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姿没说话,所以,这么多年——
“阿离走了,还不去追么?”周姿又说。
“我喜欢的人在我身上,我去追她干嘛?我想放长线钓大鱼。”江景程说。
“什么长线?”
“江离,她是我的长线。”江景程说到。
因为今天晚上江景程的一席话,周姿的心如同过年的烟火般绚烂,两个人回去的时候,江景程一直在说笑话,周姿看着窗外绚烂的烟花,心情无比轻快。
她就是想要他的一句话,这句话,她得到了,心里的一块石头落了地。
晚上的时候,两个人之间水乳交融,冲上云霄。
……
程为林现在在A市,作血液内科的医生,普通医生。
不过在一次和别的医生聊天的时候,泄露了他和冯世纶认识的事情。
大家都知道程为林曾经在丰城市长的庇护下,曾经在著名的简远东手底下工作过。
都觉得特别羡慕程为林。
而程为林,也觉得这件事情很荣耀。
他并没有预料到会给他带来怎样的祸患。
他并不知道冯世纶正在派人盯着他。
周姿的话,提醒了冯世纶,的确,杀孩子的事情,和周姿没有关系,程为林下手,是程为林的错,周姿虽然早就预料到了,但她和程为林没有任何的交集,见死不救没有任何法律责任。
所以,他根本没有可能让周姿坐牢。
唯一的可能是,程为林能让他坐牢。
可见,周姿这个女人,相当厉害的。
这让冯世纶坐不住了,相当不淡定。
所以,他在派人找程为林。
程为林很容易找,因为他并没有刻意躲藏。
再说,程为林多少有些知识分子的孤傲和盲目自信,认为冯世纶不会对他怎么样。
程为林离开丰城之后,根本没想过冯世纶。
冯世纶想找一个可靠的、有前科的人,把程为林处理了。
毕竟,杀死孩子这件事情,不仅能把他的乌纱帽弄掉,还能给他判死罪。
冯世纶越想,眼皮跳得越快。
他想到了一个人——江唯仁。
江唯仁虽然没有犯罪前科,但他好赌,伤人,曾经敲诈薛明美,已经一直脚站在牢狱门口了。
冯世纶觉得,找他不错。
冯世纶是在一个深夜给江唯仁打电话的,让他去丰城一趟。
江唯仁正在搂着阿离睡觉,两个人都吵醒了。
“谁啊?”阿离问。
“冯世纶。”
“干什么?”
“没说。”
江唯仁皱着眉头,冯世纶刚才说,这件事情,对江唯仁来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你明天不是要去丰城拍戏?一起去吧?我现在订票?”江唯仁说。
阿离模模糊糊地说了句,“好啊。”
第二天两个人一起去了丰城。
冯世纶在自己家里接待的江唯仁。
冯世纶看了江唯仁两眼,把要除掉程为林的计划详细和江唯仁说了。
江唯仁很诧异,也特别害怕。
“我没杀过人。”
“凡事都有第一次。这是五百万。”冯世纶把一包现金推到对面的茶几上。
好大的一包。
江唯仁也没有见过这么多的现金。
市长这种一把手的钱,除了去瑞士银行洗的,都是现金。
江唯仁的眼皮在跳。
理智告诉他这件事情不能干,可现金告诉他:这件事情完全可以干。
江唯仁在和自己挣扎。
干还是不干?
“程为林不过是一个小人物,你和他往日无怨,近日无仇,警方不会怀疑你,你做完了拿钱就走,另外的一千万我会汇入你的账户。”冯世纶又说。
江唯仁彻底懵了,一千五百万。
虽然比不上周姿的二十亿,但他现在穷的很,根本没有入,只有出,阿离的收入估计只有几万块,新人么,不好出头。
一千五百万对他来说,是一趣÷阁巨款。
“但是这件事情,不要告诉别人,还有,如果你被抓住了,也和我没有关系!”冯世纶又说。
江唯仁心想,即使抓住了,他供出冯世纶来,他也是一个死。
他点了点头。
冯世纶很满意地点了点头,这是答应了。
江唯仁拿着这些钱不知道去哪,还有,让不让阿离知道?
这么多钱,肯定瞒不过她。
“如果你信得过我,找几个户头,我分批给你存起来。”冯世纶说。
昔日在赌界非常有名的江唯仁,在这么多钱面前,失了分寸。
“这件事情尽快,别拖泥带水。”冯世纶又说。
江唯仁当日就去了A市,踩了几天的点。
那日,程为林下班后,照样走在下班的路上。
他这条路,比较偏僻,路上也没有摄像头,江唯仁早就考察好了。
程为林只觉得心口处一凉,一痛,刀子在他的体内旋转。
当他回过头来看到江唯仁的样子的时候,已经断气了。
江唯仁随后把刀子还有自己外面穿着的衣服放进了垃圾桶里。
开着摩托车回了江城,回了和阿离的住处。
他躺在被窝里,浑身都在哆嗦,当时做的时候,没这么害怕,怎么现在害怕成这样?
