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我说,你们也不用这样。”纪湘芙这个声音又在不合时宜的时间出现。
阴魂不散?或许这个词语是最适合纪湘芙的。
邹珩对突然出现的声音视作空气,周家人却没有。
纪湘芙刚说完,就有人接上她的话,问她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事实证明长得好看还是有些用处的,起码在没人认识的地方,人们第一眼还是看脸。只要颜值说得过去,说的话大多都会被注意。
“简单啊,你们谁家有年龄相当的嫁给他不就好了。”
纪湘芙嫣然一笑,笑的后来到此处的几个岁数略小的人心魂一荡。
从来都对自己很有信心的纪湘芙,眼神中闪过一丝骄傲,却在见到邹珩毫无反应的时候满心失望。
“我觉得这个提议不错,只是要等一等。”周老道。
周家还是要名声的,周玫琳才死不久,谁都不会赶在这个时候抢着以喜讯出风头。
这些人把一切都想得理所当然,却忘了邹珩是个活生生的人,并且是不会由着他们控制的人。
被纪湘芙一语坑害,邹珩也不为自己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这些人有了胜利曙光的模样,讽刺又可笑。
渐渐的,这些人各怀鬼胎却也不再为难邹珩,话题重归年节之上,各说各的又恢复了热闹。
只除了邹珩所坐着的这一桌。
“我周家有一位刚从封示回来的姑娘,倒也是与你有缘,今晚你现在这儿住上一晚,等明早她过来的时候你见见吧。”
周老慈眉善目,看着是为脾气好的老人家,可嘴上说出来的话却是那么独断专行。
被人安排的滋味不好受,可此时邹珩只能按着周老的话去做,若不然,他只怕连周家的门都出不去。
引发此事的人,在这个时候没了声音。
邹珩的目光,也终于落在了纪湘芙身上。
一同长大的姑娘,这么就一点一点的变成了如今这副样子?邹珩虽有疑问,但最后也只怪自己识人不精。
只是邹珩不解的是,纪湘芙明明没有死心,又为什么要把他推进周家。
“邹珩哥哥,我为你精心准备的这些,你可还喜欢?”纪湘芙走近后轻声说道。
纪湘芙是贴着椅背站着的,一俯身后身体几乎与邹珩完全挨着。
但只一句话的功夫,便被邹珩躲开。
“说归说,我和你没那么熟。”邹珩道。
然而纪湘芙仍不死心,一个箭步冲过去,抬脚贴着邹珩的耳边对他说道:“你不必担心,很快就会有人来接你了。”
这话若换作叶落安来说,邹珩自是欣喜,可从纪湘芙嘴里听到,总觉得变了个意思。
这一次,邹珩没有怜香惜玉,也不再顾及往日情面,一手推开了纪湘芙。
美人投怀送抱,邹珩却不为所动,这让那几个周家小辈在心底念叨起邹珩。
“你现在再怎么对我,还是逃不出你想要远离的枷锁。就像那谈槿一样,你尽力了她却还是死了,最后的结局并没有因你而改变。邹珩哥哥,你做的这些无用功除了浪费力气还有什么用呢?”
爱不成反为魔,纪湘芙得不到又不忍亲手摧毁,就只能静静地看着时局变化,看着邹珩一点点被困却不再提醒。
“有用无用,都与你无关。”
纪湘芙企图激怒邹珩的话没有起到该有的作用,邹珩依旧冷静的可怕,没有被影响到半分。
回到座位上坐下,邹珩瞧了眼叶落安,绷了许久的脸突然出现裂纹。
“噗嗤”一声,邹珩还是忍不住笑了出来。
“这菜有那么难以下咽么?”邹珩笑问道。
“你试试不就知道了,就在那儿说风凉话。这菜做的还不如你天天订的那些外卖呢。”
两人以只有彼此能听见的声音聊了起来,全不顾桌上其他人是否在看他们。
没说几句,叶落安瘪着嘴,把叉子扔到一旁,心里开始埋怨起来。要不是被林森养刁了胃口,他现在也不至于连肚子都填不饱了。
倒是邹珩,不喘粗气不红脸,一口一口将放在他眼前的食物吃下。
“哎,难吃你也别忍着,到时候憋坏了可就不好了。”叶落安道。
“这东西到肚子里都是一样消化。况且,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走,我可不想像你一样让自己一直饿着。”
“行吧行吧。”
……
周家人虽不放邹珩三人离去,却并没有拦着他们不许他们与外界联络,这也不知是对自家实力的自信,还是觉得邹珩三人是傻的不会联系外面的人帮他们。
不过,还好手机还在也有信号,不然邹珩也没办法与周焱交流了。
一直在那位二爷爷身后老老实实站着的周焱,在感觉到手机振动后拿出了手机。
不久,周焱手机突然落地,但屏幕却在落地之前被他下意识地关上。周焱失神许久,就连周老对他说话都没能听到。
旁边人猛地一推,他这才回过神来,带着歉意地解释了几句。
蹲下身子的时候,钟声忽然响起。
整整十二下的钟声,伴随而来的是到外面街道上处点燃的烟花和炮竹的声响。
这漆黑的夜空,被各式各样的烟花占据,此起彼伏好看极了。
“看,这才是新年快乐。”叶落安对邹珩说道。
“只可惜,是新年而不是快乐。”
邹珩的叹息淹没在巨大的炮竹声响之中。
周家在不远处湖边的位置点燃了炮竹,一是防止起火,二是离宴会有些距离,不至于震着人的耳朵。
炮竹声落,桌上各人面前放着的已经冷了的饭菜被撤下,随即上了一些年夜菜。
年夜吃并不惊艳,但胜在味道还不错,叶落安胃口大开,最后差点吃撑着。
乘兴而来载兴而归,这些人抱着希望见到邹珩,离去的时候都像看囊中之物一样瞧着邹珩。
可这些人却都没走出去多远,一个接着一个地倒在了地上。
“这……”周焱一惊,却因倒下的人过多而来不及帮忙。
最后,竟只剩下他们这一桌人还稳坐在椅子上,没有闭上眼睛也没有倒下。
“不用慌,只是昏迷过去而已。”邹珩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