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至长客州城外,被梁掌柜买通的守城将,狐疑地看着这个,自己又当牲口把马车拉回来的奇怪人。
梁掌柜擦着脸上豆大的汗珠,向下来察看的守城将打了个稽首。
“我说,梁掌柜!你这是锻炼身体呢!”守城将,双手环胸看着面前这个已经无力说话的男人笑着说道。
“让我们进去!”从马车里下来一位身穿紫袍的男人,双手拢袖说道。
“你是何人?”守城将手扶长剑,向这个人走来,想要看清他那被遮挡掩饰的脸说道。
“你不必知道!”那男人将袍子打开,露出腰间的配刀,故意让守城将看到。冷漠说道。
“该死该死,大人请!”守城将一看配刀脸都白了,连忙说道,让开道路。
还不忘跑到梁掌柜身边小声言语道。
“你如果敢说出我收了你的脏钱,我死之前先弄死你!”
梁掌柜连忙点头,心里明白了。
“这肯定是个大官!自己有救了!”
梁掌柜放开自己那最后的一膀子力气,拉着马车快步前行。
紫袍和白袍早就下了车,只有梁掌柜还在哼哧哼哧的拉着马车,慢慢向前走去。
左廖伸手叫住那个想要溜之大吉的守城将,等他过来后询问道。
“城中戒严,你私放多少人进去?”
“啊?没有,没有大人!”守城将脸色闪过一丝慌张,连忙摇头道。
“说实话,你我没事!不说你的人头就是我的了!”左廖一把抓住那守城将的衣领怒道。
“那个姓梁的,还有一个戏班子,其他的就没有了!”那守城将怎么都挣脱不了,艰难地说道。
“戏班子?”左廖放开他后疑问道
“对!不过有些奇怪的是,没有女人,全是男人,戏服直接穿在身上,带了两个上了粗锁的大箱子!”守城将仔细回想后说道。
“这你都放他进去?”左廖气不打一处来,真的是起了杀心,说完就要抽刀,敬长安连忙拉住了他放在腰间的那只手,摇了摇头。
左廖恶狠狠地瞪了一眼那守城将扭头进城去了。
敬长安摆了摆手,示意那个守城将可以滚了,便追上左廖后小声说道。
“上梁不正下梁歪,你们这里的桐梓侯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你还指望他?还是让我去找找看,我想把他做了,学点东西!”
“这通国是怎么了?腐败成这个样子?空子钻的也太那个了吧!”左廖皱着眉,看着来往人还不少的夜市,叹气道。
“是有点不近人意,可我看着这还算可以的集市,真的想不到这守城的将士会是这种样子!”敬长安双手拢袖看着街道旁的各色人等,笑着说道。
“你是蓼国人,我没让你看到特别好的地方,反而是这种混账事,已经很不爽了,我和你说实话!”左廖一点都提不起兴趣,说道。
“这才多远的路程?安啦安啦!不过哥你同不同意我去收拾那个狗养的什么远?咱没有师傅,即然立志当了背刀客,总要有磨刀石吧!而且这摆在面前,心眼坏的磨刀石,最讨我的喜欢了!”敬长安瞄了眼,旁边的一个小面摊,看着那些客人正在大快朵颐地吸溜面条,咽了口吐沫说道。
“去去去!干死一个少一个,输了我替你弄他!这可以了吧!哎,你让那个傻子慢点,不嫌丢人现眼吗?还这么卖力气拉车!”左廖也觉得肚子有点饿了,便连忙拉着那看见东西都走不动道的敬长安,指了指那个吸引不少人观看的那个二货说道。
敬长安连忙赶了过去,拉住梁掌柜说道。
“你家离这还有多远?”
“不远了,再过两条街就是!”梁掌柜将脸上的汗抹了把说道。
“你看着把这车放哪里去,带我们先去吃饭!嗯,就去你说的那个酒楼!”
