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蓼两国,虽然各自退守百里,其中暗斗尤为激烈,双方斥候无所不用其极的对捉捕杀,因为得他国斥候首级者,官升一级,黄金三两。谁都不想丢掉头上的三两黄金,那就往死里打杀!
————
通蓼打的热闹非凡,新源国沉默很长一段时间,倒是大商和大辽两个国家暗潮涌动。
蓼、源、番、通四国地理位置极佳,无论是草原、丘陵、平原、湿地,极其适合人去居住。而商建都与荒凉戈壁,辽建都与炙热沙漠,二者可算是难兄难弟。
说两国没有去土地‘肥沃’的地方‘碰碰运气’那是假的。
归根结底是打不过,一有能力起兵西征,那原来的蓼、番、通便会结盟挨个收拾两个国家。
理由也是让人瞠目结舌,“不能让‘异瞳鬼’,玷污他们脚下的土地。”
也有人后怕,倘若有一天,蓼通两国关系紧张,商辽结盟该如何破解,而知道此事的两国人都笑称,“不可能!”
果真不可能?可能!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商辽早有结盟心思,只是一心等待罢了!
大商帝都,商王宇文怀,正在打磨自己手中反菱剑,一个头戴黑纱身穿羊皮袍的男人火急火燎的跪在商王面前说道。
“王,蓼通宣战,番国苟延残喘,平远将军张文已死,其子生死不知!大业可成!”
“宇文家,三代都在等待一雪前耻,这次传到我手里的这把剑,可以喝到番人血了!敏王知道吗?”
商王轻轻抚摸着剑身说道。
“辽王知道,已经派了使节到了我们不落城,还带了三位薄纱美人,和一箱黄金!”
那黑纱男子行礼说道。
“他欧阳家能拿出什么东西来?真废物!传令下去,开炉冶铁,三年后沙尘暴之前,举兵西征!”
宇文怀,将手中宝剑正放书桌之上,站起身来说道。
“喏!”
——————
桓丰,番国国都,盛极一时,曾有商贾百户,往来贸易五花八门,也是这辽阔的大地上唯一一个没有宵禁的城市。
可现在,除了那依旧金碧辉煌的番国皇宫,已经没有多少人在了。
“娘娘,要不我们也走吧!宫里没几个人了,源王也放话,不杀皇亲,还会封侯!”
驰皇太后身边的亲信也就这一个小宫女,她磕头问道。
“我十二岁入宫,好不容易熬成这位高权重的皇太后,怎么落得如此下场?儿子也不争气!我大番能向那胡人低头吗?你也走吧!”
驰皇太后坐在寝宫里揉着太阳穴,叹息道。
“可您怎么办?”
小宫女试探说道。
“你都说了源王了,还用问我这个主子?滚吧!”
驰皇太后微睁眼睛看着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宫女怒道
“奴才给主人磕头,皇太后千岁!”
宫女磕完头,转身要走,驰皇太后从袖口里拿出一个做工精细的木盒,丢了过去说道。
“找个好人家!”
“是!谢皇太后!”宫女捡起木盒再次磕头请安,才慢慢退去。
“以前觉得宫里吵闹不堪,现在真的安静了!”
驰皇太后,一个人独坐在双凤梨木椅,看着门外的天空感叹道。
————
源都宝均,刚被源王封侯的亡国储君,润德大皇子,正在新落座的王侯府书房,练字。
他悄然不知,大难即将临头。
番国旧臣们非常不满意,润德做法,自己当年花费大量金钱物力,辅佐润德上位,现在倒好,国破兵败,他们竟然一个深躲桓丰皇宫,一个反到投敌封侯。
其中老臣昆阳竟然分别派人前往大商,大辽将现在的情况一五一十的全盘托出。
此人本有反骨,手段极其残忍,老皇帝病重在床,是他买通宦官给皇帝的药汤里添加了一位相克可以产生毒物的药材,本想着在辅佐润德上位,义女在成功当选皇妃,自己有了国丈身份,进而一手遮天。
可千算万算,没想到驰皇太后竟然也在利用他,扶持自己的儿子当上了皇帝。
他本想着这样也好,皇三子润泽比润德还要糊涂些,更好控制,结果胡人王被辱,竟然破釜沉舟与通国一起,攻打本来还在改朝换代的番国。
番国竟然没多久便亡了!
昆阳本为番国谭乡的地痞流氓,靠拐卖人口发的家财,又遇到老番王巡游天下,献计讨其开心,被封佑天左使,摇身一变,成了一个可以和自家县太爷平起平坐的官,他便壮起胆子扩大了地下买卖。
————
桓丰城,昆府中,昆阳在踱步等着那去了,大商和大辽还没回来的手下。
“按日子,应该回来了啊!”昆阳抬头看着天空,搓手自言自语道
“老爷!回来了,回来了!”
昆府管家一路小跑,手里还多了两样用羊皮做的卷轴。
“快拿来我看看!”昆阳赶紧推开房门,把书桌上的笔墨纸砚推到一边,打开管家双手递过去的羊皮卷看到。
“哈哈哈哈!大辽大商同意了!管家,你把我早就准备好的堪舆图,和从黑市买来的蓼通两国的兵马布置图,通通包好让那回来的小子,休息一天启程把图送回去!”
