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大量失血,厉苒的清醒并没有维持多久,就又失去了意识,尽管周兖风一直在叫她,也没再有什么反应。
好在救护车赶来的较快,周兖风协助医护人员把厉苒抬上车,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他是医生,对于生命本就有一种敬畏感,他不是法官,无法去判断这人到底是好是坏,只能尽可能的去帮助她留下生命。
周兖风握了握拳,尽管他也能算得上是个优秀的医生,可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在没有任何医疗设备的情况下,他也无法及时的施救。
和叶伸出手,勾了勾周兖风的手指,“她会没事的。”
虽然她没有继续从医,但她明白作为医生却无能为力的无奈,毕竟当初的五年,她也不是一点东西都没学到的。
“嗯,不会有太大问题。”周兖风回握住和叶。
“你先回去换身衣服,我和秦敛先去医院等着。”言末对着周兖风说道。
周兖风看了看身上的血迹,点了点头,的确需要清理一下。
周兖风跟和叶在楼下打了车就回了家,秦敛则开车带着言末赶去了医院。
*
一路上,言末显得心神不宁,她没想到会出这样的事情,她一直以为钟杨不会这么疯狂的。
“别太担心,阿兖既然说没大事,就没问题。”秦敛安慰言末道。
言末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是不是我当初如果不那么算计他们就不会有这样的事了。”
“照你这么说,如果钟杨不那么混蛋,不出轨厉苒,不就更没这会事了?”秦敛伸出右手,摸了摸言末的头,“别把什么事都往自己身上揽。”
“嗯。”言末一边回答,一边往后靠了靠身子,她无法如此理直气壮的接受秦敛的所有温柔。
两人很快就开到了医院,秦敛把车停好,到导医台那里问清楚厉苒在哪个手术室,就带着言末赶了过去。
看着手术室上方的“手术中”三个字,言末的心像是被压了一块大石头,沉重无比。
“不是说了别太担心吗?怎么还这么愁眉苦脸的?”
言末咬了咬唇,“不是在想这个,是想,要不要报警。”
秦敛听罢也沉默了一下,这个问题的确有些棘手,从厉苒的反应来看,应该不是第一次被家暴,那之前没有报警,这次会愿意吗?
可是不报警……想到这里,秦敛抬头看了眼言末,“不如,我们交给厉苒来选择?”
“可…万一钟杨跑了呢?”言末担忧。
“但,她也没有亲口说是谁伤害了她啊?”秦敛理智地回答。
言末张了张嘴,又沉默了下来,是啊,没人说过,厉苒也没有指认过钟杨,只是他们的推断,哪怕是事实,他们也没有证据。
言末深呼吸一下,“报警吧,到底是谁,就让警察调查吧。”
“好。”既然言末已经做了决定,那他就不会阻拦。
秦敛掏出手机,走到一旁报了警。
*
这边周兖风跟和叶赶回小区的时候,才想起来去买饭的秦飒跟谢仰,趁着周兖风进屋换衣服的时间,和叶赶忙给秦飒去了个电话。
“喂,飒飒啊,你在哪呢?”
“在哪?在天上呢!本仙女不招你们待见,只能回天庭了!”秦飒气呼呼。
“不是,这回真不是故意的,就是…呃…就是…”和叶一时词穷,她总不能说四个人把他俩忘的干干净净的吧。
“就是什么?来,解释,你解释不清楚我现在就杀回去!”秦飒杀气腾腾。
“事情比较紧急,那什么,啊啊啊,对,厉苒让人捅了,进医院了!”和叶决定转移一下秦飒的侧重点。
“我靠!让人捅了?谁干的?”
“我们猜测是钟杨,因为是在他们两人的出租屋,而且,厉苒清醒的时候,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应该是钟杨经常家暴她。”
“猜测?不是说她清醒过吗?你们怎么不干脆问问谁干的?”秦飒费解。
“……”这话她要怎么接?那种情况,她还真没想到这个问题,更何况…厉苒一开口就要吐血的模样,她也实在没敢问啊。
“你现在在哪呢?”秦飒问道。
“在周兖风家,他衣服全是血,回来换件衣服,一会我们再去医院看看情况。”
“哪家医院?我也去!”