敬长安想了想说道。
“啊?那酒楼我花了不少钱打理的,不知道现在收拾好了没,两位官人不能换个地方吗?那那那!他还来怎么办?”
梁掌柜脸上挂着惊恐的表情,结结巴巴的说道。
“就去那里!对了,你自己想办法放话,你不去了!还在酒楼吃喝玩乐!因为请了两个高手!”敬长安笑着说道。
“请你个头!”左廖早就在敬长安身后了,便照着他后脑勺就是一巴掌生气道。
“别听他的!你自己找人拿两箱银子,送到那个酒楼!然后就等着看戏便是,我保你无事!那酒楼怎么走?”左廖嘴角微微上扬,用梁掌柜的衣服擦着他的脸上的汗水说道。
“知道了知道了!在永向街头便是,名叫和丰阁,老板是这一代出名的恶霸,可我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他了,出来接待的是一个古色古香的女子,长的那叫一个够味!”
梁掌柜笑眯眯的说道。
“这种表情我不想看第二次,第二次你等着下九泉笑吧!”
左廖冷哼一声,便拉着还在揉着自己脑袋的敬长安往和丰阁走去。
梁掌柜长呼一口气,便在半个时辰内将一切东西都准备妥当。
与此同时敬长安和左廖早就到了那条永向街头,但是迟迟没有进去。
左廖感觉有点不对劲,按那个掌柜所言,这里出了这么多条人命,怎么会没有人知道,况且现在这个所谓的和丰阁,进去的人还有这么多,太过于奇怪了些。
“不会是黑店吧!”敬长安也觉得有点不对头,便看了看两边的来往行人对着左廖小声说道。
“我只是觉得有些古怪,黑店?你见过黑店能够修建如此奢华?整条街就这个楼最高,灯笼挂的最多!我只是怕这些普通的百姓,最后会被伤害罢了!”左廖抬头看了看这座如此别具一格的酒楼笑着说道。
敬长安被左廖这么一说便放心了,在人群里看到了一个身穿蓼国百花服饰的一个女子,站在这酒楼门外对着应该是跑堂的小二指指点点的。心想“应该就是现在的老板。”便推了推还在数着楼上挂饰的左廖小声询问道。
“那个是不是,现在酒楼的当家的?要不我们问问她?”
左廖顺着敬长安指的地方一看,果然像是那个二货姓梁的掌柜说的那个女子。
便微微点头,向酒楼门口走去,刚到门口,敬长安隐约能够从放满熏香味的酒楼中,闻到一些血腥味,左廖眉毛轻皱看了眼敬长安,敬长安随即点头,应该是没错,确实这个地方死了不少人。
“我脸上有东西吗?不去找地方坐,怎么看我啊!”那个女人看着身旁面容可圈可点,但是披着确实不入流的袍子的两个年轻男子温柔说道。
“你这死了不少人,我特意过来帮你解决这个问题的!”左廖微微一笑,直接靠近这个古色古香的女子,笑着说道。
“你们是谁?”女子脸色变得惊讶,皱眉道。
“你看呢?”左廖轻轻拉开袍子露出了那把通国刀笑着说道。
“知,知道了!真能帮我除掉楼上的那批人吗?”那女人如同抓住生还稻草,眼里满是委屈地说道。
“让宾客赶紧回去,这里就交给我了!对了一会回来个你这里的坐上席,你让他进来就是!”左廖将那女人的手,从自己身上拿来,脸上已经有点不悦道。
“好!”那女人一看左廖的反应便真的放下心来,开始让那些新招的跑堂的,开始让这楼下的宾客各自散去,一个一个道歉。
敬长安则是看着楼上的那还在哈哈大笑的人们,脸上逐渐出现狰狞的样子。
“等会在发作可以吗?”左廖冷不丁的拍了一下敬长安,敬长安这才变成原来的样子,不好意思的看了眼左廖点了点头。
看在眼里的那个女人,手里端着的茶杯都在叮当作响,敬长安这个眼神太像楼上的那个杀人不眨眼的混蛋了。
“安稳些,别怕!让人把周边的桌子收拾出来,然后就退下吧!”左廖坐在大厅正中央的一处方桌旁,拉着刚才变脸的敬长安坐下,对着想要送茶水的那个女人说道。
左廖接过女人给倒的茶水,看着周边骂骂咧咧走了的客人,心里总算踏实些,看着还没一会就搬空了的大厅,细细的品了口茶水。
敬长安则是不停的搓手,想要和人比试比试。左廖支走了女人,便往敬长安身边靠了靠,小声询问道。
“你那口诀是不是邪门歪道?怎么越发的让人不寒而栗?还是说你对那种事情,上瘾了!不应该一提到杀人你会是这般模样。”
“不知道!反正自从大难不死以后,这身上就有使不完的力气,不弄出来浑身不舒服!”
