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老伯看了眼沈忘心,笑着问道:“东家,你不记得这是什么地方了?”
沈忘心对这个地方没有丝毫印象,更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来过,对张老伯的话自然不大明白。
“我之前听村里人说,东家自从大病一场过后,很多事情便忘了,今天才知道是真的!”张老伯指了指那道绝壁,笑着说道,“东家看了这石壁,应该知道这是哪处了吧!”
沈忘心顺着他的石头一看,突然想起一件事来。她刚穿过来的时候,人人都说原身和沈月英吵了一架,两人双双摔到石壁下方,又被大雨淋了,才病得几乎死掉。
但沈忘心看了这石壁,却觉得这是一处凶案现场。无非是死去的那个灵魂,永远不会被人知晓罢了。
想到这里,她便不愿提之前的事情,看向半露出水面的石墩,问道:“这石墩看起来像经石匠专门磨过的,想必以前经常有人来?”
张老伯点了点头,说道:“不过是这些年荒废了,后来又有人在这里种了竹子,村里人便都不知道了。以前这里号称是咱们余庆县的橘井,能医天下百病,家中若有人得了病,家人便山上来到这里取水给病人喝,期望病人早日康复。”
沈忘心从来没听过这个传闻,但在她华国古代,却有类似的传说。都说一位叫苏耽的仙人,在将要成仙之即,告诉自己的母亲,来年世间将有瘟疫肆虐。只需取家中的井水和橘叶,给病人服下,就能治愈瘟疫。
要说这溪源水能治愈瘟疫,她是不信的。但若说这溪源水的水质极好,用它来制药能比平常的水要有效果,沈忘心却是信的。
祁长安走在两人后头,见到沈忘心蹲下身去,用手直接捧了泉水来喝,也学着喝了一口。
“若用这茶来泡龙井,恐怕连真的龙井泉水都不如!”他不由地感叹道。
而沈忘心这边已经动了心思,三槐堂那水源是不错,可比起这溪源水就差得远了。之前单听张家老两口夸,她心里头还没什么感觉,可自己尝到嘴里,就已经心动得不得了。
她用手绢浸了浸泉水,给自己擦了擦脸,顿时觉得一片冰凉沁进心里去。
“张老伯,看来我得去县里的牙行,看两个干粗活的杂役了。”沈忘心站起身来,笑着说道。
但这一趟上来,沈忘心拿溪源水制药的想法,又开始生根发芽。只可惜,这里离山下实在太远,若是一点点挑下去,又要费不少力气,雇人的费用都不知要花去多少。
沈忘心正头疼着,忽然想起那天江羡撑着竹排顺流而下的情形,不由喜道:“张老伯,那天江公子坐的那只竹排,离这里有多远?”
张老伯道:“也不远,就在这里往下一些。”
一个大胆的想法在沈忘心心头浮现!
既然人都可以坐竹派下去,那这些水同样可以装在竹筒里,顺着溪水漂流直下!现成利用溪水的动力,便可以减去不少人工!
想到这里,沈忘心恨不得背上插了双翼,飞回三槐堂去,让陈先赶紧给她物色几个人去!
祁长安还是第一次见到,有姑娘在他面前这般眉飞色舞。以前在京城里的那些贵女,个个像是一套模子刻出来的,从小开始学礼仪,连走路的动作都一模一样。
旁人看着可能觉得赏心悦目,可祁长安偏偏觉得厌烦得很了,看着沈忘心眼里闪动着光彩,他脸上的神色也不由地跟着飞扬起来!
“你别忘了,陈账房他今天受你的命,到县衙去领你的地契,就算现在就到三槐堂,他也不一定回来了。”祁长安好笑道。
沈忘心一听觉得也是,都怪她太激动,一时忘了陈先今天不在了!
最后,她把背上背的水壶装满,又和张老伯以及祁长安一起,在箭竹丛里摘了不少嫩竹子,三人便钻出竹丛往外走。
沈忘心走在两人中间,时不时回头看一眼祁长安,总发现他在愣神。
“我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跟着我们。”祁长安脸色不大好,这是他第一次进林子。
相比于沈忘心与张老伯,他是最没经验的那个。
三人停下来一听,只听见箭竹丛里“悉悉索索”的,仿佛真有什么动物跟着他们。三人不约而同地加快步子,几乎是小跑着出了箭竹丛,后头跟着的动物也越跑越快。
这片林子很大,除了野猪这种杀伤性极强的动物之外,就连老虎都出现过。要真是被那种体形的野兽盯上,别说他们三个了,就是来十个手上没武器的,都不够他们塞牙缝的。
出了箭竹丛之后,沈忘心便拉着祁长安,头也不回地往山下跑。
刚跑出几步,就听到有什么东西追出竹丛来,冲着他们“汪汪”地叫了两声!
沈忘心闻声心脏都停了一拍,急急回头看去,只见一只混身沾着竹叶的黑狗,体形瘦长健美,一双眼睛乌黑有神,额上如唐朝仕女蛾眉般的两个白点,都和走失的那只小黑狗一模一样。
她试探着唤了句:“小黑?”
“汪!”黑狗朝她叫了一声,眼神里有几分委屈,似乎在问为什么才来找它!
“小黑,快过来!”沈忘心激动地朝它朝了朝手,它仿佛也高兴起来,立刻摇着尾巴向她跑过来。
“小黑你这段时间都去哪了?沉香和结香说看见你了,你为什么不跟着他们回家?”沈忘心蹲下头摸了摸它的头。
小黑温顺地用脑袋反蹭沈忘心的掌心,似乎能听懂沈忘心的话,回了一句:“汪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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