江唯仁不知道的是,他这些行为,早就被人拍了下来——江景程的人。
距离过年还有两天。
那日,江景程起床的时候已经快十二点了。
为什么起的这么晚,不言而喻。
周姿还在楼上睡着。
赵鸿儒一大早就来汇报了,说,“总裁,您预料的事情成真了!”
赵鸿儒还在惊叹江景程的聪明绝顶,好像事事都在他的预料。
他的人已经在程为林的身边埋伏了好久了,守株待兔。
都守得没有信心了。
“录下来了?”江景程又问。
“咱们的人一直在路边一辆破旧的面包车里,好像是拉垃圾的,虽然灯光暗,但特别把江唯仁的样子拍下来了。”
“交给警方了?”
“交了。”
江景程刚才下楼的时候,就站在酒柜边倒酒。
现在已经在喝了。
“估计这个年,他是过不了了!”江景程轻啜着红酒,“不过么,冯世纶这么狡猾,这次不一定能扳倒他,没事,慢慢来。死得越慢,死得越惨!”
接着,江景程轻笑一下。
周姿醒了,从楼上走了下来。
看到江景程坐在楼下,和赵鸿儒在说话,赵鸿儒一副后怕的模样。
周姿特别诧异。
“怎么了?”她问。
“醒了?”江景程说。
“嗯。”周姿说着,就坐在了江景程的身旁。
“没什么,说一些工作上的事情。”江景程说着,就揽过周姿的腰。
脸凑到周姿的近旁,要亲她。
周姿躲开,她不喜欢他当着别人的面和她调情。
不过,终究没有躲开,还是落在了江景程的手里。
江景程得逞地笑了笑,对着赵鸿儒说,“你可以走了。”
赵鸿儒早就觉得不得劲儿,就等这句话呢。
赵鸿儒走了,周姿就自在多了。
江景程想亲周姿,周姿觉得家里人多,挺抵触的。
“床上的时候,你可不是这样。”江景程说。
周姿说,“你整天一副离了女人不能活的样儿,我还有两三天就走了。”
“别提这事儿。”一提起周姿要走,江景程就烦躁。
所以,这两天,江景程拉着周姿在床上拼命地做。
世界末日来临时候的做。
周姿有些承受不住,感觉自己被他榨干了,身体被掏空。
“你说你整天这样对我,我去了香港,你不在,我天天想你怎么办?”周姿躺在床上,特别疲惫,眼睛都睁不开。
江景程坐在床上,侧歪了一下头,“想我干什么?还是想我干你的样子!”
周姿便知道他这个“干”是这个意思。
江景程就是让周姿去了香港,他不在身边,她夜不能寐,饱受相思之苦。
真是用心险恶。
……
江唯仁回了江城以后,害怕,每天缩在被窝里。
心好像有一个巨大的洞,他整日心惊胆战。
他没有亲人,他想起了自己的枕边人——阿离。
他给阿离打电话,说想她了。
阿离正在拍戏。
这是江唯仁第一次说想她。
感觉挺奇怪的。
阿离问他怎么了,他说没什么。
阿离继续拍戏,本来也没那么关注江唯仁。
不过是两个相互取暖的人。
江唯仁很快收到了新的护照、新身份证,还有机票,让他出国的,去哪个国家都行,最好去一些小国家。
他知道这些是冯世纶寄来的。
江唯仁想了想,还是不要告诉阿离了,去了机场。
刚到机场,便被警方控制住了。
江唯仁震惊,害怕,警方的速度怎么这么快?
不可能啊。
很快阿离也知道了,警方通知的,让她送被褥和枕头。
江唯仁抵制不住警方的心里煎熬,对杀人的事情供认不讳,至于杀人动机,他不说,死活不说。
攀咬市长是大罪一条,他知道冯世纶能够轻易摆脱,到时候剩下他自己,说都说不清。
阿离来给他送东西的时候,问他究竟怎么了?是不是和冯世纶有关?去了一趟丰城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别问了。”江唯仁耷拉着脑袋,沮丧到家。
他可能这辈子就是个死。
江唯仁坐了牢,说实话,阿离并没有多大的感觉,反而觉得挺轻松的,除了觉得心里某个地方空落落的。
江唯仁的坐牢,让她这个年也没有过好。
……
周姿要回香港。
回江城几天,人瘦了一圈,却更精神了,眼神里水波荡漾。
“照顾好孩子。”周姿一边收行李,一边说。
“没人照顾我。”江景程斜斜地坐在沙发上。
周姿讨厌他这副勾引女人的样子,特别淫荡。
“阿姨照顾你。将来孩子也会照顾你。”周姿说到。
“我意思在床上,阴阳调和,男人总不能没有女人的,内分泌失调怎么办?”江景程特别不正经。
“那就割了吧!”周姿说,“省得你整天仗着自己是个男人,出去勾引女人。”
江景程一把把周姿拉过来,细细密密的吻落在周姿的额上,脸上,睫毛上。
“我勾引谁了?除了你,我还勾引谁了?”