敬长安摇了摇头,眼里确实明亮洁净,左廖看的清清楚楚,但还是有点不放心,便拉出他的手腕仔细的号脉,然后说道。
“你再试试调动身上的力气!”
敬长安点了点头,微微使力,那种让人感觉寒意的气息慢慢从敬长安的身上渗出。
左廖一开始还没察觉出敬长安脉象有什么不对,突然脸色变得难看起来,号到最后,眼里出现的只有惊恐的表情。
“可以了!”左廖收回自己的手,背后满是冷汗,深呼吸一下后说道。
“怎么了?”敬长安回过神来询问道。
“没事没事!就是……”左廖话没说完,梁掌柜便带着人,扛了两箱子银两过来了,左廖站起身来打开一看,便又说道。
“扛东西的人可以回去了!梁掌柜先叫骂那个人的名字,有多难听喊多难听,然后就有多远给我滚多远就行了!”
“狗贼!邈远!给爷爷下来!听到没有!”梁掌柜深吸一口气,使劲喊道,然后便跑了出去。
楼上的推杯换盏声戛然而止,出来一帮子身穿黑色夜行衣,头戴獠牙面露的人,纷纷从楼上直接跃下纷纷抽刀,指着面前的二人,敬长安将袍子解开,左廖一把将要准备的敬长安给拉了过来,看着那个重头戏人物慢慢从楼上下来,笑着说道。
“找扬王干什么?说说呗!”
邈远一愣,伸手让那些手下将刀收回去,看着面前二人身边的两个箱子又看到了敬长安腰间的配刀,笑着说道。
“怎么了?官人都给砍了吗?把尸体给我?”
“这里有通国白银二百万两,这些都是你们的,不过你们要把邈远的人头给我!”
左廖一脚踢翻一个箱子,白花花的银子到处都是,对着那些人说道。
“哼?这都是我的弟兄!你站在我身边当着我面,买我的人!脑子不好使吧!”
邈远嗤笑一声,一脸嫌弃的看着左廖说道。
其中一个面具制式略有不同的人,拿掉面具,向前一步说道。
“对啊!这是我们的西执事,我们莽山的一个堂主!手足兄弟,挚爱亲朋!二百万两就买了?”
“那就四百万两!”左廖又踢翻一个箱子后笑着说道。
“哎!这就对了嘛!”那男人将面具戴上,吹了一个口哨,等到邈远身边的人纷纷跑到左廖身边,这才抽刀指着邈远说道。
“你!”邈远对着那个身边人投来疑问的眼神只说一个字。
其余人全部举刀向邈远攻去,邈远一摸后背,才想起来刀在楼上,连忙左躲右躲开始往楼上跑去。
敬长安傻眼了,看着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左廖想要张嘴说话。
“莽山就是这样的乌合之众,谁出钱高,谁是爷,一听那个掌柜死了多少人,我就知道他不是一个人来的,二问守城将,他说是戏班子,我就知道这个货色,绝对不是什么绝顶聪明的主,而且对于山上人来说,穿戏子的服装就是在贬低自己,给自己的山门抹黑,但凡是个手里还有人命的亡命徒,都不会咽下这口气。拿钱买气撒,一举两得!”
