他脸上可以看到优点中全部缺点,没有任何东西比这更令人痛心和可怕了。
在这里只有我一个人清楚地看到事实的真相,我来告诉你们这个真相。我现在所做的事,上帝在天看着,这就够了,有一天,人们会知道的。
他说完以后,法庭上响起了一阵哄笑,他看了看公众席,只见大家在笑,但是不明白他们在笑什么,就跟着笑了起来,这是十分可悲的一幕。
四周是旷野,寸草不生,一片萧瑟无边的旷野,好像既不是白天也不是黑夜。
他好不容易才避开了一场暴风雨,心里又掀起了另一场暴风雨。他的思想又乱了。它们变得麻木和不由自主,一个人在绝望地时候就是这样的。
但是不管他怎么挣扎,最终还得面对藏在他心底的那个伤心的难题:留在天堂,在天堂里变成一个魔鬼!回到地狱,在地狱里变成一个天使!
这时,他仿佛听见心里一个声音在呼喊,“好!干得好!毁掉它!会有人为你穿红色的囚衣……”
只有在地底的黑暗中才能找到钻石,只有在思想的深处才能找到真理。他仿佛潜入脑海,在黑暗中摸索了很久之后……
可以肯定,人都会自言自语,能思维的人都有这种经验。
“啊!是您,马德兰老爷!”那个人说,“您救了人家的命,然后便忘记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