“是!老爷!”管家行礼连忙出门。
“清风!”昆阳将羊皮卷放好后,对着一个摆放花瓶的位置轻声道。
“在!”墙壁那边有人回答道。
“带十几个人,将那个贱女人和一直当缩头王八的糊涂蛋杀了!还有放火烧了桓皇城!明天和我去会会那个,京王!润泽!”
昆阳冷笑一声道
“是!”
潼关四年,三月初,桓丰皇都大火,番国这个存在三百多年的国家,永远消失!
三日后,亡国储君润泽尸体挂在桓丰城门,家眷佣人惨死在新侯府!
源王大怒,下令彻查到底,一无所获!
——————
“长安!这是你干的活吗?”吐万方从外面喝酒回来,看见身穿白袍,正在帮忙缠绕兵器的长安喊道。
“师傅回来了?”长安将手中兵器熟练缠好麻绳,拍了拍手抬头看向手拿葫芦的吐万方行礼道。
“你小子是闲不住吗?交代给你让你抄写的兵书,抄完了吗?”
吐万方按下暗门,从高台下来,看向这个个子已经比自己还高的俊俏少年问道。
“回师傅,您临走前让我把那一堆兵书抄完我抄完了!”敬长安行礼道。
“你是和牲口一样的体质吗?怎么才几个月个子长的这么高了!我出去一趟,要不是认得你这身衣服,真的不知道你就是那个小小子,敬长安!衣服自己改的?”
吐万方看着眼前的少年笑道。
“以前吃的少,而且老是受伤,自然身体矮小嘛!针线活是哥交的,还算凑合!”长安挠头笑道。
“那我不在的时候,可有什么趣事发生。”
吐万方刚谈完一个买卖,心情不错,便想着和长安多说一些话便问道。
“没什么趣事,不过那家相遇的菜馆小二,说了些没头没脑的话!”
敬长安挠挠头想了想便说道。
“什么话?”吐万方心中一紧,怎么把夏东忘了,赶紧问道。
“他问我,什么时候挂牌,是几级开路!说我是你算计很久的人。我认识师傅您也就几个月前,哪来算计!”
长安摇头笑道。
“畜生东西!”吐万方心中暗骂道,但又不能表现出来便又说道。
“他是有名的书虫,各种武侠小说读了可不是,读书这方面你应该多向人学习请教!”
“知道了师傅!您确定让我无时无刻不把这刀放在背后吗?虽说不碍事了,万一将来去哪里,不小心抖出来了被查了怎么办?”
敬长安摸了摸身后的‘一两刀’问道
“不怕,有我,你先把你的打铁手艺学好。正好我这里也有不少书籍,没事翻翻看,明年春就可以试着压送货物,走走他乡了!”
吐万方喝了口酒后说道。
“真的?我想去伽罗山看看刘哥去,他应该太忙了些,一封书信都不舍得给我寄过来!”
敬长安笑着说道。
“伽罗山规矩众多,自然严了些,不像师傅这里,除了些官府的兵器要做,便喝酒看天!你回去再把甲子格里的兵书抄写一遍!师傅出去走走!”吐万方将葫芦别在腰上便按下暗格上了高台。
“是!”敬长安行礼后边去了另一边甬道拿书去了。
吐万方出了铁匠铺子,走到那家菜馆,将刚走一桌客人的小二唤了出来。
小二出来后两人同时看了看周边,才进了一旁深巷中。
吐万方从背后抽出一把长刀架在那小二脖子上说道。
“你胡说了什么?”
那小二嘴角上扬说道
“吐万方!你费劲心思的挖那个孩子,不就是因为他是唯一一个没有被毒死的人吗?”
“别以为我不敢杀你!我的事情你少管!”
吐万方沉声说道。
“一个小小的分舵舵主,把刀架梁太子的人身上,是要打梁太子的脸吗?”
小二用手轻轻将刀从脖子旁移开蔑视的说道。
“这个孩子,不是梁太子的死士,你不用在试探了!我横刀门应该有一个传承者!”
吐万方将刀收好说道。
“别忘了!你当初是怎么爬上这个位置的!蓼通两国现在斥候死士正在对捉捕杀!这孩子怎么打的刀,我可都看在眼里!消息已经传回去了!不出半月,这个小子必须去斥候营!”
小二整理一下自己的衣服说道。
“夏东!你不要太过分了!”吐万方将小二推在墙上用刀挤着他的脖子怒道。
那力道之大,夏东脸色变的铁青,挣扎着艰难说道。
“由,不,得,你!,你真敢杀我吗?”
吐万方,脸上青筋暴起,还是松开了眼珠子已经开始上翻的夏东。
夏冬瘫坐在地上,一个劲的咳嗽,鼻涕,口水直流叫骂道。
“都是狗!别乱咬”
吐万方攥紧拳头,收刀离去,小二自己独坐在巷子里,缓了好久,才出去继续笑脸迎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