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五章第一女官三
第二节掌宫管事下(三)
蘩卿没有意识到的是,在她这样百虑攒心,对骆思恭生出愧疚之情的时候,他们之间的关系已经发生了本质的变化。他们相交的磁场已经完全不可与往日同语,从这一刻起,他们已经不再是主动和被动,亦或单纯的远亲瓜葛与利益往还。骆思恭以退为进,已经将她纳入了自己的彀中,一举定乾坤,翻身在上,拿到了主动权。
骆家的马车停在侧门,果然高车大马,没几个人德配其坐。帘子已经挑开。蘩卿认得车旁边的长顺,朝他点点头,“大冷天的,辛苦了。”
“瞧您说的!应当的。”
“你们主子呢?”
“诶?是呢!没跟您在一起吗?”
“先出来了的。”
“那,可能,爷有事?您也知道,他总是很忙的。您还是先上车吧,怪冷的!”
“好。”蘩卿笑应着,踩了脚蹬小心的攀援上车。对她来说,这车真的有点儿高。耳边听到长顺突地诶了一声,“爷?您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没事。”骆思恭脸色阴沉的疾步出来,事字却含在嘴里,只发出了半个音儿。
可能是雪天石凳冰滑的缘故,蘩卿突地脚下呲溜一滑了一下,脚踝一歪,整个人侧倒向地。“诶!”骆思恭从身后疾蹿上来,电光火石间用身体和四肢托住了她,扫了眼脚蹬,斥道:“怎么搞的?”
长顺缩着脖子磕头,“这,奴才忘了扫这马镫!爷责罚。”
蘩卿伸手够车框,想起来。她下落的姿势有些不雅,屁股正骑坐到了骆思恭微曲顶着的腿上。而他的一臂正穿过她腋下,摁在她的胸上。奈何她拽着车框还是不能一撮而就,骆思恭从后头托了一把,口中又骂了长顺一句,哼嘲她道:“别说,我们北司这么矮的人可真不多!也用不着这玩意儿!”
蘩卿在车边回身,气的道:“不是马镫吗?难不成,你们北司的都是飞天遁地的上马法儿吗!”尴尬羞赧横波气动,骂的骆思恭哑口。她就哼一声,冷笑的钻进去了。
蔫头耷脑挨训的长顺差点笑出来,被骆思恭结结实实踹了一脚,“滚!”
“是是是,奴才这就滚!”
骆思恭挑起车帘,蘩卿在最里侧靠车窗坐着,透过车缝瞧着外面。“呵!”他笑笑,眼前这个人,正被他搂着亲吻——是那晚在文昭阁的画面。腰带被抽去的瞬间,交领哗啦一松,瓷白的肌肤盈现。扶着车沿的手下意识握紧,嗖的跳上车,柔软的触感还在手心,这姑娘看着瘦,其实丰乳阔臀,慢慢长开的身体正如花一样蓬勃着绽放,他却自南下回来便没碰过女人了,这个年龄了,心衿摇荡是很容易的事。
远远地避开坐下,车启动晃荡的时候,他看到她如葱根的手指微微一勾,“我家的马车回去了吗?您知道吗?”
“我该知道吗?”眼前不停的闪着若隐若现的沟壑,他那日被算计仍知道顾忌,只知道担忧和不敢,现在却实在后悔的紧,为什么不扒开看看呢。
一前一后的出门这片刻,两人间的气氛已经完全不同了。蘩卿没了方才那种淡定,听他语气不好,就索性静静的坐着不说话了。骆思恭只好主动,“你跟沈存知好了?”
“是。”
“坦坦荡荡。我成全你。可是,姑娘,你骗我了。你说过你不想跟他的。”
“不是!当时真没有那么想。”蘩卿垂了头,声如蚊讷。隔着老远的距离,她还是觉得逼仄的近。拘谨的厉害。男人盯着她的眼都是烈焰,好像愤怒,却炽热晦涩的,**裸的打透。“您信我吗?”
“信——!不信又怎么办,我能拿你怎样呢!”四脚八叉的大打开,手臂交叠在胸前,这姿势,痞,流,冷,不善。
“您别这么说。我要谢谢您不怪罪。”
“好,那谢吧!怎么谢?先谢哪儿?”