“别别别,你就先歇着吧,回头跟你说具体情况。”秦敛还在那呢,她要把秦飒带过去,还不得被秦敛骂死。
秦飒对着手机撇了撇嘴,“不让去拉倒,姑奶奶还不屑去呢!”谢老爷子刚跟她打完电话,催着她赶紧回去,她就不去凑热闹了。
哪怕厉苒被人捅了,她也没有可怜她的感觉,一切都是咎由自取,她就不去医院给自己找隔应了。
“挂了!老爷子催人呢!哎哎哎对,你说你陪周兖风回去换衣服了?”正要挂电话的秦飒突然想起来。
“嗯啊,怎么了?”
“你给我挺住了!一定不能被那孙子**了,听了没?”秦飒不放心地嘱咐道。
“……嗯…”
“行了,这回真挂了!”说完,就挂了电话。
别以为和叶主动给她打个电话她就原谅他们无视她了,她可还气着呢!
“小谢子,开快点!哀家着急回宫呢!”秦飒趾高气昂。
谢仰瞅了一眼只能看见鼻孔的傲娇脸,“祖宗,再快咱俩可就要被贴条了!我爷爷说了,必须遵纪守法才行!”
他爷爷管的那么严,他好不容易开上了他心爱的车,他要真被交警请喝茶了,他怕是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秦飒鄙视的看着谢仰,“丫可真怂!”
“你是不怂!你从小到大是没被爷爷罚跪过!”一回想起来,谢仰就感觉自己的膝盖隐隐作痛。
秦飒撇撇嘴,不快就不快吧,她暂且忍了。
和叶挂了电话,老老实实地坐在沙发上等着周兖风。
等周兖风再出来的时候,已经换上了一身纯白色的运动装,显得整个人有活力又很干净。
那一瞬间,和叶以为自己看到了大学时代的周兖风。
大学的时候周兖风就最爱穿白色的运动装,无论是跑步,还是打球,即使会被队友故意蹭的一身脏,却仍然死不悔改的坚持穿白色。
后来两人在一起之后,和叶还问过他为什么这么喜欢白色的衣服,周兖风的理由很简单:“显得干净,看着舒服。”
那时候彩虹桥吹得一流的和叶,赶忙表示赞同:“是是是!你说什么都对,别的不说,就这白色,往你身上这么一穿,那简直就是白马王子!”
就是可惜了,她那时候还真不是穿着粉色蓬蓬裙的公主。
“想什么呢?”周兖风伸开手指,在眼神没有焦点的和叶眼前晃了晃。
“嗯?啊,换好了?那走吧。”和叶赶忙别开眼,穿上鞋出了房门。
周兖风穿上鞋,赶上和叶的步伐,然后一手握住了和叶的手,拉着她进了电梯。
和叶想了想秦飒的话,不自在地抽了抽自己的手,却没能抽出来。
“怎么,我握着你的手不舒服?”周兖风问道。
“哦,就是想不明白你为什么可以理直气壮地牵我的手。”和叶直白道。
“???我牵我女朋友的手还要问为什么?”周兖风的眼里充满了疑惑,她之前不也对他又牵又抱?
“哼。”和叶冷笑一声,从周兖风手里狠狠地抽出自己的手,她这两天是对他态度太好了,竟然让他有了这种错觉?
“谁是你女朋友?周先生,麻烦摆正你的定位,我们是老同学,哪来的女朋友?嗯?”和叶歪着头看着周兖风,告过白吗就敢叫她女朋友!
不行,她实在是觉得自己这么答应他就太亏了,这么想着,和叶不禁又白了周兖风一眼。
“???”不是吗?那她之前为什么抱他?这两天明明态度也非常好啊?这态度,怎么说变就变?
直到走出电梯,和叶都还在给自己做心理建设,挺住,必须挺住,被这两天的温柔打动就太没出息了,她当初可是追了好几年呢!
跟在后面的周兖风一脸无辜,同时还掺杂着一丝委屈,怪不得说女人心海底针,他换个衣服的功夫,说变就变,长见识了。
两人赶到医院的时候,厉苒的手术还没有结束,一过去,就见到了坐在长椅上的言末跟秦敛。
秦敛盯着两人,感觉气氛似乎不太对,扭头对着周兖风比了个询问的嘴型。
周兖风冲着秦敛耸耸肩,摇了摇头,还怎么了?他要知道怎么了还至于连句话都不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