左廖笑着说道。
敬长安恍然大悟可回头一看,那叫什么邈远的进了屋子,便连忙说道。
“那伙人要完了!”
“此话怎讲?”左廖一愣,随即抬头看去问道。
“他的气息,不像是没有两把刷子的人!”
敬长安笑着说道。
果不其然,邈远拿到自己摆放好的刀后,就像变了个人似的,横劈竖砍的,没到一会那些追着他的人,全部都被干掉了!
邈远看着身上的伤口,吐了口痰,翻身从屋里出来,用力一跃,抽刀就向左廖劈来,左廖微微一侧身,敬长安那如同铁锤一样的拳头便先到了邈远的胸口。
三次沉闷的声响传入邈远的耳朵里,他只觉胸口剧痛,倒飞出去两丈多远,用刀插在铺着木板的地面上这才缓缓停下,单膝跪地喘着粗气。
“交给你了!好好学吧!”左廖依靠在酒楼门旁坐下,坐在敬长安脱掉的白袍上目不转睛的看着敬长安说道。
敬长安点了点头,一手扶着背后的刀,一手微举在胸前,扎着马步看着还在喘出气的邈远冷笑着。
“练家子?好重的拳头!老子今天就活劈了你!”
邈远站起身来,将刀用力投了出去,快步跟上,只见敬长安嘴角上扬,快速抽刀,那刚到他面前的刀竟然转向飞向邈远,邈远一惊伸手抓出自己的长刀,用力一扫,敬长安却已经来到了邈远的背后,将刀轻轻合上。
邈远扭头横刀在胸,还没准备使出自己的绝技,突然感觉腹部一凉,一道醒目的伤口慢慢崩开,鲜血和肚子里的肠子一并喷了出来,邈远赶紧丢掉手中长刀,跪在地上慌忙的收着掉地的肠子,敬长安轻轻抽刀往邈远脖子上慢慢划去,那雪花刀身上面一点血迹都没有,敬长安依旧拿着邈远身上的衣服擦了擦,收刀后一屁股坐在眼神复杂的左廖身边叹气说道。
“高估他了!”
莽山西执事邈远,先被自己小弟反了水,又被这个白袍杀了个死不瞑目,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捂着脖子,眼睛睁的老大,倒在地上抽了一两下,便一动不动。
“你这都是谁教的,怎么一次比一次快,合着以前和我比试,你都没有用过真正的刀法?”左廖依旧回想着敬长安刚才的动作喃喃低语道。
“也不是,现学现卖!那些人刚刚怎么悄然无息地来到我们身边,我看的亲切,便也试了试”敬长安伸手在左廖眼前晃了晃,笑着说道。
“你太可怕了!”左廖一哆嗦后,看着敬长安说道。
“啊?”敬长安挠了挠头不知道说什么。
“多谢两位!”在一旁躲着的梁掌柜看完这一幕后,隔着禁锁的酒楼门,笑着说道。
“不用谢,给钱,吃饭!我饿的不要不要的!”敬长安恰巧和左廖两个人肚子都在咕咕叫着,敬长安也学着梁掌柜的姿势对着他说道。
“好说好说!麻烦两位官人把门打开!我好派人收拾一下,在请您们二位,去隔壁酒楼吃好喝好!”梁掌柜敲了敲门笑着说道。
敬长安推了推还在盯着死的不能再死的左廖,左廖这才缓过神来,将屁股底下,敬长安的白袍给他披在身上,后退了两步,和敬长安一起将门拉开。
“多谢了!”那女人竟然也在,低头对着敬长安和左廖施了个万福说道。
“走吧!我饿了!”左廖看了眼这个姓梁的,和这个女人便心中了然,笑着出了酒楼,下意识的离敬长安近了些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