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娘心疼地看着余念慈,她知道这件事一直是余念慈的心病。
余念慈嫁给安国侯的时候,安国侯都可以当余念慈的叔叔了。可谁叫她就是迷安国侯迷得不可救药,就算当安国侯的续弦也愿意呢?
奶娘又让小丫鬟端了一盆热水来,她亲自用湿帕子给余念慈擦了身子。
房里有了光亮和人气,余念慈才从刚才的噩梦中回过神来,恢复了平日的高贵端庄,接过丫鬟递过来的一碗燕窝,喝了几口问道:“侯爷呢?还没回来吗?”
“这……”小丫鬟们一个个都不敢回答,奶娘犹豫着也没说出口。
余念慈目光一沉,把喝了半碗的燕窝,狠狠拍在桌上:“是不是又去绿绮那个小贱人那里了?”
奶娘战战兢兢地答是。
“没想到我当初,千方百计地养了个丫头在身边,没给江羡用上,反倒给我自己添了堵!”余念慈咬牙切齿。
也正是这个时候,余念慈才回过神,安国侯怕是早发现了自己的念头。所以才干脆亲身上阵,把绿绮这颗棋子毁了,好让她的计谋落空。
“他现在倒是扮起父子情深来了。”余念慈冷笑,“当年王氏死的时候,他怎么没……”
话没说完,奶娘就赶紧拦住她,看了一眼周围的丫鬟,对余念慈摇了摇头。
现在的安国侯府不比当年了,当年的时候,余家为了让余念慈进门,千方百计地安插了无数眼线棋子,就是要让余念慈过得舒坦。
但这些年来,余家的人走的走,死的死,也被处理得七七八八。谁知道,这些朝夕在余念慈身边服侍的人里,有没有安国侯的眼线?
余念慈紧紧攥紧手里的手绢,把丫鬟婆子们都屏退,脸上的淡然再也维持不住:“奶娘,你说他凭什么?江羡是他的儿子,我的儿子就不是他的儿子了吗?以我的身世,当年我想嫁给京城哪个青年才俊不行,他怎么就这么糟践我?”
奶娘没有说话,叹了口气。
当年,她也是恨不得余念慈明白这个道理,可当时的余念慈跟鬼迷了心窍一样,谁的话听得进去?偏偏她自幼丧母,她兄长又把他当女儿养,就连要嫁安国侯的事,也是满口就答应了。
“您现在后悔了,能怪谁呢?”奶娘眼里露出一丝哀色,“您若是实在恨绿绮,我可以替您去办。只不过,我老骨头一把去了,谁来照顾您啊!”
“奶娘!”余念慈抱住奶娘的腰,摇了摇头道,“让我想想,让我再好好想想。”
五味药斋,天气已经不像盛夏那样凉了,避暑用的龙虎丹最近已经不再做,只留盛夏做的一部分存在库房里备用。
五味药斋同顾家商队的事情,基本已经安排托当,随时可以前往关外。
顾家家主年少时曾和他父亲走过关外的商路,这一回他决定自己去一趟,看看顾暖曾经待了许多年的地方。
小贵姐儿没有跟着去,京城的五味药斋还有许多事情等着她打理。夫妻两人正值新婚突然要分开,哪怕只有一阵子,也是万般舍不得。
“你若真的舍不得,不如随他一起去好了。”沈忘心看不下去,便打算给小贵姐儿批假,“你之前不是同我说,很想看看关外草原的风景?现在关外的战事也平了,平安城往外很大一块地方,都是大周的土地,跟着商队去定是安全的。”
她本来以为小贵姐儿会答应,谁知她摇了摇头,眼里有几分倔强:“这回不能去,要去也是以后等我有空了去。”
“医堂里你不必担心,左右有胡大夫和我。”
“倒不是因为这个。”小贵姐儿回头对沈忘心露出一个笑容,“如今我和他才刚成亲,以后还有一辈子的时间要相处,现在这段时间叫做立规矩。我说不掺和他的事,他也不能干涉我,自然是一口唾沫一个钉子的话。好不容易让他答应了,我要是自己坏了规矩,还能怪谁去?”
沈忘心一默。
她怎么觉得小贵姐儿说得很有道理,她现在到江羡面前去,给他立规矩还来得急吗?
小贵姐儿看出沈忘心的想法,笑着说道:“这套你就别用在世子身上了,他那个心思想要什么得不到?别规矩没立成,反倒把你自己搭进去,那就太不合算了。”
“我也不差啊。”沈忘心懊恼地拽了拽自己的袖子。
可话说出来,不由有些心虚。
自己身边之所以有那么多人对自己好,都是她诚心所致。而且,郭宁等人就是吃力不讨好的最佳证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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