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珩二人的打搅,逐渐引起作为一家之主的那冷冰冰的男人的反感。就在男主人向他二人那边走去的时候,那只缠着邹珩围着邹珩跑的猫,从屋里蹿了出来。
这一次,这猫依旧略过身边风景,跑到邹珩脚边。
“原来是这么一股猫身上的……味道。”
当着猫主人的面,又想着那爷孙俩住的地方是眼前这夫妻俩的,芮玄阙那“难闻”二字愣生生忍了回去。
依着芮玄阙的性子,换作平时他是绝对不会将自己想说的话咽回去的,但这一次,不一样。眼前这两人邹珩不认识,可他却是对他们的身份背景清楚得很。
“哟,它平时可是见着生人就炸毛,怎么今天看着你这么温顺。”女子见此,对邹珩的抵触也就少了一些。
那男主人,也在这个时候停下脚步不再上前驱赶。
白猫边蹭着边打起呼噜,似是很享受的样子。
“没良心的,养了你大半年就这么跟人跑了。”女子笑道,但并无责备之意。
双方之间的隔阂渐渐淡去,说起话来也就随意了许多。这个时候,芮玄阙态度又好些,自然有些话也就方便问了。
来之前,邹珩问过芮玄阙却没能得到答案是问题,在那两人聊起来后那些答案渐渐明朗。
这两人在此处住了五六年,具体有多长时间他们自己也记不大清了。家里人不要求他们什么,只希望两个人平安喜乐就够了。
因此,这附近都被两家人买了下来,当作两人的新婚礼物。也是因为这些,当初芮玄阙找到这地方的时候,才需要争得他们同意,才能让那那老人和自己的人住进来。
而能进来的前提之一,就是芮玄阙不得让任何找他们的人扰了此处的清净。
若换作刚来的时候听到这些,邹珩定然不知芮玄阙一定选择此处的原因,不过现在倒是明白了一些。
而五六年这个时间段,也让邹珩想到,若谈槿他们当年在此出了事,这两人必然不会一无所知。
趁着这两人没有说话的档口,邹珩问道:“这一片山林,从没被人打扰过吗?”
女子眼含复杂看向邹珩,笑容之中带有深意,“这山林里不平静的事可多了,有男男女女过来幽会的,还有犯了案子想藏在这里的,甚至我记着前两年好像还有想进来藏尸的。不知道你说的,是哪种打扰啊。”
女子平静着说出这些话,那些在普通人耳中听着都有可能吓出心脏病的话,经她这么一说就像是在说我今天吃了什么一样。
“这里面能真正打扰的,应该没有多少吧。”
“那倒是。”
女子分明是想到了什么,却不肯说。
“这猫,几岁了?”芮玄阙忽然问道。
“快四岁了。”
“那上次……”
芮玄阙没有问出,但女子也知道他要问什么。毕竟刚刚他也是提到过,上次来的时候此处除了夫妻二人之外是什么活物都没有的。
“上次你来的时候,这乖乖不知道吃什么东西,被送去宠物医院了。”女子解释道。
女子看着自己养了两年多的猫,想起刚把它捡回来的时候,它还是伤痕累累几乎断了气,不免多了几分疼惜。
那猫似乎是走累了,见邹珩一直没有动,便在他脚边趴下,渐渐合上眼睛。女子见它如此,走过去把它抱在怀中用了些许力气止住了它,使得它想要挣扎脱出却不得不顺着女子的力气卧回女子怀中。
过程中,那白猫还气鼓鼓地叫了两声,只不过都是些恐吓并无什么实际的动作。
“我送它进屋,你们随便坐。”女子道。
他们说话的功夫,男主人已经熬好了粥,不过并没有直接盛出来,而是又添了些水坐在炉子上面温着。
女子再次从屋里出来的时候,不忘将房门关上,似是有些介意那白猫一直赖着邹珩,不过也有可能是怕自家的娃招人厌烦。
“你们来,应该也是为了几年前的那些事。我马上就该休息了,也就不和你们绕弯子了。是,几年之前在这里确实发生过一些事情,而且当时动静闹得不小,不然我们也不会有所察觉。”女子道。
几句话的功夫,女子哈气连天,有了困意。
“亲爱的,你和他们说吧,我先睡会儿。”
房子左前方是个葡萄藤架,上面绿叶葱葱,底下有个摇椅。女子边说边往那边去,刚躺下没多会儿就已经睡熟。
女子虽然睡了,但她说的话邹珩二人却是记住了的。
“之前也有人来问过?”邹珩咬着字眼,以此发问。
“嗯,应该是在事情发生之后没多久来的,不过我也记不清了。”
许是女子所要求的,男主人对待他们远没有先前的冰冷。虽还不像个正常人那样说话,但起码也是能沟通了。
“我记着那天听见动静的时候,是我刚从镇上采购回来的时候。两群人站在两边拿着刀枪,有一边人先动了手,之后就打了起来。”
“后来,一边占了上风,另一边只剩下几个岁数不大的姑娘。他们便把那几个姑娘全部敲晕,而后脱下外衣并且卸掉姑娘们身上配备的东西,给已经断了气的自己人套上了。”
“不过这些我和她本来都不是很在意。毕竟在这山林里面,有的是为了躲避城镇警察抓捕而选择再次进行械斗的人,可他们不该防火!”男子沉声呵道。
林中防火,火势根本无法控制,一旦风气,轻则烧毁四周,重则殃及整片山林还有住在山附近的居民。
这种人在他们这些爱护山林的人眼中,该杀!
索性那地方离他们当时居住的房子不远,男子冲回家中,拿起家里常备的灭火器材跑了过去。
彼时,那些防火的人早哟逃远。
不过他们二人也不会轻易放过他们,在用手机记录下这一切之后,女子将这些发给了当地的相关人员。
因着二人的身份,再加上此处为私地,此事很快便被重视起来,只是那日防火烧山的人却怎么也找不到了,就像是空气一样,消失的无影无踪……
听完男主人说的这些,邹珩几乎可以肯定,他所说的就是谈槿他们一行人当年遭遇的。
只是,如果是这样那个腰带还有什么用处呢?她们都在一起,有什么想要说的完全可以直接讲出,何必多此一举。
解开了一个谜团,又有更多的疑惑浮现在邹珩心头。
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这夫妻二人除此之外也不知道什么了。他们只是在远处看着,连那些人说过什么都听不清楚,又怎会清楚其他呢?