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疑点重重的往事
一裕景之争与辽王
“可是,”页问虚蹙眉,不解的道:“事无头不起。……辽王有庶兄,算是有个领头人能聚拢旧部。景王一脉已经断绝了!京城的景王府一向享受优待,景王之母刘老太妃如今还在宫里安享晚年呢,景王一脉,没有龙头,怎么聚拢人心?”
“呵呵!……”
“……不会吧!怀远你草木皆兵了吧!”
“你的想法也有道理,……,你继续。”
“再说,谢家当年是景王的拥趸不假,但我觉得,嘉树还是挺稳重的一个孩子。他不会去南海与叛乱的海寇勾连的。他爹和爷爷还在京城大牢呢!”一提到景王,就不能不想起樊华。樊华连着樊家,樊家又有个不光彩的大罪。“景王虽当初也是有问题的,但毕竟与辽王不同。而且,樊家还在。谢家那么识时务的人家,这个时候,他们唯一保命的方式就是想法儿减轻罪责,谢家的人才能得以保全性命。放着大路不走,他们要去勾连辽王的旧部?”
越说越觉得也不是不可能,页问虚脑仁疼,眼中惊疑不定,却依旧嘴硬的摇摇手,“不会!肯定不会的!”
骆思恭笑,道:“无艺,你想的太简单啦!呵呵呵,你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谢家这么多年政治正确,没道理现在反而要流于乱寇。谁知道呢!还有别的可能,等着吧,等回来谢嘉树的消息,便见分晓。”骆思恭知道页问虚已经信了,遂也不再多说。谢家起火的当天出海好几艘船,虽然最终没搜到武器,但他一直相信,那只是谢家棋差一招,并非谢家无有不臣之心。
“你的意思是,也可能往东,去东海?”
东海也有海寇,不过那似乎和严家有些关系。严家是政治绝对正确的,所以,骆思恭就不愿踩这雷区了,摆摆手,“谢家的事一出,……皇上回手就是内宫整肃。无艺呀,难道你以为这只是为了立太子吗?”
当然不是!页问虚想起蘩卿跟他说的话。撩起眼皮,看着骆思恭问:“何意……?”
“这个,”骆思恭看着他晶亮的眼睛,复杂的笑着皱皱眉,啧了一声,又长长的呼了口气。页问虚瞧着就知道他是说不清又知道一些,颇苦闷的意思。也皱了眉,道:“这种事,顺水走着得了呗!你近水楼台先得月的!”
“嗨!哎呀,内廷刚动,就牵出了二皇子。二皇子的事……当年的启祥宫夜变,你听说过吗?”
“略有耳闻。”页问虚对他有点同情,他这位子不好坐,想了想,道,“我打听过的,途径自然就是我的师弟们,所以,你也就能猜到了,都不据实啊!大概不就是说,五年前,宫中闹鬼?”
“呵呵……”页问虚是个实在人,心还软。骆思恭见他不提静贵人,神态自然,不像作假,就不想多问了。笑道:“子不语怪力乱神。无艺也信鬼神吗?”
“嘿嘿,我比较喜欢因果报应的说法。”
不提两人交流启祥宫夜变的事,话自然有很多。
且说“黑铁塔”方明校尉艺高人胆大,为了王忆王个侬的一句话,居然夜入了皇宫内阙。好在后宫夜半无人出入,他制服那蜈蚣之后,跟秋姑姑说了一声,急速离开。照旧从坤宁宫西南头的围墙墙根下翻出。照前走夹道是乾清门,那是死路一条,他一抹头径直往后侧的西五所夹道而去。
天交四五更,正是黎明前最暗的黑时将过,却没到侍卫巡查的时候。所以,他心里虽紧张,却并不慌乱。迈开大长腿,甩着轻飘飘的功夫,一路跨步如奔。
直过了咸安宫夹道,就是慈宁宫后身,侧左转过隆道阁西墙便是隆宗门。按理,这个时候,隆宗门是没人守的,交更的太监还没到出来的时候。他压着在黑漆马虎的地方顺过,蓦地却依稀瞧见前方有个太监鬼鬼祟祟的从隆宗门方向飞驰向前而去。他是练家子,瞧那走路的步子认出这位也是一样的,功夫还不赖,暗自就警觉了起来。
索性不远不近的跟着。那人一路过了司礼监掌印的办公地和南司房东外围墙,在武成阁后角门侧墙跟下翻墙而入。宫里的墙滑且高,此人个头不高,中等身材,翻墙越梁居然十分轻松。方明这才皱紧了眉头,越发打定了主意一跟到底。便也顺着一样的地方越强而入。谁想晚了这一脚的功夫,已经找不到那人的踪迹,武成阁里太监不少,他但从身形是无法寻出那人的。他有些懊恼的出了暗影地,见有人过来,就做小解的样子抖了抖裤子,系了系腰带。来的人也是几个侍卫,有认得他的,心照不宣的笑笑,说了句:“东门没你尿的地方么?跑这么老远的!憋不死你!”方明回道:“那边查的紧这两天。你他妈的不也从文昭阁过来了?”说笑着打了招呼去了。
方明以为跟丢了那厮,心里颇不痛快,转转悠悠的不愿意放弃,觑着时间还早,便顺着不显眼的路一直进了东厂。在御马监、马神庙转了一圈儿,又知会了几个相熟的侍卫分头查找。半晌无果。那几个人就泄了气,几人在东厂刑室大院门边对了头,正要分手,方明忽地定住一处不动,只见一个身形颇利索的年轻太监从角门处破开人群匆匆而出,四下瞧了瞧,往慈庆宫方向去了。
他心中狐疑,正要提步去追,就听暴室处传来嘈杂的声响,“陛下遇刺了!护驾,护驾!”他心中一惊,再回头瞧那人,却哪里还有踪影。
宫里豗蛇出没刺驾的时候,毫不知情的骆思恭和页问虚俩人还没说完启祥宫夜变的事儿。
骆思恭将邱正刚的话说了,末了道:“启祥宫夜变之后,慧妃就殁了。现在,居然还牵扯上了播州的杨应龙。无艺,我有种预感,真的要出大事了!”
话说的多了难免有漏洞,他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哪里说错了,就蹙了眉。
页问虚的心中满满都是官司,李晓忠?李晓忠!这个名字让他神色阴鹜,要强自镇定才能不失态,冷道:“事情越乱无头绪,就越得谨慎。”
“是啊!”骆思恭不动声色的瞧了页问虚片刻,垂下了眼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