“那谁知道?”周姿又要走了,心里怨气又很重。
虽然这次江景程说了那句话了,让周姿的心放到了肚子里。
可他的表现——
怎么都不是一个经济适用男,贴心又踏实的那种。
总让周姿的心悬着。
他出去就能出去释放自己的荷尔蒙。
周姿上了飞机,是江景程送她去的,周姿没拒绝,没让婉婉和江延东跟着。
周姿害怕离别的场面。
周姿刚走,阿离就来了。
这次好像天塌了一般,阿离跪在地上让江景程救江唯仁。
“怎么了?”江景程深知阿离的目的。
救江唯仁是假,泡他是真。
阿离眼泪汪汪地说了说江唯仁的事情,还说她觉得肯定是冯世纶指使的,因为江唯仁就来了一趟丰城,回去就有了牢狱之灾,肯定和冯世纶拖不了关系。
“这样?我去看看江唯仁。”江景程说到。
阿离没想到江景程答应得这么爽快,又这么漫不经心。
满脸泪水的样子特别惹人怜,她觉得自己魅力无限,让江景程没有招架住。
“真的吗?”
“自然是真的。我什么时候骗过人?”江景程说到。
阿离已经很久很久都没见过江景程这副哄人的样子了。
阿离觉得,江景程一哄,所有的前尘往事都一趣÷阁勾销。
这个男人,向来有这种能力。
哄得女人团团转。
阿离想,可能周姿走了,江景程身边需要女人了。
有钱的男人,哪个不是三妻四妾?
江景程说完,就让司机来家里,他要去看江唯仁。
阿离笑了。
只要江景程肯听她的就好。
江景程去了关押江唯仁的地方,见了江唯仁。
一个在牢里,一个在牢外。
江景程饶有兴趣地看着江唯仁。
江唯仁也看着江景程,长得有点儿像,但是前途,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你女人来求我了。大概是想睡我。让我给你求求情。”江景程双手轻轻地扣在一起,中间是一个镂空的圆形。
“诈我么,江总?”显然江唯仁对江景程的话嗤之以鼻。
“既然她让来,我就来看看你,你不知道一句话叫做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若是你能如实地把后面的人供出来,想必会减轻你的罪行!死刑会减成无期,无期会变成二十年。”江景程说得特别不当回事。
江唯仁皱了一下眉头,“事情的经过,你都知道?”
“猜也猜个差不多。毕竟这件事情,和我也有关系。”江景程说到。
毕竟程为林要杀的人是江延东,现在周姿不在,收拾摊子的变成江景程了。
江唯仁没说话,江景程一副等着别人跳他坑的模样,让江唯仁不敢相信。
江唯仁没再搭理江景程,走了进去。
阿离来看江唯仁的时候,也说让江唯仁坦白从宽,二十年也比死了强啊。
阿离虽然对江唯仁没有感情,但是毕竟习惯了,习惯枕边有个人了。
于是,警察下次提审江唯仁的时候,江唯仁把冯世纶的大名说了出来。
三个警察对视了一眼。
这件事情,好像有人通知冯世纶了,冯世纶不知道怎么搞的,压下来了。
反正是一个死刑犯,不可能再拖累一个市长。
冯世纶转了个身,还是好人一个。
冯世纶并没有降级,眼看着还有升职的可能。
那天,在一次聚会上,冯世纶碰见了江景程。
冯世纶非常聪明,这次警察的反应出乎冯世纶的预料,他便知道肯定是江景程的事儿,能够一手遮天,瞒天过海地操纵这么大的场面的,除了江景程,也没有别人了。
冯世纶和江景程的斗争从此白热化。
冯世纶在江景程的耳边说,“江总,没有如您的愿,这不过是个小案子,没有影响到我。”
江景程也笑,“那祝冯书记宏图大展,千万别折了腰。”
冯世纶又笑,这次他笑得特别得意,“人家说一如夫妻百日恩,我在香港,和周姿,曾经睡过,有一夜,但是那一夜——”
剩下的话,冯世纶没有说,大有“请君自己体会”的意思,好像后面的话,太过暧昧,江景程不适合听到。
江景程紧紧地咬了咬牙。
不知道事情的真伪。
不过,冯世纶没必要拿这件事开玩笑。
无论怎么说,他是一市之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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