蘩卿舔了舔嘴唇,“我知道您不是诚心要为难我的,您并不缺女人。我这样的,一手刺,其实没什么好处。您早晚会后悔。”
骆思恭笑了,“哈哈哈,什么意思!哈哈,不过呢,好!你好好跟我作事吧!我会帮你。你还有什么要求吗?”
“没有。您有的话,尽管提。”
“我要的,你给不起。”
蘩卿觉得他这样咄咄逼人的态度很不适,不看他,暗暗说了句:怕你不敢要。随手撩开车帘一角,感受冷耿灌进来的舒适,片刻才淡淡笑道:“我实在想不出来,杨恒像是和蒋桂芳达成了什么共识。他有什么求蒋桂芳的呢?好奇怪啊!您方才问他了吗?他没说吗?”
骆思恭瞧着她这样子,突地不耐烦了起来,“就完了?又完了?没有别的了?”烦躁的扯了扯领口,往座椅深处陷了陷,闭了眼狠狠的揉眉心。
“我会帮您坐上左都督之位,如果不出所料,我快回宫了。刘守有这次必定完蛋。他和甄家关系不近,这次的余波,够他戗。我们乘机干掉他!我来想办法,我有办法。到时候会告诉您怎么配合。你等着高官得坐,骏马得骑吧。这样够吗?”
“操!”骆思恭脑门嗡嗡响,实在没忍住,沉声咒骂了一句,”×真他妈敢说!老子他妈想睡你!”
翻脸了。她说不上来怕,却感到他暴跳如雷的怒火万丈高,就有些慌了,刻意放平了语调:“何必呢?您看重的,我帮您争取,这样正好。您怎么了呢!两相得便,何苦如此?”面上淡定,实则紧张的连拽帘子的手都在颤抖了。
骆思恭似乎连呼吸都是无奈憋屈的了,凌空飞过大半个车厢,用身体紧紧的顶着逼她到车板上,力气大的震的整个车厢哗啦哐当的一阵摇。“哈哈!”他气的不行,闷哼冷笑,咬牙切齿道:“我怎么了呢!是啊,我怎么了呢!你他妈说我怎么了——不如你先告诉我,昨晚,你跟沈存知有没有做成,嗯?”
又提这个,蘩卿惭愧道:“对不起,我替我哥给您道歉。”
“你哥!他算哪门子哥!少他妈装蒜!那小子居然让我去听!我操,我差点就冲进去弄死你了!”狂暴的吻铺天盖地的落下来,眉眼鼻子,脖颈,胸口,解开腰带,伸手进去,一路往下,脱了袜子捏住脚才停。蘩卿使劲儿的反抗,她右手腕不能使力,腿脚又被制住,到后来就只能任人宰割。撕扯的不像话的时候,他却就那么突然停了,想被人点了穴道,眼底闪烁,一忍再忍,最后才颓丧下来,无奈的道:“算了,我惹不起你。”这话里不知道包含着多少复杂的东西,反手抱了一副风摆杨柳般瑟瑟发抖的躯体在膝头,用粗粝的大手小心翼翼的一点点收拾好,“我不缺女人!但我喜欢的女人在别人的床上。记得这点。”
蘩卿被这句话击中,瞬间斗志全消,刷地流了泪,“您这是何苦!我是不祥之人,点到为止吧!”
“知道我那时候想什么吗?我想撕了你。活撕了你!小王八蛋!敢给我戴绿帽子,嗯?你跟我说清楚,说清楚都等不了吗?那么急吗!我告诉你,我这人定力不好,看着铜墙铁壁,其实不堪一击。你只要用小手一戳就破了。所以,既然不给我,以后就给我老实点儿吧!不要在我眼前晃!嗯?别见了,别见了!”男人的喘息声和吭哧的低喃让蘩卿想起了存知抱着她亲吻时的声音,眼泪不争气的越掉越多。
“哭什么!别哭了!再哭现在就办了你!”
“我想我哥呢。”蘩卿没说假话,她只想快点见到存知。
“别叫哥!真他妈恶心!”骆思恭的脸色难看至极,骂完这句,胸腔起伏不定,许久才慢慢将她放到身侧坐好,却还是舍不得,突地又附过去亲,放了软声求道:“好吗?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