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蛇怪即将登城,心尘果断下令:“点火!”涂于城墙之上的油脂被明火引燃,火势蔓延极快,城墙瞬间变成了一面火墙!那些刀枪不入的蛇怪遇到大火,惨烈地嘶鸣着,一并化作了烈焰。守城士兵被恐惧压抑太久,终于忍不住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然而,随着油脂渐渐燃尽,城墙上的大火缓缓熄灭,又一批蛇怪嘶鸣着爬了上来。
士兵们纷纷把火把扔向顺墙而上的蛇怪,可是没有了墙面上的油脂,那些火把并不足以阻挡蛇怪,那些怪物还是登上了城头。蛇怪一上城便到处喷射毒液,士兵们被毒液腐蚀,皮肤瞬间溃烂,不消片刻便中毒身亡,城头瞬间成了惨烈的修罗场。蛇怪皮糙肉厚,刀剑无法奏效,只有以钝器重击方可。
心尘催动灵力杀得正酣,忽听一人洪声喊道:”陛下,俺老孙来也!”原来是那莽汉挥舞着一对金瓜巨锤冲杀过来。
心尘看那单锤即有百十来斤,双锤在手却不见丝毫费力,舞得风生水起,当真是天生神力,对付这些蛇怪正合适,遂冲那莽汉喊道:“那个孙谁谁,我这边尚可应付,速去城门支援,不得有失!”那莽汉应了一声:“末将孙褚,定当不负陛下所托!”说完转而向城门杀去。
心尘一边穿梭于城墙之上,时不时却望向东方,暗道:“老程啊,你还要多久才能到?真要是失了西京,我东土将无险可凭,牧族将沦为魔族口粮!”
东天已渐渐泛起鱼肚白,经过一夜惨烈厮杀,守城兵士伤亡惨重,幸存的也早已疲惫不堪,现在支撑他们的只剩下求生的信念。城门处孙褚拄锤而立,不时还要挥向迎面扑来的蛇怪,看样子也支撑不了多久了。心尘看着惨烈的战场,默默闭上眼睛,也许这就是结局吧!
忽然,城墙上响起了震耳欲聋的欢呼声,心尘睁开眼睛回身望去。只见东边原野上伴着初升的旭日,一身着银甲的将领正策马向西京赶来,在他身后旌旗蔽日、甲戈连天,北境援军终于到了,西京有救了!
心尘定睛望去,那将领虽着兵甲,却遮不住她的绝色容颜。淼儿,你来救我了!赶忙传令:“快开东城门,迎北境援军进城!”传令兵接令赶往东门。
少顷,东门打开,北境军入城后源源不断地赶来西城增援。有了这些生力军的加入,不到一刻便把登城的魔兵全部屠灭。魔将看到大军来援,遂暂时鸣金收兵,城下的魔兵潮水般退去。
心尘走下城楼,正遇到疾驰而来的李淼。李淼翻身下马,不顾众人环视,扑向了心尘怀中。心尘紧紧抱住李淼,随手摘下她的头盔,一挂青丝倾泻而下,众人惊觉那银甲大将竟然是女儿之身!
心尘松开双手,转而捧住李淼的俏脸,深深凝望,目光一刻都不愿再离开。李淼亦深深凝望着心尘,这一望似乎凝结了永恒!
“陛下,西城门破坏严重,急需修复,请您定夺!”,一个洪亮的声音不知趣地打断了二人的温情。
心尘这才觉大庭广众之下,如此行事有些不妥,赶紧松开李淼,轻声道:“淼儿,军情紧急,我先去处理一下。”
李淼恋恋不舍地放开缠着心尘的双臂,柔声道:“公子,你去吧,我等着你。”
心尘辞别李淼,带着孙褚前往西城门巡查,只见那重逾万斤的闸门在魔兵的猛烈轰击下已经布满裂纹,若不加修缮恐怕很难熬过魔族的下一次进攻。心尘急忙遣人召来和硕,这等事情也只有他能迅速办妥。而后又领着孙褚巡查西城各处,虽都有损毁,但比起城门那段要好很多。
一路走来,入目都是牧族和魔兵交缠在一起的尸体,刚刚得见李淼的那点激动早已冷却。这就是战争啊,所谓的大义都是权争的借口,当权者的荣耀或是悲壮,背后都是这些普通兵士的枯骨堆砌而成的舞台!一个问题又萦绕在心尘的脑海中,何为牧族?牧守天下吗?可自从走出苍山竹海,这一路所见的灾祸,有哪些不是那些高高在上的牧者一手造成!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但又有哪朝天子真正把自己当成万民之子,想民之所想,为民之所需?
天日渐高,和暖的阳光洒在心尘身上,似乎想为他带来些温暖,可是这点温度如何融化那彻骨的冰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