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否相爱,邹珩不清楚,他会这样说不过是想要早些断了褚决的念想。
但他似乎小瞧了褚决今日生出的执念。
褚决应付两声,倒头闭眼,不再与邹珩讨论尤心月。如此敷衍,一瞧就是不打算放下。
万般缘分,皆是注定。除非褚决自己主动放弃,纵使邹珩有千万个理由能阻他一时,最后的结果依旧不会更改。
有关情感这道坎,他自己都过不去,又怎能说服得了别人。
时至傍晚,外面天色逐渐暗淡,屋内邹珩二人谁也没起身去开灯,两人就这样坐着。
等到尤心月上楼,褚决已经困意袭脑,马上就睡着了。
三声敲门声响后,尤心月直接推门而入。
“还以为你们会选最里面的,没想到敲第一扇门就见着了。久等了,两位。”
尤心月单手托盘,上面放着一瓶酒和三个杯子。其中一个,已经倒了白水,那是她特意为邹珩准备的。
坐在一侧的单人沙发上,尤心月主动给褚决倒满了酒,顺带着也给自己倒了一杯。
褚决刚刚碰了一鼻子灰,现下见到尤心月如此,满心的欢喜,哪还顾得上其他,端起就喝了一大口。
正笑着,困意再次袭上,那种抵挡不住的意识,褚决眨了半天眼睛也没能扛住,最后还是闭眼倒下。
邹珩看了眼尤心月亲自倒的酒,迟迟没有拿起那杯白水。
“放心,我只在那杯里撒了些,其他都是没问题的。我还要与你说话,怎么可能把你也迷晕。”尤心月道。
邹珩看了眼那即便晕倒还笑意慢慢的褚决,不禁摇头。这么简单就被骗了,还想着要美人在怀,怕是只有想得美吧。
“你寻我来,为了什么?”邹珩不去再想褚决的心思,只问着今日来的目的。
“有些消息,我想你可能不知道。所以叫你来,要你注意些。”
寂静之中,楼下的声音传上来些,似是吵起来的声音,但又听不太清,无法确定。
“不去看看?”邹珩问道。
“会有人处理。”
尤心月是对手下信任,可手下却还是出了些许差错。
不待两人谈起今日所为之事,一人冲上楼,大声喊老板,要老板和他见上一面,并且要为他亲自调杯酒。
这人见无人应答,便开始挨着屋子敲门,最后发现只有第一扇门是锁着的,便认定尤心月在屋内。
“需要我帮忙么?”
“这点小事,我处理得了。”
被人打搅,尤心月的心情似乎不怎么好,但嘴角仍挂着礼貌性的微笑。
开门,那人双颊通红,很明显已经喝醉,是来耍酒疯的。
那人看见是老板开门,换上自认为帅气的站姿倚在一边,笑着看尤心月。笑容中的猥琐之意,以及眼神里对尤心月的龌龊心思一目了然,实在让人心生厌恶。
尤心月见惯了这种人,也就渐渐习惯了。
“美女,昨儿你可是答应我了的,今天晚上……”男子奸笑着。
“昨天晚上,我们有见过么?”
男子笑容一僵,但还是继续顺着自己的话说下去。他也是有些小聪明,只提调酒,不提其他。
二楼的酒,向来都是由尤心月亲手调制,这是数月来形成的习惯,男子便是凭借着一点,想要强求尤心月下楼为他服务。
尤心月笑而不语,许久没有给男子答案。
不过几分钟,男子就没了耐心,眼神飘忽,刚好看见坐在屋里的邹珩二人。
“两个男人,老板好雅兴啊。”
男子一抹坏笑浮现在脸上,他是如何想里面刚刚发生的事,尤心月不用猜都知道。
正当尤心月打算关门下楼,叫人把这男子扔出去的时候,终于有人跑了上来。
“老板,是我们疏忽了。”来者喘着粗气,眼神慌张,不敢去看尤心月。
“再有下次,就不必上来了。”尤心月冷着声音道。
男子见形势不对,伸手便去抓尤心月的胳膊,企图对尤心月做些什么。奈何醉着酒,又站了这么一会儿身上早已乏力,尤心月上前一步,高跟鞋踩在这男子脚上,用了十成十的力气。
一声惨叫在三楼的走廊中回荡,男子的酒顿时醒了大半。
“这位先生,下次醉酒可得好好物色人选,这心思用在了不该用的地方,您太太怕是会不高兴的吧。”尤心月笑道。
那客气的微笑,看在男子眼中烙下印记,话语更是让他彻底清醒。
“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夫人今天预约了八点的桌,您想和她见见面么?”尤心月又道。
此话一出,无需酒吧人员亲自动手,男子已经自己跑了下去,似是要遇上什么祸事一般。
“有贼心没贼胆,废物一个。”尤心月嘲讽一句,重新关门上了锁。
“美色在前,又没有人护佑,你不为自己打算?”邹珩放下手中玻璃杯,视线从门口收回。
“来这的人,大多都是为了消愁,见色起意的并不多。”
尤心月的手段,那些人不知,倒也算是幸运之事。若在从前,哪有人敢在她面前如此肆意妄为。
只叹今时不同往日,再厉害的人物也会有收敛自身光芒的一日。
“言归正传,我来说说吧。”尤心月将两人之间的话题转回到正事之上。
她说的,其实并非是最近的事,而是早先没能说出的事。
“在你们把我放了之后,我直接回了西南。刚回来的第二天,我就遇到了一个人,你猜猜会是谁?”尤心月虽讲正事,却还不忘同邹珩卖关子,调节些气氛。
尤心月会如此问,必然此人是她与邹珩都见过的人,可西南那么大,尤心月毫无提示,邹珩又怎能猜出来。
想了想,邹珩还是摇头。
“我见到了……”尤心月不知怎的,在说出这个名字的时候停顿稍许,“芮玄阙。”
这个很久都没听到过却又很特别的名字,在说出的那一刻就勾起了邹珩对那人的记忆。
“西南此地的分部已灭,他早已经离开了,怎么会回来呢?”邹珩不解。
那男子的身份成谜,当时查过也是一无所获。而本是站在对立面的人,却又屡次帮助谈槿……
上一次见过他后,谈槿曾动过想要将他寻出并抓起来的心思,可再去找时那人却好似人间蒸发,有关他的一丝踪迹都找不到。
这桩桩件件与芮玄阙有关又让人起疑防备的事,都一直被邹珩所忌惮,如今亦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